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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内，空气中弥漫着醉人的甜香，墙上挂着黄金丰收的壁画，地板上随处可见被踩烂的水果。妓女们打扮得像丰收女神一般，头戴穗编的花冠，身上只穿着薄纱和葡萄藤编制的腰带，笑容满面地穿梭在客人之间。

    希德眉头紧锁，他坐在一张刻着葡萄纹样的扶手椅上，手指敲着椅臂，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赛厄洛斯大人，这花园里快要都是你们南方人的声音了。”

    赛厄洛斯肥硕的脸挤成一团，他双下巴随着他的笑声轻轻抖动：“啊哈，我又成熟了一个孩子，真是抱歉，希德大人。”

    希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像被打扰的狮子。

    赛厄洛斯的目光随即落在一名少年身上，那是个头发灰白细卷的男孩，此刻正追着一位妓女满屋子跑。赛厄洛斯嗓门陡然提高：“博尔迈特！别追在女人屁股后面！”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又转向另一叫，一个少年跪坐在地上，正被几个妓女用一串葡萄逗得团团转。赛厄洛斯又提高了点嗓门：“博尔斯皮里特！别被女人像狗一样逗弄！”

    他转过头，毫无歉意甚至还有些得意地对希德说：“抱歉，希德大人，我实在是孩子太多了。”

    还没等希德回答，他又转向看向不远处，一个少男正安然躺在一个妓女怀里，他嘴里叼着妓女的rutou，像个没断奶的孩子。赛厄洛斯继续喊道：“博尔哈特！那可不是你的奶妈！”

    赛厄洛斯随即哈哈大笑，脸上的肥rou抖动得更加厉害：“抱歉，我刚说到哪了？噢，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多孩子了。”

    希德满脸阴沉地看着他：“有时候我真怀疑，这么多孩子你分得清吗？”

    “那当然！”赛厄洛斯毫不犹豫，语气中尽是炫耀。

    “大人”，此时一个满脸笑容的妓女领着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大人，你很久没来看薇薇安了。”

    “薇薇安？”希德打量了一下女人和孩子，他的表情从诧异变成似笑非笑，“这孩子也是你的？”

    “不不不不……“赛厄洛斯的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他讪笑着说道，“这孩子，我临幸过。”

    希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嘲讽道：“赛厄洛斯大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忘享受天伦之乐啊。”

    赛厄洛斯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笑容，这次他笑得更用力了，脸颊的rou都挤到了眼下：“那还是比不上赛厄洛斯大人，只有在女人身体里才会享受。”

    希德眼神一沉，身体微微向后靠去，隐约透露出一丝警惕。

    赛厄洛斯却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轻松地说：“别紧张，希德大人，有时候这妓女的两张嘴呀，一样松。”

    “那么，赛厄洛斯大人，接下来的对话我希望没有这些妓女旁听。”

    赛厄洛斯回头，发现希德那双秃鹫般的眼睛正阴鸷地盯着他，他脸上的rou抽了抽，迟疑地拿起桌上的铃铛摇了起来。不一会儿赛琳娜mama进来了，赛厄洛斯狐疑地看着希德，看他并没有收回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在赛琳娜mama旁边耳语了几句，赛琳娜mama笑着点头，将两人带入了一间隐蔽的小屋。

    这间房间显然与外面喧嚣的妓院不同，四周挂着厚重的绒布帘子，隔绝了外面的声响。一张圆形的大理石桌摆在房间中央，头顶上是两盏看起来用红丝绒做成的吊灯，是两朵倒垂的玫瑰的形状。四壁镶嵌着金边镜框，每一面镜子都经过精心设计，不仅折射灯光，还让房间里所有角落的行迹暴露无遗。房间里没有窗，唯一的入口是背后的石门，门框处覆盖着厚实的毛绒封边，完全隔绝了外界的声音和光线，整个空间散发着一种压抑的私密感。

    希德环视一圈，目光在每每一处角落短暂停留，最终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赛厄洛斯大人，我希望我能相信，您的嘴巴会比那些妓女紧得多。”

    赛厄洛斯脸上的肥rou微微一抖，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希德大人，我很难不把这句话听成一种带有侮辱性质的玩笑。”

    “您尽可以这么理解，但如您所知，”希德靠近桌边，语气渐渐低沉，“我从这些口风不紧的妓女那里，听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不过，在说这些消息之前，我想先请教您，对于伊甸园，或者说——”希德停顿了一下，语气更显严肃，“王室出现的一些问题，您会怎么看。”

    赛厄洛斯看着他，脸上仍旧挂着那惯有的笑容，但目光深处多了一丝谨慎：“当然，我将如实回答。”

    希德身体微微前倾，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语气变得锋利：“我们两家虽素有恩怨，但在更大的问题面前，我希望我们能站在同一战线。月女……一直没有为伊甸园诞下新生。”

    这句话如同一根细针，扎破了赛厄洛斯脸上堆积的笑意。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是的，她的肚子，简直跟处女的肚子一样平坦。”

    希德露出一抹冷笑，语气中透着几分嘲弄：“亚当家一向自诩是神唯一的契约人，月女永恒的丈夫。可这位被认可的丈夫，怎么会让自己的妻子一年了还未曾怀孕？”

    赛厄洛斯神情凝重：“希德大人，这并不是亚当大人的问题。你我都知道——”

    “是不是他的责任您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希德打断他，靠回椅背，语调变得更加冷峻，“不过，有一些事恐怕您也听闻了，比如亚当家的那些孩子……他们可不怎么令人信服。”

    赛厄洛斯抬头，目光带着疑惑与不安。希德扫了一眼房间，继续道，“据这里的妓女所说，那个最大的孩子，对女人毫无反应；那个红发的，来这里只会喝两种饮料——酒和女人的乳汁，甚至会在妓女怀里昏昏欲睡；至于那个孱弱的中间孩子，他甚至连这种地方都不敢来。”希德眼中寒光愈甚，“恐怕亚当家已经失去了令伊甸园继续繁衍的能力。”

    赛厄洛斯眉头紧皱，额头渗出一丝冷汗，试图解释：“或许……他们只是过于守规矩。”

    希德讽刺地轻笑了一声：“赛厄洛斯大人，您是南方人，见过守规矩的男人吗？尤其是成熟的男人？”

    赛厄洛斯一时语塞，希德的语气愈发冷冽：“我说这些不是空xue来风，需要我提醒您上一任夏娃是怎么死的吗？她的遗体不知道摆在哪，至今未下葬。为什么这位新月女一来，就急着开棺？您不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赛厄洛斯瞳孔微缩，似乎不敢面对这个可怕的答案。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试探着问：“您是说，验尸？您是说天父认为……”

    “亚当家已经触怒了神明。”希德声音低沉，却如雷般震撼，“神已经降下神罚，伊甸园的延续，将止步于此。”

    赛厄洛斯脸色苍白，沉默良久，他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明白了。所以你想做什么？”

    希德重新坐正，语气不急不缓，却藏着锋芒：“赛厄洛斯大人，这得看您，我的士兵一进入那个城堡就跟中了魔咒一样变成了他的王卫。我的士兵早已不是我的士兵了，可我相信，南方人的勇气与行动力，始终是伊甸园的希望。”

    赛厄洛斯沉默良久，脸上的肥rou微微抽搐，终于低声开口：“你的意思是……”

    “你难道不觉得，那座城堡里的人，独享月亮太久了吗？”

    赛厄洛斯看着希德，他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开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希德大人。但是，动摇亚当家，这并非易事。”

    希德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语气低沉而锋利：“当然不易。但赛厄洛斯大人，伊甸园的延续事关重大。您知道，这不仅是关于他们一家人的荣誉，也关系到整大陆的秩序。亚当家若真失去了神的恩宠，他们就不再是神选的那一家了，而我们都有责任为大陆找到新的引领者。”

    赛厄洛斯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肥大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打：“你想要的，是联手。”

    “准确地说，是共识。”希德的目光炯炯有神，语气中带着某种压迫感，“亚当家的影响力来自于他们的信仰基础，而我们需要在这基础上撬动些东西。如果神罚的传闻被更多人知道，尤其是那些真正忠诚的信徒，会发生什么呢？”

    赛厄洛斯深吸一口气，肥胖的脸上隐隐显出一丝犹豫：“你是说……制造疑问，动摇他们的地位？可一旦传出去，谁能控制舆论不失控？”

    “这就是我需要您的地方。”希德直视赛厄洛斯，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威严，“你们南方的人天生擅长言辞，而我手上有一部分关键的证据。传闻、暗示、故事，我们需要让这些逐渐传开，最终让那些狂热的信徒自己去质问那座城堡。至于控制范围……您不用担心，我们有共同的利益。”

    赛厄洛斯轻笑了一声，但显然有些勉强：“您这是把最危险的任务交给我了。”

    “危险？”希德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赛厄洛斯大人，这世上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于传闻，而是来自于沉默。若神真的放弃了亚当家，而我们却没有为大陆寻找新的领导者，那么神的怒火最终也会烧到我们这些旁观者身上。”

    赛厄洛斯沉默了许久，最终点了点头：“好吧，希德大人，我会考虑您的提议。但在这之前，我需要更多的细节，以及更多的保障。”

    “您会得到的。”希德起身，整了整衣袖，嘴角微微上扬，“赛厄洛斯大人，我相信，您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赛厄洛斯看着希德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神情在肥厚的面皮下变幻莫测。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似在盘算着什么。

    赛琳娜mama推开厚重的石门，玫瑰花吊灯的光洒在她身上，那件收腰的红色裙子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她低垂着眼，双手交叠在身前，恭敬地站在赛厄洛斯背后，仿佛已经习惯了听命于人。

    然而，赛厄洛斯抬起头，一改之前面对希德时肥rou堆叠出的愁容。他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同藏在阴影中的猎食者，语气冰冷得能让空气冻结：“这也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龙？”

    赛琳娜mama只是站在原地，垂下眼帘，仿佛在用沉默回应赛厄洛斯的质问。

    “还是说——连我，也是你们的棋子、试探？”

    空气仿佛凝滞，只有他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他缓缓直起身，转动着手上镶嵌着宝石的戒指，声音变得更冷，“你们这群恶龙，向来喜欢做幕后交易。躲在暗处cao纵一切，在那些见不得光的巢xue里，数着你们贪婪到发霉的财宝。”他起身走向石门，也走向石门边站在阴影里的赛琳娜mama，他厌恶地说道，“龙这种生物……果然是贪婪到连阴影都塞不下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