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花烛夜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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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粱一梦终须醒，镜花水月总是空。 ＿＿＿＿＿＿＿＿＿＿＿＿＿＿＿＿＿＿＿＿＿＿＿＿＿＿＿＿＿＿＿＿＿＿ 从大炎京城返回罗德岛的路上年轻的秉烛人发现了在尚蜀附近有一窝‘山海众’的据点，他从正午追到天黑，终于在一片蒹葭遍生的码头边找到了贼人的踪迹。 “司岁台办事，狂徒休走！” 风声簌簌，屋檐足尖轻点，却是连一点瓦松都不曾碾碎。 那伙贼人见前方两面环山一面环水退无可退顿时恶向胆边准备同他拼个鱼死网破。 刀剑短兵交接，碰出叮叮脆响。 普通杂鱼架不住他三招，他的注意力在那伙贼人的头目上。 方才他通知了就近的同僚前来支援，毕竟这里也算是个河边小镇，要是有路人出没被匪徒挟持就麻烦了。 说麻烦麻烦就到，就在他闪过头目一记重锤侧向右边时一抹红色的倩影飘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巷子中。 她以绸缎小扇挡着下半边脸，两弯浅色的眸子藏不住的笑。 是博士？ 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时候罗德岛的舰船明明已经距离炎国很远了…… 就是这么一走神的空档，铁锤铆足力气砸向他的门面，虽又是有惊无险的躲过但自己脸上的面具却因为铁锤的攻击飞出去老远。 左乐不敢懈怠直接拔刀砍向他的左肩又飞起一脚将头目踢入水中，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掌声。 那个和博士身形相似的女人拾起了他掉落在地上的铁面具，当着他的面亲了一口，随后嬉笑着隐入了巷子中。 处理好头目交给后来的同僚，他又马不停蹄的敲响了这个村子里的每一处院落，刚刚他只活捉了头目其余杂鱼死的死逃的逃，最怕就是他们藏在这个村里的某一处伺机而动。 村口忽然传来一阵喜庆的唢呐声，一支红红火火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走出了村口，队伍的最前方有一顶红色小轿已然被摇摇晃晃的抬上了山。 他忽然想起了刚刚那位身着红衣的女子。 要放在平时他会觉得新娘子深夜出嫁十分诡异，可这时他的脚却不由自主的朝着队伍的尽头走去。 他的面具还要追回来，不然就又要去司岁台登记了，他还想早点回罗德岛见女朋友。 “老人家您好，请问这是哪家小姐出嫁，新郎官又是哪一家？” 他拍了拍前面老喜婆的肩。 队伍末尾的老喜婆回过头，露出一张皱巴巴的脸，两眼一眯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新郎官？姑爷上去不就知道了吗。” 老喜婆答非所问，只是推着他的腰一用力，他被推的一个趔趄，抬头视野已然变换，他站在了一座热热闹闹的宅邸前，几名丫鬟打扮的扎拉克女孩像是看见了他欢天喜地的拉着他进门。 “姑爷，姑爷来了，快点拜天地！” 一段红绸就这么不由分说塞进了他的手中，他甚至没有拒绝的权力就被按着与对面的新娘拜了堂，直到送入洞房时他的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一切都很不合理，但又合理的进行着。 “我不是来和你结婚的，我是司岁台的秉烛人，前来捉拿流落在此的匪徒。” 当他摸到自己腰上象征着司岁台的腰牌时才有了一瞬间的清明。 “……” 新房内儿臂粗的龙凤烛燃的劈啪响，床边坐着的新娘子沉默不语。 他皱了皱眉，又上前一步。 “需要我再重复一句吗，耽误官差办案你们几个脑袋都担待不起。” 刷的一下，新娘子猛地站起来把红盖头掀了，露出那张明艳但又令他无比熟悉的脸。 “左公子威胁我，左公子不想和我成婚？” 她戳着他的胸膛，把他戳的连连后退。 “呃……怎么是你博士，你不是在……” 左乐大惊失色，环顾四周桌椅板凳，瓜果如意皆是无比真实，但仔细想想又发觉出哪里不对。 他记不清上山的过程，大部分路人的脸也十分模糊，最重要的是他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进入这个村落的，只有入梦能解释一切的诡异之处，又或许连那些‘山海众’的匪徒也只是梦境的一部分。 “是令做的？她怎么能……” 秉烛人下意识的想要抨击一番岁片又擅自滥用能力但看见博士气呼呼的脸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还不是因为左公子太久没有回来，独守空闺的博士只好自己想办法和他见面。” 她花了大价钱买了上好的陈酿又贴了一套官窑烧的酒器才贿赂了令帮她入梦，结果这小孩竟然不领情满脑子还是公务。 “我没……” “不许狡噫——！” 任性大小姐还没扮够，博士就被拦腰抱起扔在了床上，被褥上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硌着她屁股疼。 左乐随手将那些东西撸下床给人腾出了一个方便行事的空位。 至于如何应对博士他已经很熟练了，熟练到当事人都叹为观止。 “jiejie想要和我洞房花烛？” 左乐低头认真的看着她。 少年的脸比上次见面又长开了一点，初见时的稚气褪的所剩无几，倒也不能老说他是小孩子了，以及哪有小孩子那方面发育的那么好…… 博士的眼睛又在乱飘。 梦境的剧本是按她自己xp挑的，除此之外的备选方案还有寡妇文学，嫂子文学，人妻文学以及各种不堪入目的糟糕角色扮演普雷。 相比较之下这个洞房花烛夜的场景着实是过于朴素了，还不是怕左公子出戏太快掀了她的戏台子，结果都送入洞房了还惦记着他那破工作。 哎，烦人，司岁台什么时候能爆炸。 “做不做，不做我就让令带我出去了。” 博士揪住他的衣领，和八爪鱼一样缠上他的腰。 左公子的身躯猛地下沉用实际行动告诉她挑逗炎国公务员的下场。 “喜欢jiejie这样和你玩吗？” 博士衣襟大开，被她教的很好的小蛇崽埋首在她胸前，整颗头毛茸茸的，蹭的她很痒，止不住咯咯笑。 “……” 不说话就是默认，她又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除了洞房花烛夜我这儿还有太后和佞臣的本子下次要不要试试？剧情大概是身为大jian臣的你垂涎太后我的美色天天进宫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和我偷情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呃这个不喜欢？那就村头俏寡妇和她的拖油瓶好大儿唔……” 还没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左公子脸皮薄，说几句就躁得慌，化羞愤为动力转而愈发激烈的回馈给嘴贱的某人。 博士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被这小孩的一腔牛劲撞散架了。 口嗨又不给说，想玩点刺激的又不行，官二代小孩几掰的很。 眼看她的红嫁衣被脱得溜光，姿势也换了好几个，对方那一身深蓝的官袍除了腰带却还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让她有点不爽。 总不能就她被弄得一塌糊涂。 于是在他又一次想要吻下来的时候，她将先前捡到的铁面具扣回了他脸上。 “jiejie？” 对方很是疑惑。 “戴着它，不许摘下来。” 她又忍不住隔着面具亲了亲他的唇。 透过面具交叉镂空的缝隙，她看见了小蛇崽沉下来的湛青色眼眸，或许是这个面具可以掩藏主人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此刻他的眼神十分危险，与往日的清澈截然不同。 这才是司岁台秉烛人的气势。 真是……可怕的孩子。 嗯……下面好像更有感觉了，这就是所谓的制服诱惑吗？ 某人疯狂心动，心想着下次也要让小朋友穿着官袍让她玩骑乘。 “——！” 一记深入的顶撞拉回了她的妄想，紧接着她就没精力去想那么多了。 “jiejie，抓紧我。” “呜……” 喜房的红烛燃了一夜，帐中绵软的呻吟直到后半夜才停歇。 春宵苦短，好在梦里的时间还很长。 ＊＊＊＊ 奇怪的是第二天醒来后，她依旧在令所构筑的梦境中，博士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旁边空空如也的床铺认命的穿衣下床。 出了门外面是一座极具炎国风格的回字形院落，和她参考的话本里的布置一样，只不过这里负责维持剧情的NPC都不见了，显得格外冷寂。 她严重怀疑是令喝多了入了另一个梦，反倒忘了把她和左乐从梦境中提出来了，好在梦境里时间流逝的速度与现实不同，不必担心醒来后要面对大堆的文件。 在她坐在青石台阶上揉腰的时候，大早上消失不见的左乐小朋友忽然回来了，还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博士你醒了？我刚刚去山下打听了一下发现这个梦境的范围很广，但地图只局限于在炎国境内。” “也就是说没有罗德岛也没有其他国家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 听完，博士陡然轻松了不少，也就说她可以在令的梦境里随便摸鱼了？！ 还有这种好事！ 难怪令总是天天摊在沙发上做白日梦。 “博士……注意形象。” 左乐无奈的看着地上摊成一条咸鱼的某人，就算是什么都不用干了也不至于松懈到这个程度吧。 “夫君，抱我起来～” 博士躺在台阶上伸出手。 听到这个称呼小朋友的耳根瞬间变红。 昨晚床上叫叫就算了，怎么大庭广众的…… “现在这里又没有别人，就算想野战都没有人能拦得住我。” 博士正色道。 “不是……那个博士等等！” 他连忙抓住了某人意图不轨的手。 作为主语里的另一个对象，他有权为自己发声。 “虽然这里没有罗德岛，但司岁台还是存在的，我还需出去做公务。” 左乐轻咳道。 博士一副‘梦里还要上班未免也太惨了吧’的表情。 左乐“不过梦境毕竟只是梦境，我刚刚顺便去请了婚假和调岗都没有受到阻拦。” 这里其实就像一个没有完善好的沙盘游戏，NPC不会对你的决定产生任何质疑，哪怕是很扯的借口请无限期的假期都没有问题。 “哦……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辞职算了。” 博士发出灵魂质问。 不可以！ 真的不可以！ 就算在梦里他也不可能从司岁台辞职的！ 小朋友的事业心还挺强。 博士嘀咕道。 不过大早起来她的肚子有点饿了，没有食堂可以去，不会梦里还要她自己动手做饭吧。 “给，这是山下客栈打包的外包，先填填肚子，我等下再去远点的地方看看。” 左乐将她抱到院中的大理石圆桌边一一打开了自己带来的油纸包。 嗯……都是她爱吃的炎国菜，食物的味道也和现实相差无几。 梦境毕竟是以现实为基础构筑的，换句话说现实里的熟人或许也能在这方梦境里找到对应的NPC。 “要不有空带我去玉门看看你爹吧。” 谁料她这句话刚一出口，旁边瞬间喷出一口米饭。 “怎么了？” 她疑惑道。 见个虚拟的爹都这么紧张？ “是我还没准备好……” 左乐很难说他是在心虚什么，他对他爹平祟候的敬畏是从小发自内心的，就算去面对一个长相酷似亲爹的NPC也会大脑空白手足无措。 博士只是望天。 梦境的天空永远是晴朗的，白云白的不可思议，像大团大团的棉花糖。 虽然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就会醒来，但还是希望维持的久一点，再久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