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往为了方便李忘生快速找到自己,谢云流总会把车停在最靠近大门的车位上。 但今天,李忘生沿着路走过七八辆车,才终于看到那辆熟悉的SUV。 ——停在一棵树下,离路灯有点距离,看起来很阴暗的样子。 谢云流也看见了他,摇下车窗说了声:“上车。” 虽然有点忐忑,但李忘生还是听话地坐上了副驾。 谢云流看着他怀里那只熊,觉得有点碍眼:“放后边吧。” 李忘生就乖乖把熊放到了后座。 谢云流又顿了顿,说:“坐后边吧。” 李忘生被他弄得更紧张了,颤着嗓子开口:“师兄……” 谢云流深吸一口气:“别怕,我就是想离你近点。” 两人就又挪到了后排。 谢云流把那只碍事的熊一把丢回副驾,等不了一秒,摁着人后脑勺就亲。 虽然很猴急,一点都没有师兄应有的成熟和稳重,但他真的忍不住了。 李忘生被压在靠背上亲得喘不过气,但神奇的是,就在这场绵密的唇舌交缠里,他居然渐渐不再那么不安了。 一吻结束,谢云流也不放开他,依旧细细密密地轻吻着他的唇角。 李忘生被他搂在身前,人晕乎乎地细喘着,连舌根都在发麻。 “李忘生。”谢云流有些咬牙切齿地咬了口他的脸,“你就不能用跑的吗?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李忘生回忆了一下,有些无辜地望着他,“平时走出来五分钟,今天只用了三分钟呀。” 谢云流迟疑了一下:“……那我可能超速了。” “……噗。” 如果说接完吻还剩百分之十的紧张,那现在,李忘生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了。 师兄也太可爱了。 他忍不住捧着谢云流的脸庞,轻轻在高挺的鼻尖上印下一吻。 “……”谢云流倒吸了口气,警告道,“你别勾引我啊。” 李忘生抿着嘴,唇角带着纯洁的笑,说出的话却一点都不纯洁:“你不喜欢主动的吗?” “……”谢云流的喉结滚动了几下。 李忘生就稍稍退后了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或者师兄喜欢什么样的?我唔——” 谢云流狠狠咬着他唇rou,手握住李忘生的腰,一把将人揽到腿上。 真是百年难见的木头开花,连这种话都能问的出来。 喜欢什么样的?不就喜欢你这样的…… 李忘生被他啃得嘴都肿了,支支吾吾地去推,好不容易才从谢云流口中救出自己的嘴巴。 他有点想给谢云流一拳,但现在谢云流的身份是他的“金主”,已经不再是简单的邻家哥哥或者大学师兄了。但他还是没忍住,捶了谢云流肩膀一下:“都肿了!” 谢云流无所谓道:“怕什么,又没别人看到。” 嘴里还说着,手已经悄悄钻进了师弟毛衣下摆,抚上光滑的背脊。 李忘生被他摸得一抖,忙抓紧他的衣领:“别……” 谢云流有些难耐地沿着脊背中心的沟壑往下滑去,嗓音带了些低哑:“晚上……跟我一起?” 李忘生浑身一震,脑海中又浮现出前一夜的混乱。 也许是月亮被云层遮挡。眼前很黑,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也因此,身体的触觉更加敏感。谢云流轻微的触碰,都能令他战栗不止。 紧贴在一起的皮肤汗津津的,师兄的体温很高,热气不停地蒸腾着,蒸得他也燥热不堪。 他的吻也那样热烈,像火山喷发,岩浆所到之处,一切都被点燃。 他在他的手中颤抖,随着他的动作,第一次跟人发生那样亲密的事。 可他看不见。看不见谢云流的表情,也看不见谢云流的身体。他只能无措地搂紧谢云流的脖子,哽咽着在他怀中瑟缩。 只是回想一瞬,那种燥热的感觉仿佛又蔓延到全身,他难以自禁地咬住嘴唇,身体轻轻地发起颤。 明明已经答应了。 就在刚刚,就在不到半小时前。 金主想要,怎么能不给…… 可李忘生咬咬牙,还是声若蚊蝇地退缩:“昨天…两次……今天还要…吗……” 谢云流的手已经绕到了前边,掌心热意一寸一寸地往上,直到按上某一点,才轻轻碾磨了几下。 他低笑着问:“小看师兄?” 李忘生抖得更加厉害,抱着他不敢说话。 “……你这样,我怎么……”谢云流拼命忍着就地把人办了的冲动,缓缓松开怀抱,“你就在后边坐着吧,我去开车。” 虽然很想李忘生坐在副驾驶,这样就可以在每个红灯的路口,都拉着人亲一通…… 可惜,谢云流已经完全体会到了自己身体的定力,深刻地明白,不得行。 不得行。再亲下去真要憋不住了。 等到一路开回家,谢云流才觉得自己稍微缓下去点,勉强端着冷静的样子,拉着李忘生进门。 换鞋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还有件大事没干。 那张银行卡,他还没有送出去,此时在衣服口袋里,被手捏着。 李忘生已经换好了鞋,他今天来的时候家里没人,只好把东西先放在了玄关,眼下师兄也在,就先拎着东西朝厨房走去:“师兄,我先去放一下这些。” 谢云流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厨房。 看着李忘生认认真真地摆放东西,他忽然觉得……好像有点婚后生活既视感?不由脱口道:“你现在像……” 话说到一半,李忘生就回头望过来,嘴角带着笑:“像什么?” 谢云流顿了顿,满脸笑意地把那张卡递了过去:“给。” 李忘生有些茫然地接过,好奇地看了一眼:“银行卡?” “对。”谢云流走上前抱住他,“给你的,你可以拿着用,想转到自己卡里也没问题。” 李忘生怔住。 天知道晚上坐在湖边,他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问谢云流可不可以不要金钱交易,不要包养,只谈恋爱——就只是纯粹的谈恋爱。 没想到,没能问出口的话,这么快就得到了答案。 看来他……准备了很久。 李忘生沉默着握住那张卡,心里忽然生出些自嘲,但还是勉强开口:“谢谢师兄。” “谢什么。”谢云流亲了亲他额头,“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李忘生努力压下心里的苦涩,“我们上去吧?” 既然钱已经收下,那该做的事,也应该积极配合。 家里空荡荡的。两人一前一后地往二楼走去,空气中一时只剩交错的脚步声。 老吕这几天去了外地,不知道又在谈什么项目的合作,虽然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但时间已经很晚,起码今晚应该是可以胡作非为的。 谢云流边上楼边想,一会儿一进门就把人抱起来丢到床上,先胡亲乱摸一通解解馋再说。 但是以李忘生爱干净的性格,肯定又会叫着要先洗澡。 我如果不让他洗澡,他会不会生气啊?他暗暗琢磨着。 果然,一进门李忘生就目标明确地往浴室方向走去。谢云流当即想也没想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一把抱起他,一起摔进柔软的床被上。 “啊!”李忘生吓了一跳,立刻就反应过来,红着耳朵去推他的胸膛:“先洗澡……” 谢云流简直要佩服自己对他的了解程度,根本不给机会,直接咬上去。 纠缠在一起的喘息渐渐粗重,李忘生喉间已经涌上脆弱的泣音。 侵入口腔的舌头疯狂地缠搅着他的,力道大得像要将他吞吃入腹。 谢云流的指尖用力碾过小巧的凸起,激得人又是一阵轻喘。 像剥开层叠的莲瓣,绽开的纯白花瓣上,还沾着细碎晶莹的露珠。 李忘生在他手中,全然地开放了。 “……师兄……”他全心地依赖着拢住自己的人,一双眼湿漉漉的,不论力道轻或重,都只不断地重复这两个字。 谢云流耐心地侍弄着他,自己忍得发疼也顾不上,满眼只装得下青涩羞怯的师弟。 “……嗯…嗯……”李忘生手中紧紧绞着他的衣服,不出一会儿,就哽噎着交代在他手里。 他的皮肤太白了,即使乳白的液体沾在上边,也干净得像纤尘不染。 谢云流把这朵洁白的莲花抱进浴室,小心地放在浴缸边沿。 烫热的水很快就注满,雾气腾腾,李忘生被他拥着,一起躺进浴缸。 衣物拘束着尚且能藏得住,裸裎相对的时候,骇人的庞然大物就再也遮掩不住。 李忘生的鼻头还泛着微红,犹豫了又犹豫,才缓慢地探手下去,握上他的。 谢云流喉间溢出一声低哼,轻轻捏住他的下巴:“怎么,不羞了?” 李忘生两眼水汪汪地看着他:“…总不能…不管吧……” “……”谢云流深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地吐出。 他的手几乎克制不住地想要往某些隐秘的地方探去。 不行。不行。要忍住,要忍住,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很早之前,李忘生就去查阅了这方面的“知识”。 这片海洋实在太过辽阔,李忘生埋头研读了一整个下午,都没能到达大洋的彼岸。 但,虽然没有看到知识的尽头,他还是做足了应有的心理准备。 ——不管是在上,还是在下。 很明显,今晚应该是在上的。 因为谢云流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了,一把将他从水里捞出来,在淋漓的水声中,放到了自己身上。 李忘生有些惊慌地伸手撑住他的胸膛,感觉下边碰到了那个勃发的guntang,顿时一动都不敢动。 谢云流摸了摸他跪在浴缸里的膝盖,有些忧心:“会不会硌得疼?” 是有点疼。但李忘生摇摇头,伏在他身上,悄悄挪了挪,离那个恐怖的东西稍微远了一点。 “……”谢云流轻抚着他的背,“别乱动。” 李忘生咽了咽唾沫:“那你……你的怎么办?” 谢云流刚刚就被他毫无技巧和力道的捋弄折腾得要发狂,本来想着晚点再自己解决,现在听他又提起这茬,绝望中带着幽默:“你说怎么办?只能等李某人回去好好练练,学学以后怎么帮师兄了。” 李忘生被说得简直无颜再面对他,小声嘀咕道:“那种事我怎么练……” 谢云流啄了一下他侧脸:“那种事练不好,以后你师兄还有性福可言吗?” “……”李忘生无言以对,但随即很不服输地宣布,“我会努力的。” 但显然现在他是无能为力了,只能默默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压得谢云流忍不住轻笑了声。 但毛孔挨上光滑温热的皮肤,忽然就使谢云流生出些绮念,手指顺着他的背,缓缓移向那两团柔软。 对于他的动作,李忘生堪称完全接受,只蹭了蹭他的脸,乖乖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于是谢云流的手不受控制地揉捏掐弄,像在玩弄什么手感极佳的解压玩具,越玩越停不下来。 想不到,欲望一旦生根,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疯狂蔓延扩散,像野蛮生长的藤蔓,罗织出一张紧密的网,将他和李忘生都牢牢圈禁其中。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翻身把师弟压在了身下,扳着圆润的肩膀,在细嫩的腿根处失控地进出摩擦。 李忘生的手艰难地扒在浴缸原本用来支撑脖颈的高处,水液太过湿滑,红润的指尖都用力到泛了白,仍旧被顶得什么都抓不住。 他耳根通红,拼命紧咬下唇忍着喉中涌上的声音。 水花噼啪作响,听着他隐忍的低哼,谢云流越发按捺不住,动作更加激烈起来。 浊重的喘息里,他忍不住俯身下去,掰过师弟的脸来,含住他柔软的唇rou,用力地辗转吮吻。 水声淋漓清亮,两人渐入佳境,眼看着就要攀上云顶仙界,就听楼下传来吕洞宾中气十足的一声吼:“云流——” 谢云流吓得一哆嗦,咬着牙闷哼一声,掐着李忘生的腰剧烈地抖了几下,喘得一塌糊涂。 李忘生更是慌得魂不守舍,抓着他的手急声道:“门没关!” 谢云流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慌慌张张地迈出浴缸,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吕洞宾边上楼边喊:“忘生也来了?你们玩的怎么样啊?” “玩、玩得还行!”谢云流匆匆忙忙地翻出之前买的浴衣,边穿边应道。 他来不及仔细系腰带,就趿拉着拖鞋把刚迈出浴缸的李忘生也用浴衣裹住,飞速用毛巾擦了擦师弟身上的水珠,小声叮嘱:“你先出去把衣服放好。” 李忘生神色仓皇地点点头,快步走出浴室。 谢云流左右看看,把浴缸的塞子拔了消灭罪证,才装作淡定的样子,边往出走边大声道:“你怎么大晚上的回来啊?” “本来买了明早的票,结果明天那边预报有大雨,以防万一,干脆改签到今天了。”说话间,吕洞宾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探进一颗脑袋来:“还没睡啊?年轻人就是能熬啊。” 李忘生已经把散乱的衣服统统丢到了阳台的脏衣篓里,躲在被子里穿好了内衣。有了这块遮羞布,他终于没那么紧张:“对了,吕叔叔,我们带回来些特产,放在厨房了。” 谢云流则打开衣柜翻翻找找:“别给你师兄脸上贴金了。我没买,是忘生买的。” “知道你心里没爹了,臭小子。”吕洞宾笑眯眯地帮他们关上门:“忘生真是好孩子,越来越懂事了。叔叔不打扰你们了,早点休息啊。” ——呼…… 门啪嗒一声合上,李忘生长舒一口气。 谢云流丢了两条干净内裤到床上,紧接着瘫坐在床边,脱力道:“吓死我了。” 不等李忘生说话,他又翻身起来,也钻进被子里,伸手去摸了摸:“动作这么快?居然已经穿好了。” 李忘生抓住他乱摸的手:“刚刚太着急,把脱掉的那件穿上了。” 他用词实在太委婉了,那哪里是脱掉的,那分明是被谢某某扒掉的。 但老吕没发现他们的“私相授受”,谢云流就又大胆起来,不顾师弟阻拦,又把那薄薄一层剥了下来,握上饱满的柔软。 “……”李忘生被他压着陷进枕头里,又无奈又好笑,“你……” “还早,我们年轻人还能熬。”谢云流含混地吻上他,“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