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看书 - 经典小说 - 阙夜满春(古百NPH)在线阅读 - 41、纵使旁观,亦如当局者(500评加更)

41、纵使旁观,亦如当局者(500评加更)

    

41、纵使旁观,亦如当局者(500评加更)



    不日,姜君下旨命程青弦领樊城郡守,即刻携五百精兵前去樊城上任,国事为大,程青弦授官印,不再蜀郡停留,动身赴任樊城。

    分别当日,姜瑛带了两壶好酒,私邀程青弦,伴着她两位好友,以做践行。

    周行陈真泪眼相送,那日的“正事”也已告知程青弦,原是周行上月刚诞下一女,她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生了个女儿,高兴坏了,想请程青弦吃满月酒,顺带让程青弦取名,没想到自几日前分别,再次见面,竟是分别之时。

    取名是大事,程青弦万般推脱,却被周行拽着手苦苦劝说,最后沉吟半响,才道:“合、统一也,当今四分,天下苦无主久矣,吾亦盼此行能助姜国横扫四国,统一天下,就名为周合怎样?”

    “周合,周合。”周行喃喃自语,拍手称赞,“好好好!太好了!meimei多谢程将军赐名,愿将军此后能顺利攻下陈国,立下丰功伟绩,留名青史!”

    “借妹吉言了。”翻身上马,程青弦抓着马缰,眼眸落在一旁并未说话的姜瑛身上,她歪头微笑,不须多言,姜瑛读懂程青弦的眼神,不舍、还有坚定。

    她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太快,以至于姜瑛刹那间怀疑自己举荐程青弦是否正确,可女娇娥生居天地间,又岂能碌碌终生。

    迎风吹拂袖口衣炔,姜瑛仰头拱手,并未做惺惺状,而是朗声笑道:“祝程将军此行一帆风顺,我必不让将军久等,不出明年春,定会与将军见面。”

    “一言为定!”

    击掌为誓,姜瑛与周行陈真三人,共同见程青弦骑马奔腾离去。

    “唉!”

    周行重重叹气,与陈真对视一眼,她们共同看向姜瑛,齐齐躬身行礼,“多谢足下照顾将军,日后若有用上我们的地方,定鼎力相助,万死不辞。”

    姜瑛忙侧身,皱眉,“你们这是什么话,我与将军互为知己,况且这些日都是承蒙将军照料,岂敢受此大礼。”

    虽然才见过两面,但以陈真的眼力,早已猜出眼前之人的身份非富即贵,周行也心中有数,她道:

    “足下莫要推辞,我们与程将军是过命的交情,将军幼时丧母,由叔母抚养长大,尔后将军随军出征,叔母病故,我们便宛如她亲生姐妹。”

    陈真也道:“在下比青弦痴长几年,也是看着她一路辛苦走来,青弦一颗赤子心,为人忠厚老实,丰仪出众,后又苦读《春秋》兵书,学问虽比不上饱学之士,可也堪称博览群书。”

    “只是可惜将军从未有婚娶的念头,我等膝下皆有几子,唯独将军孤零零一人,着实令我等急切,也曾动过为将军说媒的念头,但请的媒人都被赶出门,说她早已心有所属,此生非那人不娶不嫁。”

    周行接道,语气里颇是叹息,眼睛却偷偷瞄姜瑛,让原本被这二人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姜瑛,瞬间反应过来,顿时心中好笑,面上不显,不动声色的问:“哦?竟还有这等事,也不知此人是谁,叫程将军如此魂牵梦绕。”

    “哎呀!”周行急得抚掌,“何故怀疑是旁人呀,正是足下矣!”

    姜瑛与程青弦两人对视的暧昧柔情氛围,尽被周行陈真收入眼底,若说这俩人有假,那绝无可能,以她们对程青弦的了解,若非是真爱,怎会做出那般牺牲———

    被压在窗边行欢做乐。

    姜瑛倏尔大笑,周行陈真不解其意的对视一眼,笑完后,姜瑛神情却渐渐收敛,“将军若随吾,恐会受不少委屈,她若愿意,吾此生不负,她若不愿,吾也绝不强求。”

    语毕,姜瑛转身阔步离去,留下一句,“二位与将军亲如手足,若有难处,可尽管来寻我。”

    “不知足下尊讳!”周行急急追问。

    “吾乃姜国汉嘉王姜瑛。”

    周行陈真霎时间汗毛乍起,周行嗫嚅嘴唇,欲言而被陈真抚手按下。

    .....

    刚一回府内,就撞见正在树下练剑的阿羡,姜瑛站在一边欣赏她行云流水的剑法,身姿轻盈飘逸,动作凌厉宛如惊鸿,看得姜瑛手痒痒,正抽腰间悬挂剑鞘,准备去会上一会时,身后传来淡淡嗓音。

    “殿下归来,还有一车公文案牍未批改完,溆已让后厨准备了银耳莲子羹,放在案边冷下了。”

    姜瑛哀嚎一声,“不要啊———”

    公文好多好累,她实在批改不完啊啊。

    含泪坐在书房内,姜瑛持着毛笔挨个看,这月的王府账单,汉嘉郡冶下三十六县的年报,上个月发生了什么,密密麻麻蝇绳大小的字看得她头晕脑胀,还得认命的一个个批改。

    坐在她下首,持一卷竹简的陆溆半靠在凭几,聚精会神的读书,时而抬眸看姜瑛是否偷懒。

    烈日东升西落,浅淡黄昏透过书房窗柩,落在紫檀柜面摆放的和田玉雕鹤上,晶莹透亮,熠熠生辉,姜瑛放下手中竹简,看着精雕细琢的玉鹤欣赏,忽而道:“陆卿,程将军今日离开蜀都了。”

    “舍不得?”

    头也没抬的陆溆提笔,在竹简上落下几字,一心琢磨着,随口应道。

    “这是其一。”姜瑛用掌心撑着下颌,神情有些犹豫,“陆卿,我想着,我是不是有点太委屈程将军了。”

    陆溆嗤笑一声,再度落字,“殿下此时才想到这件事,未免太迟钝了。”

    “陆卿,你也欺负我。”

    正思索此处该如何批注的陆溆猛然感受到极近的檀香气息,她抬头对上与自己仅有一寸之隔的脸颊,竟是姜瑛静悄悄跪坐在她身侧,而她一心在竹简上,对此毫无察觉。

    陆溆垂眸,落在她樱色润泽的唇瓣,“嗯?溆如何欺负殿下了。”

    “你不听我说话,还嘲笑我。”姜瑛将手按在案上竹简,单肘撑着案边,侧身歪头看着陆溆,层叠锦锻细腻带着淡淡熏香,仿佛要投入陆溆怀中,她唇角微撇,脸颊两侧鼓着,是不满委屈的模样。

    “溆有说错吗。”陆溆慢条斯理道:“程将军舍身救殿下于生死,又满心牵挂于殿下,可见情根深重,可殿下不仅狎玩将军,竟还唤她一起伺候陛下。若她不同意,又陷何种境地,若同意,将来又怎面对你们,让将军进退维谷的是殿下,现在殿下方才察觉?”

    被姜瑛挡住,陆溆索性放下竹简,专心看向她。

    “依我看,此时程将军调任新职,前去樊城的时机恰到好处,迟则早晚生变。”

    看来姜君也意识到这点,不然怎恰好下旨令程青弦今日领兵出发,接下来一段时日,殿下的时间,恐怕都要被那位占据了。

    陆溆敛下眸中情绪,指尖蠢蠢欲动想捏姜瑛的侧脸,最后还是忍住,靠着凭几,拇指轻捻食指。

    “唉。”姜瑛趴在案上,埋头叹气,“还是陆卿通透。”

    “殿下是当局者迷,程将军甘之如饴,此事旁人怎能评判。”

    陆溆抬手,虚虚抚在姜瑛后脑,掌心与柔顺乌发若即若离的触碰,她指尖微颤的准备蜷回,姜瑛却冷不丁抬头,撞到她手。

    “疼不疼...”陆溆急问,姜瑛却侧仰头望她,“不疼。”

    “陆卿刚才...”姜瑛欲言又止的笑了,抬手捉住陆溆袖口下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脸颊摩挲,“没关系,陆卿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陆溆挣脱着想抽出手,奈何姜瑛力气太大,只好依着她,指腹贴着柔软光滑的肌肤,温热渐渐熨烫至心尖。

    “青弦叔母病逝,我想去叔母坟前祭奠,陆卿可愿随我一起。”

    “好。”陆溆低声。

    纵使旁观,亦如当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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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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