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二十一

    “我让技术部以最快速度恢复了数据，只是这个‘风筝线’用的都是虚拟地址，账户登记信息是一个已经死亡的人。最终定位信息是在这……”

    周砚抬头看了一眼熟悉的筒子楼，这地方他来过，上次来见张艳的时候。

    “你是说定位最终显示是在张艳家？”

    “是的。”于慎点了点头，因为谭童还有其他事，他这个刚才的实习生就被安排陪着来调查了。

    周砚叹了一声，“走吧。”

    其实周砚没抱着期望张艳会在家，但是门出乎意料地打开了。张艳看到他也是有点奇怪。

    “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这次来是有些其他事想问问你，方便进去吗？”周砚指了指里屋，张艳左右张望了一眼，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周砚一进门，下意识地就看了沙发一眼，小女孩还是在沙发边玩着皮球。

    “随便坐，我给你们倒水。”周砚坐在上次的位置，见于慎局促地站着，就示意他也坐下。

    “平常在家时间少，只有水了，招待不周，见谅。”

    “没关系。”周砚双手交叉，直截了当地开口。“你认识方慧吗？”

    “方慧？”张艳露出错愕地表情。

    周砚又拿出被修复过的手机，调出通话页面，放在张艳面前，“这个风筝线是不是你，我们查到定位，最终是在你这。”

    “这……”张艳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我知道这事有点不道德，但我真的只是想多赚点钱，而且我找的人都成年了。”

    “……她们都成年了，可以自己做主的。”

    “你让她们去做什么了？”周砚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就是让她们打扮得……性感点，去推销酒而已，那些大老板，都有些特殊癖好，都喜欢些制服诱惑什么的。”

    “但我觉得没有让她们去卖身啊，只是陪着喝酒而已，我都有负责把她们送回家的。”张艳着急地解释道。

    “那些老板也怂得很，就是偶尔揩点油，不敢真做什么的。”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个的？谁让你做的，电话卡是谁给你的？”

    张艳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见周砚皱眉立刻就开了口，“是石岩的一个朋友，上次石岩来找我给我钱的时候，他跟着一起来的。他跟我说，让我去找一些女大学生，陪酒的钱我就可以……从中抽成。”

    见周砚没什么反应，张艳继续说道：“我就以家教的名义招人，有了第一个女孩答应后，后面再找就很容易了。那些女孩好多为了买化妆品吃喝玩乐借了网贷，就想挣一笔来还钱。那些老板还是挺爽快地，小费给得多，那些女生见不怎么吃亏，就……还是挺愿意来的。”

    “那你是怎么联系那些老板的？”

    “不是我，”张艳连连摆手，“是那个人联系的，他每次把时间地点和需要的人数发给我，我就去安排。”

    “雾灵山那天是怎么回事，方慧怎么失踪的？”

    “这我真不知道……”张艳也是有口难言，“那天本来我跟方慧约好了，但是我突然胃病犯了，就只能联系那个人，说能不能改时间，结果他说他会负责，让我把方慧联系方式给他，之后就是他去处理处理了。因为方慧是第一次干这个，我也有点担心，从医院回家后也有发过消息问她，结果她回我没事，我也就没再问了，谁知道她后来就失踪了。”

    周砚不说话了，旁边的于慎看了周砚一眼，继续问道：“你说清楚一点，方慧是自己找上你的吗，为什么那天去的就方慧一个，你是怎么知道方慧失踪的事？那个人又是谁，他叫什么，长什么样？”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石岩让我叫他萨姆哥，他每次都是戴着口罩和帽子，我也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哦，他手腕上有个纹身，是个……老虎头，对，老虎头。”

    于慎在笔记本上记录下这个特征，来之前副队长特意叮嘱他了，要把一切都详细记录下来。

    “是萨姆哥说让我找个新面孔，不要以前的那些人，而且只需要一个，刚好方慧找上门来，我就让她去了。虽然我也觉得奇怪，但那天萨姆哥说只有一个老板在那，我想着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后来我身体好一点了就打算去接方慧，结果萨姆哥说自己送方慧回去。”张艳悄咪咪看了周砚一眼。

    “再后来，就是方慧的母亲找到我，问我方慧的下落，我才知道方慧失踪，我就把一切告诉她了。”

    “那之后萨姆没有再联系你吗？”

    “没有。”

    “你也不觉得奇怪。”

    “我当然觉得不对劲，可我联系不上他，我也没办法。再加上我自己这也是一堆事，就……”

    “就是他给我的电话，他让我只需用这个联系。”张艳将一个黑色手机拿了出来，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不过出事之后这个手机就再也开不来机了，充电也没用，可能是坏了。”

    于慎戴着手套小心接过看了看，“好像是改装过的机子，可能有远程遥控装置，开不来机可能是因为远程锁定了，我需要回去拆开看下。”他将手机装进袋子，又放进一旁的证物箱。

    “你还能想起什么关于那个萨姆的事吗？”

    张艳又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知道的都说了，没有什么了。不过……”张艳脸上露出迟疑神色。

    “……上次方慧她妈来找我的时候，也问了那个萨姆哥的事情，听到他手腕上的纹身时，当时脸色就变了，气冲冲地走了。”张艳紧张地搓了搓手，“不知道对你们有用没用。”

    周砚站起身，皮球又撞上了他的裤脚。他轻轻移动脚尖，皮球就被踢了回去。

    “于慎，你回去告诉谭童，你先把证物带回去，让他尽快去调查那个叫萨姆的人。至于这边……”周砚看了沙发脚一眼，又看向张艳，“让他看着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