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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钱竞下一月,专门介绍曲家新产出的上等珍珠盐。这广告确实厉害,自广告刊登后,江南稍微讲究些的人家,吃用待客都要用曲家的珍珠盐,否则传出去就是丢了脸面。吴桭臣曾私下估算过,广告专版一共十四个版块,就算是最小那一块,只刊载七天,如今也须七百两银子,所以别说报纸本身还要卖钱,光是那广告版的竞拍费用,拿出一半,就够支付报纸成本以及文人们的润笔费用了。可以想见,随着报社扩张,买报的人越来越多,广告竞拍费肯定会越来越多,这报纸,实在是又能挣钱又能得名啊!自想通所有关节后,当然也有人学着办甚么周报,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请的人参差不齐,又有清平谈先入为主,薄万青还隔不久就出个新招,因此始终都成不了大气候,反而因一开始就收费,又大办印刷作坊,结果纷纷被挤垮,连原来的本钱都拿不回来,使得如今还是清平谈一家独大。吴桭臣一直在猜测薄万青后面的人到底是谁,能有如此奇才不仅谋划出报纸,还用最初免费,只刊登民间趣闻的办法来吸引人心,最后成功把报纸经营起来。他想过许多人,唯独没想到苏景身上、当苏景说出他是清平谈幕后主人时,吴桭臣先是大惊,继而大喜!仔细想想,清平谈出现,正是眼前这位端贝勒认祖归宗,被万岁带回京城之时。如果创办周报,不是为求财,而是为掌控江南舆论,暗中收揽人心,那这位端贝勒就实在太过老谋深算了!这是在决定回京之后就在江南留下了最精妙的一步棋啊!这样处心积虑,必然所谋甚大!身为龙孙,生来自有荣华富贵,能算得上所谋的,还有甚么?若说先前是慑于苏景的地位,这会儿,吴桭臣就是拜服苏景的手段了。他往起身深深一拜,“小人但凭驱策。”☆、第39章清圣宗“好!”苏景抚掌一喝,从桌案中拿出一份文稿,递给吴桭臣,“我有意以盛京为基开设盛京周报,囊盖辽东与关外,想请先生坐镇主持,不知先生可愿。”“关外……”既然已经明白报纸的作用,成为一家总报社主管会有多大的权利,吴桭臣自然不会不明白,而且,这必然是心腹才能担当的责任。他才到京,苏景就委以重任,吴桭臣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之感,但听到这报社要覆盖关外,他犹豫了,“敢问主子,关外,可包括宁古塔?”苏景看了他一眼,肯定道:“大清边界之事,当为新闻之重。”在根基最厚的江南率先创办报社,积累经验后他可以选取两广,选取四川西南地界,为何独独要挑中东北,就是因为他此时更看重东北的边界。沿海地带,欧罗巴也好,倭寇也罢,这些国家的实力在康熙朝还不足以匹配上他们的野心。但东北,疯狂的沙俄,这头巨大的北极熊对这片土地无时无刻都保持着旺盛的食欲,最终他们也成功了。后世人们撵走了一切的侵略者,唯有被北极熊吞没的土地,永远无法赎回,它们在地图上被一道道冰冷国界线划分成异国他乡。他或许不是一个狂热的爱国者,可来到这个时代,他要成为统治阶层一员,他要达成完美成就,那么他就要护住自己碗里的食物!现在人们还不重视那片广博寒冷的土地,不了解那一百多万平方公里下掩埋着什么样的财富,所以朝廷不会重视,满朝文武都想东北太平,将更多的精力用来压制中原,压制蒙古,保住满人的富贵江山。所以他得先造舆论,把边塞军民的痛苦呐喊出来,告诉人们严寒的关外,甚至是宁古塔这等流放之地都有值得重视的地方,都可以为大清谋取利益,那里也是大清的疆域,如此,日后他再落子时,阻力自减,助力自升!盛京日报就是他边塞棋局中最重要的一步!苏景很明白吴桭臣为何沉默。关外,宁古塔,是吴家人的噩梦,是吴家人屈辱的源泉所在。然而也正是宁古塔,促使吴兆骞写出了无数人人称颂的诗词。但吴桭臣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他有名望,能带着自己的学生前往盛京,盛京,可不像江南那样,要找个秀才都不容易,而要让生活在中原地界的文人士子前往关外苦寒之地,没有如吴桭臣这样的人号召领头,哪怕给再多银子,这些人都未必会愿意。再者,吴桭臣生于宁古塔,长于宁古塔。别小看宁古塔,那里虽然有许多流放罪臣,但同样驻防有朝廷大军,吴兆骞当年被流放到那儿后,因才学备受当地武将推崇,宁古塔将军色和托甚至聘请吴兆骞教导自己的嫡长子英砳,而英砳长大,因才干于三十九年被任命为黑龙江将军,一手掌管当地的军政与民政。吴桭臣,与英砳,正是同门师兄弟。或许黑龙江将军在京城中除了来京面圣时几乎不被人提起重视,但黑龙江将军是个手握重兵与重权的正一品!因在江南官场无人依靠,江南又素受京城重视的缘故,苏景在周报所刊登的消息上一直小心翼翼,他最想的,其实是能在周报上品评当地官员的施政,然而,此时他只是一个端贝勒,所以他只能从商户的利益开始撬动,一步一步试探底线。但若吴桭臣能答应去盛京坐镇盛京周报,凭借其与英砳的关系,借助英砳在东北的威望,盛京周报可以做到他在江南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苏景猜的没错,尽管吴家人在宁古塔过得并不是真正的囚犯生活,相反,读书人在那里,是很受敬重的。但宁古塔,依旧是吴家人的伤心之地,以致关外甚至辽东这个词,对吴桭臣而言,提起来都有切肤之痛。但苏景让他去的目的,他大约也能猜到。可以不去么,自然是可以的,而且还能继续在端贝勒府做一名幕僚,面前这位端贝勒,哪怕是将他当作千金马骨,也会敬重他,赏他一份体面。可他千里迢迢从吴江赶来,丢下自己苦心经营出的书院,为的不是在端贝勒府做个立起来的牌坊!所以盛京,他不得不去……片刻犹豫过后,吴桭臣一抱拳,道:“小人愿往盛京,为贝勒爷经营北方!”他要过去,不是真的就只管好一家报社。“先生肯去,关外与辽东,我自此无忧了。”苏景认为吴桭臣当得起这句盛赞。投桃报李,苏景问起吴桭臣的儿孙,“不知先生家人如何安置,吴家书香传家,想来先生膝下子孙当有科考为官之人。”吴桭臣闻言一愣,他自然明白苏景的意思,不过只能苦笑,道:“贝勒爷见笑了,小人发妻早逝,之后一心教导学生,五年前唯恐绝了香火无颜面对先祖,就收了身边的丫鬟为妾,眼下只有个三岁的幼子。”这倒是有点出乎苏景意料。吴桭臣,可都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