饭团看书 - 高辣小说 - 她有一个群的前男友在线阅读 - 80.作画上

80.作画上

    【过期男友】会话档案编号:040上传者:41号

“我的妈呀,这群里怎么这么多人?”

“你好啊。”

“林药药是跟我说过,她的前男友有点多,问我介不介意。我当然说我不介意,只要她现在喜欢的是我就好。但是我以为撑死十个,没想到,这个‘有点’,是这么大点!”

“所有人都有和你一样的心路历程。”

“我们在飞机上认识的,我坐在她隔壁,要了杯红酒。她顺口问我一句好不好喝,我特装逼地跟她说,这个酒在舌头不同区域能够感觉出不同的味道,因为有‘味觉地图’。

“我正等着她问我什么叫味觉地图呢,她说,味觉地图的说法最早出现在1901年德国科学家H?nig的论文ZurPsychophysikdesGeschmackssinnes*中,1942年被哈佛心理学教授EdwinG.B错误地理解并引用于研究,才导致这个理论传播开。2006年Nature上的某篇文章已经证明,味蕾是随机分布在舌头表面的,不存在哪个区域品尝哪个味道。所以,如果我觉得那杯酒在不同区域有不同味道,只能说明,我想象力很丰富。”

“……牛逼。”

“我问她不会是学生物的吧,知道得这么清楚。她说不是,她原来也像我这样撩过汉,别人这么怼回来,她就记住了。至于真假,她也不知道,因为那个人也是网上搜的。上面那个叽哩咕噜的德语,是她会念的唯一一句德语。

“我觉得这妞儿太有意思了,下飞机就要了个联系方式。”

***

易筵成没想到,林药药竟然这种便宜都能占,一时哭笑不得。

气氛被毁,做得也够多,他没办法再坚持下去。

站在淋浴下,易筵成帮林药药把头发打起泡沫,让她搓着头皮,取走花洒冲刷她的腿心。热气笼罩,雾色沉沉,没有热水冲刷的上身有点冷,林药药打个寒颤。

他便从后方抱住她,传递体温,继续帮她清洗。

指头在私密处翻弄,不放过每个角落,却让林药药有些站不稳,气也呼不匀。

“窈窈,我不急着你认认真真说爱我。”易筵成的下巴放到她肩膀上,亲她的耳朵尖,“但是,我希望你也有这个意愿,能为我努力或者坚持一下,好吗?”

他还是不会忘记这件事。

易筵成说得真挚,林药药挠头发的动作慢下来,“好是好,我们试婚不就是这个目的吗?我承认现在我对你的感情出现了变化,但我不想这么快就把这句话说死,你懂吗?”

对于林药药而言,“爱”这个字很轻。

轻到她和男友交往第一天就可以说出口,轻到她随随便便就可以发出永恒誓言。但她知道,对于易筵成,她不能这么做。

“我现在也可以说‘爱你’,就像刚刚在床上那样,我甚至可以说‘我的余生会永远爱你’,但是我现在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真的能做到,而是仅仅代表在说那句话的瞬间,我有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只是个念头。没有履行的打算,更没有计划。”

“有念头就很好了。”易筵成单臂环住她的腰。

他的要求已经让步很多。

“至少等过春天吧。”林药药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想。

“春天?”

“嗯。”她接过花洒,冲去头发上的泡沫,“按照惯例,我在春天最不想谈恋爱,也是恋爱谈得最少的季节。如果我们能坚持过春天,或许就有机会。”

他还从没注意过有这么回事,“为什么,春天不是最浪漫的季节吗?”

多少萌动都发生在春天,林药药却反其道而行之。

“对呀。”她压几泵护发素在手心,抹到头发上,告诉他,“就是因为春天太浪漫,所以我总会觉得,用在爱情上,很浪费。”

林药药举着相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进入活动现场。

所见之处全是视频网站上眼熟的其他up主,生活区和游戏区的居多,她不怎么认识,美妆时尚区的圈子相对小些,很快就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

百大以她现在的粉丝数和影响力是评选不上了,但是后台工作人员发出邀请函时,明确告知会颁发给她潜力奖。这毕竟不是奥斯卡,没什么悬念,奖项都是提前决定好的,只管发就行。

所以,知道一会要上台,她还是精心打扮过,顺便录个妆容教程,又是一期素材。

除了同行以外,活动现场还有些被邀请来制造话题度的小明星。有几个和她认识,互相挥手示意。不过人家正忙着接受采访,没过来聊天。

这次活动其实给易筵成发了邀请函,毕竟中易是网站的一个小型投资方,但负责团队其实是中易的子公司,与易筵成本人关系不大,邀请他有点出于前些日子舆论风波的意思。这种活动对他毫无意义,易筵成虽然收到邀请,也没下车,目送林药药进会场后便离开了。

倒是子公司的人知道老板娘在这儿,多少得来搭句话。

这种交谈,不来是不知礼,来了却又没话说,林药药情商高,没让对方觉得尴尬,说个五六分钟以后就找理由结束。

现场忽然热闹起来,不少人举起手机,还有人探着脖子看。

林药药也被吸引,问旁边的朋友:“发生什么了?”

朋友张望几眼,“哦,来了个男主播,最近上了个素人类的综艺,变得特别火。你没看过?”

“帅吗?”林药药只关心这点。

“帅是挺帅的,但不是我的款。”朋友回答,在手机上找出他的微博,递给林药药看,“你可能会喜欢。”

“还真是我喜欢的类型。”林药药翻几页,注意到他的个人资料,“零零后啊?”

朋友也感慨,“是啊,你还以为零零后很小呢?最早一批零零后都二十岁啦。”

林药药把他的照片存下来,反正现在没事做,发给易筵成看看。

“现场来了个小帅哥,零零后,啧啧。他要是早生几年,估计也能当我前男友。”

易筵成这时候已经在家,读到这条消息,没乱吃醋,只是放大那几张照片看半天,又打开她的名录册,比对很久。

“他可能真是你的前男友。”

“啊?”林药药发了个兔兔震惊的表情。

易筵成把册子里39号和林药药的合照拍下来,发给她,“你对比一下,是不是一个人?”

照片里的男孩面庞青涩,才显成熟轮廓,穿着潮牌短袖T恤,笑容清澈。林药药把那图片放大到快能看见像素点,从五官和脸上的痣多方位比对,再让朋友帮忙分辨。两人忙活半晌,最终得出结论,真是同一个人。

“你们交往时间是在两年多以前,他刚满十八岁。”易筵成看着册子上的记录,告诉她,“7月份,高考结束一个月。”

林药药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为数不多谈过的小狼狗,还就在两年前,竟也被她忘了,“你说,我当时到底算是有底线,还是没底线?”

硬要说她没底线,易筵成找不出理由。

她不过是交往了一个小五岁的男友,对方已成年,正值高考后的假期,不耽误学业,她也真心实意。

这算哪门子的没底线?

无论从道德、情感还是法律的角度看,她都毫无差错。这简直太有底线了,底线严防死守。

——

*

81.作画·下

林药药带着她的潜力金奖到家。

把这奖状立在书架上,有些讽刺。她在这网站拍视频几年,最终却仅仅被判定为“有潜力”。合着,她前几年全在深潜,今年才浮上来被发掘?

“易筵成,你后天有没有空呀。”林药药还没来得及换,直接躺到床上,声音懒懒散散的,也不怕裙子起褶。佣人放假,她要洗熨的衣服攒了一排衣架,后来实在满到塞不下新的,易筵成看不过去,叫小区保姆上门收走。

这还没送回来呢,她又挂半排。

林药药膝盖弯着,小腿从床边耷拉下来,偶尔晃晃,上半身在床上扭成奇怪姿势,妆也还没卸。易筵成本来站在她跟前,被她拽着裤腿拉下来,趴到她身上。

“有空,怎么了?”他的鼻尖就在眼前,林药药总觉得,她眨眨眼,睫毛都能扫到。

“你能不能帮我去取下画?”她说,“我工作室那边有事,过不去。”

易筵成答应得很爽快,“好。”

“那我一会把地址给你。我会跟那边说好的,你去以后,直接拿画走就行,门都不用进。”她忽然伸直胳膊,从他脖子两旁穿过,往回一搂,腿也抬起来。

整个人挂到他身上,再用力翻滚,两人上下位置调了个个儿。

她伸出舌尖,舔了下他的耳垂。

短暂的电流感穿过身体,易筵成嗅嗅,“你没喝酒?”

“没有呀。”林药药把头发别到耳后,埋下去啃他的喉结。带着闪光的唇膏被擦到皮肤上,他脖子前一大片都蹭上淡淡红色。

那她热情得像以前喝醉以后似的。

前两天不准他碰,破戒以后就又上瘾,恢复往日找准机会就动手动脚的女流氓形态。

“兔兔呀。”她又嘤咛。

易筵成现在更有理由怀疑她喝过酒,可的确没有闻到任何酒精味,“你吃酒心巧克力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我只是有点困。”林药药不耐烦地往他身上拱,头顶在他颈窝里蹭,手也伸到他裤子中,把那东西弄苏醒了握着,却不动弹,“别以为我叫你‘兔兔’就是喝醉了,我都说过,我清醒着呢,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就是喝酒以后,更容易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酒壮怂人胆,你懂吗?”

“所以……”她早就在心里这么偷偷叫他?

林药药把他的裤腰往下拉,让硬挺的roubang露出来,她垂眼看着,反复把玩。

“好玩吗?”易筵成看见她伸出食指,把roubang向下按倒,一松手,它又自动弹回原位。林药药就这么变换角度戳着,玩得不亦乐乎。

“好玩。”她打个哈欠,点头,好似完全忘记这是他的什么东西,仅仅是根会弹跳的roubang。

她的力度有所控制,看起来在乱玩,但易筵成不觉得疼,便也任由她去。

林药药又忽然把它握住,他以为她要玩什么新招数,她却不动了。易筵成等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偏头往怀里看,她困得正迷瞪。

“窈窈,还没卸妆呢。”他提醒她。她的vlog里无数次告诉过粉丝,千万要卸了妆再睡觉,他早被洗脑,记得牢固。

但林药药犯起困来比谁都倔,“我想睡觉,你帮我卸。”

“我不会。”易筵成哭笑不得,“你教我?”

“我困。”

那还有点无解。易筵成想下床,去找找她那罐卸妆膏,应该能从名字认出来。只是他刚起身,腰部就被林药药死死箍住,不准他走,“你要去哪儿?”

“去给你找卸妆的东西。”

“不行。”她又不准,握着他下身,他要是强行离开,还挺危险,“人走可以,把这个留下。”

那他可没办法留下。易筵成实在没辙,陪她躺回床上,“那就不卸了?”

“睡觉。”林药药发号施令,心满意足地抓着roubang,闭上眼睛。

易筵成不得不熄灭灯光,两眼怔怔地望着漆黑天花板。女流氓睡着了,可他怎么办?

出发前林药药提醒过易筵成,给他画的人和她有些以前的“渊源”。她倒不怕18号对易筵成说些奇怪的话,只是觉得她不主动交待,他再发现,可能会乱想。

“不知道你们在那次工作室的聚会上有没有见过。”林药药说,“他是18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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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见过31。”易筵成道。

林药药说过,聚会上会有两个前男友在场。他以为其中一个是助理,后来才想起,助理是他带过去的,没拿邀请函。看来,被他遗漏的那位,就是这个18。

他按下门铃,对方早知道他会来。

如林药药所说,他都没让易筵成进门,画就摆在墙角的小推车上,盖着幕布。

“这两幅。”他把画推出来,易筵成的车子打开后备箱,他搬起画框,帮忙放进去。

“两幅?”易筵成诧异,林药药只跟他说有一幅。

“另一幅是我送的。”18号说,语焉不详,“挂在这好久挺占地,不能给别人看,更不可能卖出去,干脆送你们吧。不过我建议你到家再看。”

易筵成的表情很疑惑。

“我怕你打我。”18号说完,把那幅画也搬上去,两人后退,司机按下按钮,箱门合上。

林药药和苏隽然聊着天上电梯,画已按照她的嘱咐,在客厅靠着。

过几天是苏隽然的生日,这是林药药准备送给他的礼物。他家客厅的墙上本来挂着幅尺寸差不多的油画,可那是赝品。原画很著名,真身现存于博物馆,想弄也弄不到,但挂个赝品瞧着总不舒坦,她便惦记给他换一个。

“我要是不喜欢怎么办?”林药药说是为了惊喜感,怎么都不肯先让苏隽然看看,直接买回来搬家里。

“你肯定喜欢。”

好赖是白送的礼物,也不好挑三拣四,苏隽然来她家里搬走。

可是看到客厅摆着两幅画时,他们都有点茫然。

“我只要了一幅啊。”林药药说。

“掀开看看怎么回事呗。”苏隽然提议。

“行。”林药药觉得有道理。

她扯起左边的幕布角,向下一拉,这幅画完整地展示在他们面前——两人面色大骇。

苏隽然赶紧转身,“林药药,这绝对不是你想送我的礼物。”

林药药面对那水粉画,也有些不知所措,“那,那肯定不是啊!”

易筵成这时候正好从楼上下来。他远远就看见那幅画的轮廓,起初还不太信,再走近点,看得更清楚。

——画中是个全裸女子,从身形看,像少女。

虽然她用书挡住了脸,但只要稍作联想,在场诸位就都能知道少女的身份。

更何况,这画叫,指向性太明显。

背景像是在美术教室,她坐在简简单单的木椅上,浑身每个肌理都被细腻的笔触描绘。从篇幅和精致度足以看出这幅画所花时间之长,绝非一两天能完成。

作者之用心,就连乳峰两点的粉色,都变幻了三种不同明度来体现立体感。她的腿中央摆着颗桃子,挡住最重要的部位。易筵成甚至怀疑,如果没有桃子,那rou乎乎的xue缝,也会被作者用极细的笔锋,仔细勾勒。

林药药赶紧把幕布盖回去。她记得这幅画,但以为分手后就被18号销毁了,没想到保存得这么好,还转还给她,“那个,易筵成啊……”

可他看向的,是背对画作的苏隽然。

他反应这么剧烈,摆明就是说,这画他也看见了。

这可如何处理?

他也不想啊!苏隽然心中叫苦。还好他在看到个肩膀时就发现不对劲,没瞄到重点位置,否则易筵成那胳膊,一只手就能把他掐死。

电光火石之间,他急中生智。

当着两人的面,苏隽然娇哼一声,捏起兰花指,“哎哟,药药啊,你不是说还要送我口红吗?正好,你们先聊着,我去厕所,补个妆。”

矫揉造作,捏着嗓子,朋友间的默契不用言明,林药药立马懂了他的意图,“啊——是是是,你要什么颜色?我全送你!冬季流行牛血色怎么样?”

苏隽然跺脚,“谁要那么凶的颜色啦,人家要……芭比粉。”

他说出那三个字,心里的悲壮感,不亚于慷慨就义。

林药药心里默默给苏隽然抱拳,为保住朋友的婚姻牺牲至此,她将来一定报答,“我去给你拿。”

等他像蛇一样扭进客用卫生间,易筵成才收起奇异的目光,转而看向林药药,“他……?”

“是Gay。”她斩钉截铁,凝重点头,“还是个0,对女人硬不起来的那种。”

82.嫉妒·上

【过期男友】会话档案编号:041上传者:42号

“我一开始一点也不喜欢她,我觉得这女的说话拿腔拿调,做作得很。”

“她有时候是这样。”

“后来我们分到小组作业,我组里另外几个人跟死了似的,找他们装听不见,问什么不知道,只有林药药回应,做得还挺仔细,对她有点改观。

“后来我们把作业写完,那几个跑回来了,非说要写他们的名字。我心里也不愿意,他们还说我不为团队考虑,情商低,不会做人,在群里和别的地方说我坏话。

“林药药知道以后冒火了,牵着我把他们当面骂个狗血淋头,那英语溜得能赶上说rap,完事还给教授写了封特别正式的邮件,说我们受到种族歧视。

“我本来想说不至于吧,就小组作业,怎么还扯上歧视了,虽然那群人骂我们的时候,是讲过‘黄种猴子’‘Nerd’之类的词。她说就是因为受欺负的人得不到帮助,总退缩、总没人主持公道,才会被一次次骑到头上。其实只要硬气过那么一回,以后谁都不敢找麻烦了。

“我说那以后别人觉得我太push,都不敢跟我们做作业怎么办?

“她反问我,想要积极写作业的队友,还是坐享其成不满意就泼脏水的队友?大家都有脑子,都会做选择。而且,不做就不做呗,就现在这情况,没队友还清静点。

“我觉得,这简直,当代穆桂英。”

***

苏隽然演得再逼真,也没好意思在林药药家继续逗留。

确认第二幅画没什么问题,他带着他的生日礼物,和莫名附赠的芭比粉口红,溜之大吉。

他走后,易筵成才问:“他在你的视频里不是说……”

“唉,装的嘛。”林药药说得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他之前跟你不熟,你不是也没看出来?现在才原形毕露。没办法,他还没出柜,不想让他爸妈知道。”

“原来是这样。”易筵成暂时相信。

“所以你放心,他虽然看见了,但都是姐妹,这个……虽然生理性别是男吧,但你也不用太过介怀。”林药药安慰他。

其实,他哪有什么需要安慰的。

“我是怕你介意。”他说。

但,苏隽然的危机解除了,这幅画的事还没解决。

林药药又把那布掀开,“其实……画得还挺好。”

分手时她说18号把她画丑了,只不过是随便找的借口,客观来说,他很有天赋。想到现在他仍在创作,没有被她那句话毁灭积极性,她还有些庆幸。

就连易筵成都得承认,“是很好。”

这并不是一幅“因为像所以好”的绘画,实际在人体比例方面,还会有些不太写实。尽管如此,仍能从笔触间感受到作者扎实的美术功底,利落干净的线条,和他尚未成熟的个人风格。

甚至如果观察18号后来的作品,都能发现,他后期所形成的各种画风,都在这幅画中有略微呈现。

“你是他的缪斯。”易筵成很不喜欢这个说法,可事实不容忽视。

“那这画怎么办呢?”林药药犯难。

烧掉太可惜,留着又碍眼。

理智告诉易筵成,不应该再为过去的事纠结,他曾在办公室的书架上随手摆着前女友送的钢笔,那时候林药药都没说他什么。

可这——毕竟,是个裸女。

他怎么都做不到忽视,讲得敷衍,“你看着办吧。”

易筵成给不出任何建议,只有逼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不去想那年他们在一起,她坐在阳光微煕的窗边,赤裸洁白得像女神像,摆着水蜜桃,翻弄着书,或许还聊着他至今都不甚了解的话题,让他画下她的样子。

会有风吹在她的脚背,扬起她的发丝,他调着最漂亮的粉红色,只为勾画她翘生生的奶尖。依她的性格,他们还会在那间教室里,那把椅子上……

他想不下去。

易筵成发现,他很在乎。对于他缺席的、未知的,有关林药药的所有人生经历,他都很在乎。而那,恰恰是他填补不回来的部分。

意识到这些时,他浑身的气压就跌至谷底。

身体机械性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逃离那幅画所能辐射到的所有区域,一词不提。

他何时变得这么狼狈。

看着易筵成顿步上楼的身影,林药药没有制止,只是忽也觉得,怅然若失。

惊蛰,万物发生,春雷乍动,雨水倾盆。

林药药因为画的事发视频向林母求助,事情经过说完,还把幕布掀开,也给她看几眼。

林母听后,认真斟酌半晌,说:“闺女啊,二十多年没注意,你身材长这么好。”

关注点比她还不着调。

林药药捂上额头,“妈,我是让你给建议,没让你评价我身材。”

“这画挺好看啊,笔触细腻,色彩结合得很自然。”

“也不是让你做美术赏析!”

“他骂你了?”

“没有。”

“他冷落你了?”

“也没有。”

“那你着什么急?”

林药药可算知道这股没心没肺是从谁那遗传来的,“但是我觉得他很失落。我想安慰他吧,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说什么话都是在糊弄他。”

“哦,你担心他难受。”林母这回懂了。

“就是这个意思。”

“那没办法啊,你自己做的事,惹出这个后果,自己受着呗,谁让你当初要这么搞的。”

说半天就没几句有用的,林药药叫起来:“那我现在也不能坐时光机穿梭回去吧,再说了……那画儿挺好看的,我喜欢。”

林母又笑,“这样吧,我跟亲家母说说这事。”

“啊?那人家不得气死了,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林药药直呼不行。

“你放心吧。”林母对着镜头挥手,“你婆婆比我还喜欢你,肯定为你主持公道,你等着啊。”

林药药嘴巴还没来得及张开,林母把视频挂断了。

求人不如求己,林药药发现,这个老妈比她还不靠谱,还是自己想办法哄哄老公吧。易筵成在市内出差,明天中午回来,林药药才敢在家里光明正大打这个电话。

听了完整对话的王姨和张嫂担心地看她,林药药比个噤声的手势。

没过多久,城市的另一头,易筵成也接到亲妈的来电,“妈?”

易母向来直接,“刚才亲家母打电话给我道歉来着。”

“道歉?”易筵成纳闷。

“对,她说她家闺女不懂事,过两天就把她送回来,我这不赶紧问发生什么了吗?她就把那画儿的事跟我讲了一通,说窈窈现在觉得对不起你,过意不去,没脸面对你,收拾东西要回家,让你冷静冷静。”

听起来哪里都不像林药药的作风,易筵成知道,这是他母亲在敲打他,“我一会给她打电话。”

“你拧巴也该拧巴够了吧。”易母继续,“窈窈原来是什么样,你本来就清楚,会有什么故事,你也应该有心理准备。现在接受不了,只能说明你对她的了解程度、背景调查,和对未来婚姻生活的风险预估都做得相当差劲。你这样,甚至会让我直接怀疑你的工作能力。快三十岁的人,还让我来替你调解家庭矛盾,你觉得好意思吗,易筵成?”

中易集团最高持股人训话铿锵有力,易筵成只有接受的份儿,“我知道,是我做的不对。”

他还等着母亲回应,就听到几声“嘟嘟嘟”。

易母挂断了。

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忽有瓢泼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