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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ou簿失窃这件事,最先牵扯到的不只是林中郎,而是典部五皇女的内应。毕竟这件事能做成的根本,就是通过典部一系列的cao作手段。

    而这件事本身发生的太过蹊跷,这些人一定会首先怀疑自身出现了问题,绝对不可能去想到一切的导火索会是野耳这样的小人物。

    而周师然一个人硬生生调查了这么多年查出了这么多东西也没被发现,就意味着五皇女那边一定是有信息断层的,五皇女的势力范围也并非是周师然所猜想的铁桶一座。

    而和悠虽然未见过这位皇女,却从一些细枝末节里察觉到那似曾相识的高高在上,他们不会注意到脚下的一片树叶,自然也不会相信会被一片树叶所绊倒。

    林中郎也算是五皇女的一个并不全面的折射缩影。他压根没有预想到野耳、预想到周师然的存在。而在发生事情之后,第一反应是遭人背叛,还要担心自己会被五皇女当做叛徒处理,还要想方设法找后路。

    这就意味着。

    “现在最慌的不应该是你,而是典部五皇女的内应。”和悠拿着面前的数封书信,说道。

    周师然还是有些担心,“那rou簿上的字样有限,又不是字帖,我就算尽力学习模仿,也只能伪造到六成的神似,很难造假啊,会被人一眼看穿的吧?”

    她的鼻子擦的红了,“六成就足够了,要是一比一神似,那反而就太假了,我们要给他们胡思乱想的余地。”

    因为时间相当紧迫,她一个人模仿笔迹实在搞不定,想求助参明来着,结果那家伙掉头就走,但是没想到还是周师然厉害。

    “胡思乱想?”

    “猜忌猜忌,得让人猜,才能忌怕。”她说。

    送信这件事就很简单了,她本来就是个跑腿的,人人都忙成狗的典部,人人手里都抱着一大摞公文,哪有人会在意她这个其貌不扬的底层小跑腿,更不会在意哪张公文里面藏了一封薄薄的书信。

    ……

    次日。

    和悠拿着一张名单交给了周师然,那名单上,是周师然回忆起来野耳来那天在院子里出现的人。

    看到那名单——

    周师然愣住了。

    “怎么……会?”

    名单上还剩下的名字,并不是他这些年竭力调查之后排除所剩下的那四个人。而剩下的那三个名字,竟全是他早些年调查之后立刻排除掉的人。

    “这个结果可信度是不是不太行?毕竟就才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和我调查这么多年的结果完全相反啊。”周师然已经尽力委婉了。

    可她却摇了摇头。

    “不,我很确信,野耳当年看见的那个人,就在这三个人里面。”她说。“你反过来想,如果你的调查全都是正确的,为什么这四个人到现在你都没查出来问题?”

    他沉默了下,“你……为什么如此确信?那不过是一封信而已。”

    她摇了摇头,“对这三个人的其中一人来说,那可不是一封信,是催命符。”

    事到如此,周师然也只能信她了,神情慎重而慎重,“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搓了搓鼻头,声音还是有点闷闷的,随口轻松说道,”夜里抢劫典部就成。”

    ……

    对于典部来说,加班几乎是常态,彻夜通明的司署也不在少数,不过留下来的人就是少之又少了。

    已是丑时。

    “康大人,您还不回去吗?”

    “没事,你们先行回去,我把这点处理完就走。”

    待得只剩下他一人时,他提灯沿着小路走向司署内另外一处狭廊,穿过一层层廊道,拿着一大串钥匙中打开其中一扇密闭了很久的门。

    扫了扫迎面而来的灰尘味,他把灯悬在了灯架上挂住。这库房没有窗户,但透过门缝的光影能看见他在其中来回穿梭踱步,大概过了小一个时辰,这位康大人提着灯离开了。

    躲藏在树影死角之中的两个人,这才偷偷走出来。

    周师然的嗓子都提到喉咙眼了,哪怕他清楚这里并没有任何留影之类的阵法,但还是止不住豆大的冷汗朝脖子里滚。看到和悠二话不说就走到门口,他更两眼发黑。“等,等下……”

    “等不了了。”和悠从头上取下来簪子,对着那门锁来回捣鼓。“三个人之中,只有这位康寓最为反常,带我们来到了这里。”

    “可,可这可是典部禁地……不是,你还会撬锁?”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啪嚓一声脆响。

    和悠硬生生凭借蛮力把那个锁鼻给拽断了,“我会。”

    “…………”

    她把簪子插回头上,之前看过小筹拿根铁丝就能把这样的锁一捅就捅开了,做的很灵巧,以为自己也行呢。

    周师然骇然地盯着那已经裂开的木门边缘和挂在上面的大锁,“这……不是百分百会被人发现了吗?!”

    就听见她已经在屋里说了,“你再不进来就会立刻百分百被人发现。”

    ……

    “你来过这里,对吧?”和悠说道。

    “我是来过这儿。”周师然说道。

    “那就简单了。”她说。“你记忆力和观察力很强,所以你一定会看出来康寓在这儿到底做了什么的。”

    周师然面露难色的看着满库房一排排的抽屉和架子,“我都是很多年前来过这儿了,这里虽然是禁地,但只是普通的存放质料的库房。这样的库房,典部得有百八十个。”

    和悠随手拉开一个抽屉,看到里面已经泛黄的纸张,“怪不得没有什么人把守,说起来还都是些纸档,别说用玉简了,连纂纹封档都没有。”

    “因为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存下来只是一个备档而已。”周师然说道。

    “那问题来了,场税司二把手康寓大人为什么会专门等到半夜、避开所有人偷偷来这儿,一个人呆了快一个时辰?”她说,“我想你当年来的时候,也是作为一个小跑腿来送资料存档,而不是一位六品官差亲自来放。”

    周师然显然也不得其解。

    “再朝前推推,康寓大人为什么收到了信件之后,当天下午就请假回家,然后把自己小儿子偷偷送走了?”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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