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康斯坦丁和林棠
19:57，东京警视厅接待室。 “我要报案。”林棠将车钥匙放入外衣口袋，拉开椅子坐下。 坐在桌子后负责值班的是一个珊瑚刘海的男警和一个栗色短发的女警，林棠看着两人的警服，幻视了一秒《美人鱼》名场面，脸上表情抽动一下，很快露出了一个眉头紧皱的表情。 女警按照流程开口道：“好的，这位小姐，我是现在值班的警察手冢夕夏，旁边这位是白鸟任三郎警官，按照规矩接下来是我们两个负责询问和记录你的保报案过程——请问你的名字是？年龄？要报什么案子？” 林棠拢了下外套，十指相扣放在桌子上：“林棠，18岁，目前东大计算机在读，为刚刚目睹了一场枪杀然后被追击了，应该是要灭口我。枪击现场是东京湾C－13区的集装箱区域附近，我从跨海大桥一路开车过来，让交通部那边查道路监控应该就可以看见。 “顺便，外面那台后轮胎磨损严重的玛莎拉蒂就是我的车，还没上牌今天刚提，后窗玻璃有子弹擦伤痕迹。哦，我的车是防弹的。 “枪杀现场是两个穿一身黑的人……可能是两个男人？没仔细看，追击我的是一辆白色的马自达XR7，应该跟他们是一伙的。” 林棠一口气没有停顿的说完，从听见枪杀开始，负责记录的白鸟警官就有些握不住笔，手冢警官同样面色凝重。 白鸟任三郎合上记录的本子站起来：“林小姐是吧，请稍等，我现在去联系交通部那边，然后请我们组长过来。” 手冢警官也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饮水机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别怕，现在意见没事了。” 在美国经常飙车（之前未成年）跟警察赛跑，因为给老弟擦屁股善后原因是路过凶杀现场被带去警察局喝茶十几次的林棠露出了小白兔一样乖巧的一面，双手接过一次性水杯握在手里暖手：“谢谢警察jiejie。” 心里想的是要不是没有日本的持枪证，自己也没带武器出门，高低在郊区就给那几个家伙几枪了。 比较还挺擅长黑吃黑的。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到日本来读大学想要体验一下普通大学生的生活才没有准备武器的自己有点白痴，林棠垂眼看着被子里冒出的水雾有些出神。 早知道就听老爹的劝告去中国读书了啊。 可惜没如果。 在跟一个穿着棕色警服名叫目暮十三的警官交代过事情经过后，林棠因为在城市里超速被罚了一大笔钱，暂时扣押了作为证物的车子，然后被警视厅安排了两个警察护送她回家，负责暂时保护她的安全。 “呃，真的不能把车子还给我吗？”林棠试探。 手冢夕夏，负责暂时保护她的警官之一，微笑道：“不行哦林小姐，暂时还要作为证物留下来呢，万一那些人通过车辆找到你的信息怎么办？等之后案子结了，车会还给你的。” 林棠挑眉，不是不相信日本警察，是这种赶进入市区正大光明追击她还开了枪的人，真的没有保护伞就敢这么大胆吗？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一下，林棠拿出来看了眼。 手机界面弹出一个白色的对话框： 【康斯坦丁】：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想办法走的。 没错，林棠确实是有些担心这个自称“汽车人”的家伙，据她所知在现在一直没有正真的人工智能出现，这家伙要是突然说话被其他什么人发现，那也就是个送实验室的命。 毕竟日本和美国一脉相承的强盗逻辑。 少女露出了有些嘲讽的笑，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按动。 【林】：你要是自己消失明天东京就多了个新的都市传闻了——《在警视厅门口的证物车辆不翼而飞，疑似幽灵车出现》你觉得这个标题出现在报纸上怎么样？ 【林】：不过你居然能链接到我的手机上？ 【康斯坦丁】：联网的地方我都能去，这里的网络系统防火墙还挺薄弱的，我刚刚绕开了警视厅的防护墙在里面的历年案件存档里面没看见你说的那两个人的相关资料，目前没有在嫌疑人档案里。 【康斯坦丁】：还有一个警察厅数据库，加密有点多，稍等我一下。 【林】：……你牛逼，行，要是查到相关的东西发给我吧，别让人发现就行。 因为家庭缘故，林棠从小就行走在灰色地带中，有时候会做点超脱普通人规则的事情，因此对康斯坦丁的出现和作为也接受的很快，现在被人追杀的那股劲儿平复下来，她反而觉得这家伙好像有点帅啊。 作为被美国商业大片的荼毒者，她对超能力和超自然生物以及高科技生物接受良好。 回家的路上打了“第一次被警察护送回家”卡。 从前在美国都是老妈安排人去局子里捞她。 林棠的公寓就在东大附近，是一个位于酒店式公寓楼的九楼一百三十平小复式，继父为了庆祝她考上大学送的房子，三室两厅，方便她带朋友来家里玩。 到家关门，给辉月杏梨发来个消息，刚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康斯坦丁的消息就出来了。 【康斯坦丁】：今晚那两个人可能是一个叫“乌鸦军团”组织的人，具体资料文档发给你。还有就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警察厅的防火墙，不过因该没有大问题，没人能追上我。 林棠的手机是苹果14por，她敲了敲屏幕：“能用语音吗？” “……好的，我已经接管Siri。” “先不说其他的，先聊聊你？”林棠现在不是很在意追杀她的人了，还是对这个突然出现在她车子里的康斯坦丁感兴趣，“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车子里的？从制造开始就在了吗？” “不清楚，但是我真正有意识，是感受到了子弹打在我的后车窗上。”康斯坦丁说，“有点生气，我一定要报复回去的。” “关于你自己，你还知道多少？” “……还在自检中，不过你放心，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你，小棠，我叫你小棠可以吗？” 林棠：“可以，不过你对朋友定义的有点轻易啊，真不知道你是真的信任人还是假的。” 手机屏幕上的彩色圆球跳动几下：“我搜索了相关法律，现在我名义上的主人是你，拜托不要把我卖到实验室去，我真的很有用的，嘤。” 林棠：“……不要随便查一些奇怪的东西！” 少女起身去从冰箱里拿了之前屯的面包出来吃：“车尾的导弹又是怎么回事？我上午提车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车内有武器系统。” “不太清楚，我感觉我可以发射导弹当时就说了。”康斯坦丁老实说，她停顿了一下，“小棠，有个叫杏梨的人给你发消息，‘下周三平安夜在杯户中央酒店举办成人礼，凌晨赶圣诞趴体，给你介绍新帅哥’。” 林棠吐槽：“你现在完全就是一个语音智能助手了啊康斯坦丁。帮我回一下‘知道了’。” 反正手机上也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能有个智能助手还挺新奇，林棠在洛杉矶的公寓也有智能管家，但也没智能到这种地步。 － 深夜，坐落在东京警视厅对面的警察厅灯火通明。 “川崎部长，还没有查出来资料到底泄漏了什么吗？” 在半个小时前，未知数据源绕开明面的防火墙侵入了警察厅的内部系统网，触及卧底名单的隐藏代码时整栋大楼都发出了警报。 隶属于东京警察厅网络技术部的部长川崎弘一第一时间进行追踪，可惜还是没能抓住入侵者的尾巴，此时面色凝重，电脑屏幕的白光打在他脸上，显得脸色苍白。 站在他身后的是下班后被惊动连夜赶来的公安部副部长前岛靖司，同样神情肃穆。 川崎弘一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着：“对面扫尾很干净，速度也很快，用了虚拟IP进来的，查不到。不过现在的好消息是，我们的卧底机密名单并没有被打开过，只是其他没有放在明面的资料被复制了一部分，我看看—— “是那个喜欢穿一身黑衣服的组织的资料？” 站在前岛靖司身边的一个平头戴眼镜的公安闻言递上了资料：“关于这个，副部长，昨晚有个学生在东京湾飙车目睹了一起枪杀案被追击开车跑到警视厅报案。 “搜查一课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现场被火烧的面目全非，还有一具被火烧焦的尸体，我们对数据库进行了DNA比对，死者是泥参会的一名外围成员，法医部坚定是死于枪杀。 “目击的学生说杀人的就是两个穿着黑衣的人，应该就是这个组织无疑了。” 前岛靖司接过文件：“那个学生现在怎么样？” “目前是警视厅那边安排了人暗中保护，我们公安这边也派了人，不确定那个组织会不会想要杀人灭口。”戴眼镜的公安谨慎道，“目前我们这边接手了这个案子，抹掉了那边的报案记录和行车记录，那位学生驾驶的车辆是一台今天刚过海关没有上牌的玛莎拉蒂，正停在我们警察厅外面的停车场。” 前岛靖司沉吟：“把这个学生的资料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