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3
。等人到了,陛下却屏退了所有人,只留慧妃在里面问话。不归赶到时,贾元正心急如焚,见到她时还没说话,养正殿的门传来一阵重物击碎的声音。不归眼一跳,自认事到现在,从不见舅父动过这样的怒,当即要硬闯进去,御前的人不敢言语,横着刀背拦住她,不归怒斥:“孤乃帝女,尔等胆敢放肆?让开!”又有一声重物摔碎的声响,不归悚目惊心,再顾不得别的,当即命令带来的广梧侍卫拉开御前的人,直接推门而入,而殿中所见叫人惊恐万状:宗帝的剑已经要向慧妃刺去!“舅父!”☆、第五十五章不归来不及反应,扑上去大喊:“舅父息怒!”她冲到慧妃面前张开手,宗帝的剑尖来不及撤回,在她左肩划了一道口子,慧妃尖叫,要把她拉到身后,不归回护着她跪下,迎着宗帝的剑锋大喊:“舅父!慧娘娘进宫十六年从来无过,请您宽恕她吧!”宗帝盛怒未消,眼睛都是赤的:“你让开!我今日定要杀了她!”不归磕头,眼前隐隐发黑:“舅父、舅父!不归年幼丧母,宫中岁月全赖您和慧娘娘关爱,慧娘娘于孩儿与生母无异,又是思鸿母亲,求求您看在两个孩儿面上饶了她吧!”宗帝怒火滔天:“她不是你母亲!”“您与慧娘娘也是一同长大的,母亲与慧娘娘少而为友,您至少看在逝者的份上——求您了!宽恕她吧!”她重重磕着头,慧妃拉着她跪在身后,身上一片狼藉,额角破了个口子,血混着泪蜿蜒到了下颌处,哭着去抱她:“不归,起来,起来!”她仰首,血泪交加:“你要杀我便杀吧!伤及他们算什么?”宗帝的剑尖在抖,不归扑上去抓住他的衣角哀求:“舅父,舅父!”他眼神痛苦,低头看见她衣服上的血迹,忽然掉了剑,竟屈膝到地上抱着她哽咽:“不归,不归……”不归喘着气,惊惧未定地闭上眼:“舅父,您不能伤慧娘娘,不能……”她还想再说话,然而心悸剧烈,前所未有的窒息感和麻痹感席卷,渐渐失了力气和意识,慢慢沉进了沼泽之下。前世。开景二十三年,帝崩,随后拉开了楚国史上的同室cao戈动乱。前后不出一年,皇室凋敝,内忧外患,朝政混乱,更起数十年不曾的天灾,三百天战火,将一个泰安富强的楚国烧毁了大半。帝崩消息昭告天下时,公主不归被困公主府,三日后郁王率振武军破城而入,解困公主府。军队轰开大门时,她在拉白布,为冒死潜入的贾元盖上,染血的遗旨就在手边。他从门外冲进来:“长姐安否?”那时她的左眼视线已灰暗了一半,脸色也难看。她把遗旨与玉玺交给他,什么也没回答,只说二字:“逼宫。”宫中御林不敌振武,不出多久,郁王与公主带千人队前去,后宫三宫犹有战,定王淑妃已逃,振武军追。柔妃安全,但她和郁王赶到慧妃宫中时,血已流了满地。她轻轻抱起紧紧握着胸口匕首的慧妃,轻声说:“慧娘娘,不归来了。”这红衣的女人努力睁开眼看她,虚弱地说:“我们楚家人,绝不为质,思鸿……”她抚摸她的鬓角,轻声:“您放心。”慧妃苍白地笑,唇边淌出了血:“不归,帮慧娘娘个忙……”她低声应好,握住那匕首:“您辛苦了,休息一会吧。”匕首拔出,血溅入她的眼,一切都是凄红的,慧娘娘解脱的安然也是红的。杀进门来的康王也是浴血的。康王与威亲王的昌城军不及郁王带军的快,在振武军后面进的长丹,随后康王不顾安危,和楚家死士通过楚家密道闯进宫,杀到慧妃宫里。他来救自己的母亲。从贾元潜入公主府到现在,此中人,都被定好了。溅血的剑劈来,是守在她身边的郁王挡住,两个名义上的兄弟在慧妃宫中厮杀,一个疯狂,一个冰冷。这场战斗没有维持太久,康王被郁王击败在地,他向慧妃的方向伸手,只摸到一掌的红:“娘。”又有士兵冲进来:“将军!昌城军弃定王不追来攻打我军!”郁王抓起康王:“告诉他们,胆敢杀我军一人,我就让他们的主生不如死。”她理着慧妃仪表,康王突然大吼:“不许碰我娘!”她漠然抬头,看他被郁王殴打一拳,漠然起身,漠然开口:“带她走。”康王抱着他母亲的尸身出去,护着柔妃的罗沁赶来汇合,驻足在半途。他们押着他到宫外,威亲王带兵在前方,看着自己的独女和外孙回来,下马前去,摩挲了她的面容,而后接过她的尸身,缓缓走回去。康王走回他的阵营,割下一段沾了他母亲鲜血的袖角。一条路,谁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不归,不归。”她听见很多人在叫自己,那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她努力在其中分辨,有很多人,很多故人。不归睁开沉沉的眼皮,第一眼看见了养正殿的床顶,而后听见了罗沁和萍儿激动的声音。这场景让人慌乱,好在有一只手拿着巾子轻擦她的额头,她听见前世逝去的温柔声音:“小姐,好点了么?”不归偏头看去:“茹……姨。”“诶。”薛茹轻柔地擦她的眼睛,“别怕啊,茹姨守着你呢。”不归嗯了一声,萍儿出去通报殿下苏醒的消息,不一会儿四妃进来看望,慧妃额头贴着药纱,坐在一旁注视她,并不开口。不归听着淑妃和姚蓉说话,眼睛看向了她,慧妃朝她轻笑,眼底立时湿了。不归点头,慢慢闭上眼,听茹姨温和地送客,等人都走了,才睁开眼:“我睡了多久?”茹姨摸着她的头:“一天整。自七岁后,这是小姐再一次昏了这样久。所幸此次御医研制出了专克您这病的药,情急下服用,奏效了。”“舅父呢?”“守了您一夜,今天下朝后便来看您了,一天没合眼,累得撑不住,如今就在您隔壁的屋子休息。”不归缓了一会,想要坐起来,茹姨托着她靠在床头,端了参汤小口喂。不归试了一试,心悸和痛楚感果然没有了,左眼视线也没有变得模糊,和睡饱醒来没有两样,此次的药是真用到症候上了。就是手臂疼。肩膀上被划伤的口子上了麻药都不疼,不知怎的,手臂反倒一阵一阵地疼。她提起宽大的白袖,看见左手上缠了几圈绷带,茹姨不等她问就说:“小姐的手也被划破了,创口不大便没上麻药,是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