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俄]

    你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据你所知接下来完全是自由支配时间，但还是选择就此挂掉视频通讯。

    “怎么啦？还有别的事要做吗？”你把手机揣回口袋，拢了拢头发后把衣领拉的更紧些。起风了。

    奥列格的视线随着你飘起的发丝转向旧绿色的树枝。微显枯败的枝头随风荡悠悠，在黄昏静谧微紫色的天空下摆动。多么沉静美好，风也如此动人。

    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同样的，如平静海面般的心情呢？

    我又在愤怒了，因为你。

    奥列格如此割裂的思考着。遇到你的每时每刻，永远都有两股力量在拉扯他，一面让他情动，激烈，想奉献。一面让他克制，静默，思考着如何处于安全阈值之中。他体会着这两种感觉，参与着又审视着。是因为单纯的被吸引让人挫败，所以才在期待更多的回应吗？别人可以，他不行吗？是因为不该有的期待才让痛苦大于甜蜜吗？是因为他的内心如此焦灼，所以也想让你感同身受吗？

    是的。他想到这里后又想，他会让你为他哭的，他要给予你痛苦。因为你先让他改变自己的。

    想到这里，奥列格心情好了点，他转头瞥了你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你看他转头过去也不回答，像是在想事情，就开始低头看手机，阿列克斯也给你发了消息，是昨天晚上发的你现在才看到。

    他配了张自己和苹果派的合影，问你多久回去，他做给你吃，棕发琥珀色眼睛的男人对着镜头勾起嘴角，略微凸起的卧蚕让他看起来满眼含笑，你看着那双眼睛下意识也柔和起来。

    你回复他说这次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去，你们将跟拍到他们训练结束，又变了几个花样对他的厨艺大作表示赞美和好想吃。

    最后你眨了眨眼睛，还是附上了一句：我会一直想念你的。

    那边迅速的回复：我也是，我总在想你在做什么，你在经历怎样的风景。等我回过头来才发现已经默念了好久你的名字了。

    你忍不住喷笑，瞬间的，满足感填充在整个胸膛，象征快乐的分泌物慷慨的发散，只因为恋人的一句话。你噙着笑，把前置摄像头打开给自己自拍了一张。发给他后又发了句您在想这个人吗，先生。随后又偷笑起来。

    阿列克斯抿了口橙汁又把杯子放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聊天的界面，看到你发来的消息后发出一声咕哝。他细细看着你发来的图片，风把你头发拂起到一侧，惨败苍绿的背景中你宁静笑着，清清丽丽。恋人满怀爱意的双眼隔着屏幕也让人的心里柔软起来。

    他低头笑着，快速回复你，以夸张的修辞赞美你，试图让这段美好温柔的场景与情绪继续延续下去。

    但在此之后，直到他慢悠悠的喝光整杯橙汁，你那边再也没有任何动静。整个聊天停留在十几分钟前他发的调情般埋怨你的消息。

    阿列克斯盯着聊天界面，从鼻腔里叹出一阵不加掩饰的低落。他放下手机，看着散落桌子上的素描草稿，也没了心思继续画下去，只收拾了一下脏盘子后就瘫倒在床上。

    他怔怔的盯了会儿天花板，随后翻了个身，拿起手机，又翻出你发给他的照片，渐渐凝视的入迷起来。

    “亲爱的...”他轻轻呢喃你的名字，脑海中不断冒出你和他相处的种种场景，闪回着你的触感，气味，你们曾经的亲吻。

    “嗯...”他又闷哼了一声，从鼻腔长呼出一口气，呼吸也粗了起来。

    ——

    你没回阿列克斯是因为奥列格。

    等你反应过来空气已经安静太久后，懵懂的抬起头，看着眼前面色铁青盯着你的奥列格。

    他见你看过来，像是嘲笑一样冷冷的勾起嘴角。“回去了。”

    你下意识的把手机关掉，开始思考奥列格究竟是怎么了，你搞不清你在哪里惹到他了，昨天还好好的。

    看着身前那个气压低的背影，你深深觉得奥列格的变化莫测程度又增加了，而你对此毫无头绪。

    “你...”第一个音节才发出来，那边也同时响起。但因为你的音量太小，所以被盖了过去。

    “你以为那是赞美吗？”奥列格没回头，他快速又冰冷的说，明明是问句，听上去却像威胁一样。

    什么？

    你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随即脑海内立刻想到了今早遇到的那个士兵，他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对你态度怪怪的。

    恍然大悟，原来奥列格是认为那个人对你有冒犯或不尊敬之类的吗？你立即想解释，想要用缓和的态度安抚一下他时，他没等你的回答，下一句紧随而来。

    “我劝你最好别把他们当什么好人。”他低沉的说完这句后，突然语调怪异的高扬起来，“啊，他们里...”

    奥列格说到这里后，顿住，紧接着急刹车没有再说下去，可脸颊随着紧咬牙关而抽动一下。

    他们里面可是有人好奇你是否寂寞呢。

    他深深的沉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