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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世家的由头也没找到。开玩笑,哪个将士愿意冒着风险得罪一群世家贵族?往上自然是称把长丹翻出了皮,实则在那些有嫌疑掳走定王妃的世家大门前连屁也不敢出!”李保揩了把鼻子:“说老实话吧,我觉着这王妃很难找回来。”楚思远看天边曙光,慢慢笑起来。宫中,淑妃惊怒:“宛妗不见了?”“王爷在前堂喝到夜半,回房时发现房中只留下盖头与嫁衣,人却是不见了。”淑妃安静地怔着。“御史大人的意思是,冯家没有了嫡女还有庶女,定王府还可以有侧室。王爷便让人传了话。”宫人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王爷称,他昨日对全城许下了终身只娶小姐的誓言。王妃若不归,今生——”淑妃气得袖口微动,忽然抓起晨起的漱杯用力掼到地面,碎了满地的瓷片。日光穿过枫花,她指尖感觉到了热意,缓缓掀开了眼睫。床边蹲着肥头大耳的花猫,正歪着脑袋看她。不归屈指点它鼻子,开口声音略沙:“你主子呢?”小雨叫了一声,抻着懒腰舔了舔她手指,无辜极了。她轻揪它胡须,昨夜星辰云雨慢慢拢回来,脸色也随之纷呈。不归陷在被窝里发了一会呆,慢慢腾起来去摇梳妆台上的铜铃,未过多时,婢女恭敬地进来。不归捋过长发,低声:“备热泉。”公主府后院有天然凿开的热池,不比广梧的热泉差。昨天回来得匆忙,如今便想好好洗漱。不归没让人伺候,自个着了衣裳。出去前看到书桌上有小巧斑驳的墨迹,她的指尖描摹着那印痕,勉强辨认出是个爪印。她停了一会,招来了猫,捻起它的爪子察看,指甲里黏着些许白色羽丝。天雾蒙蒙,她眯着眼睛没说话,慢慢挪去了后院。入了热泉,她掬起水往脸上泼,在淅淅沥沥淌下的雾气里看水面上的倒影。锁骨上有齿印。不归往水下去,让热泉盖到脖颈。身后传来脚步:“老奴参见殿下。”不归回头,来者是公主府的老人许烟。自二十年前长公主回宫,公主府便剩下驸马与一干奴仆,许烟一直是府中管家,近日便是她随侍左右。按照不归的意思,待宫中安顿好,后权不必收回,托给柔妃去掌管便可。届时茹姨与罗沁留在宫中,萍儿便搬出来理这府宅。这公主府与世隔绝二十年,奴仆都是些忠心可靠的老人,不归也享受这等悠在的清静桃源生活,便没有急着将广梧宫人迁过来。许烟手中端着放好朝服衣冠的托盘,恭敬地来到热泉边放下,跪在一边和煦问:“殿下需要老奴揉背么?”不归面不改色地往水下泡:“牢您有心,不必了。”许烟眉目清和,年纪比薛茹要大上几岁,眉间比薛茹少了锐气,多了舒朗的柔婉和世事洞明的豁达。她合手拜过,刚想退下,不归抬眼见天色尚早,心有所动,出声叫住了她:“许姑且稍等,孤想问些话。”许烟莞尔:“殿下只管问。”不归浸在热泉中,缓声:“许姑侍候过府中先人,不归想问一问,先人入驻这宅院时,是什么光景情状?”许烟目光幽远,回忆了一时,笑答:“大人与夫人恩爱不疑。奴婢口拙,曾听不少民间说书里的诸多传奇情故,如今想来,先主子便该是那口口相传的神仙眷侣。”不归梳洗着长发,轻道:“孤自来鲜少听先人事迹,许姑不妨多说一二。”许烟跪坐温热的青石板上,腰背挺直,含笑道:“老奴记得,大人私下爱唤夫人三十天。”不归搓长发的手一顿,有些好奇:“何谓三十天?”“大人年少逢夫人于蒹葭坊,夫人便化名为三十天,自称是个舞姬。”许烟娓娓道来,“他们逢认满一月,也正巧是大人摘得状元、先帝赐婚之日。因这种种缘故,大人最常以此唤夫人。”“夫人爱春色,大人下朝便爱栽种春花。庭院三十株桃花,是与夫人一同种下的。”许烟轻指庭院深处,“夫人最爱在那桃花里与大人执手漫步。”“可做望春舞?”“奴婢却未见过。”许烟似有怅惘,又轻笑道:“夫人兴许是只跳予大人,我们无福能明目悦耳。春和景明不久,夫人便有了殿下。”不归竖起耳朵。“夫人害喜得厉害,大人那阵子也不知怎的忙得慌。新帝践祚,朝中事务繁忙,他总是惶惶而去,匆匆而回,夫人便在桃花下等他。殿下,您若能看见他二人,便知情深意浓是个什么模样了。”“待得后来,夫人生产时有危。母女方过鬼门关,陛下便将你们接回了宫中,由国医细心治理。那时殿下生而异象,养于宫中更稳妥,夫人便重新留在了广梧宫中。大人每次去看望妻女,怀中都藏一袋桃花籽,不多时,广梧宫便也有桃树青葱,只待来年花蕊。”不归楞了会:“可我印象里的广梧宫,不曾有过桃树。”许烟垂眼轻笑:“想来是陛下触景生情,后来扫理了。”她顿了会,笑意掺了涩意:“约莫是上天嫉妒情深,便要来个不寿。”不归指尖一动,苍白的面容在阴晴不定的阳光下沉默。*楚思远纵马从城门赶回公主府,匆匆入了门,还以为能赶她未醒,到她榻边守个清晨的第一眼。到了堂中,却看见那人在桌前摆弄早点,随手拿着筷子敲花猫总想捣乱的脑袋。楚思远脚步放轻,三步并两步上前:“不归。”不归抬眼看见他,抿了唇轻笑:“便知道你该来了。”她偏着脑袋打量了他一眼,这人逆着光而来,那身蟒袍衬得长身玉立,着实养眼。楚思远赶到她身边,托着她手臂低头呵气:“怎么这样早便起了?”“习惯了这个点,自然而然便起了。”不归拉他坐下,他小心托着她落座,长腿勾过椅子蹭到她身边,率先舀了一碗粥放到她碟子里,舀了一勺要自己先试。不归打他手背,瞪了他一眼:“坏毛病。”楚思远便笑,在桌子底下握了她的手:“今早起来,有不适么?”她的眼珠子登时乱瞟,耳廓慢慢地红了,想起了扒人衣服的丑陋行径,立马含糊着道:“无事。”楚思远攥着她手,目光逡巡在她严正的衣领下。不归受不了这注视,挣出手抬去抚他眉眼下转移话题:“眼睛怎么熬红了?”楚思远捉过她的手,小声道:“想娶妻想的。”不归垂了眼睑,轻踩了他脚背,亦小声:“不必你急。人归你,跑不掉。”楚思远抬手缠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