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煦之买了些琉璃小饰物,打算回去给煦然玩,眼见天色暗淡下来,才匆忙赶回两仪殿的处所。回去不见苓岚,煦之问了留守的内侍,听说中午后就没见着她,再问门口侍卫,说是苓岚姑娘午后独自一人向东而行。向东?他们刚从东市回来啊……煦之从没忘记过苓岚说小时候迷路的经历,心里惦记着,立刻派人去槿年的处所询问是否在她那儿,又到各族的处所打听。越莫一炷香的时分,槿年带着几个侍卫过来,她听说苓岚不见了,急着过来看看,眼见回来的下人都说,各族的王都说苓岚不在,但火族和木族人说下午路过东市时看到她独自一人闲逛。煦之心急如焚,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子,又颇有姿色,岂能玩到天黑还不回来?万一遇到歹人,她又能怎么办?于是气急败坏地带着手下出了两仪宫。槿年虽也焦虑万分,但看煦之严峻的神色透着急迫,对作为奴婢的苓岚竟如此在乎,对应先一晚苓岚对他的赞口不绝,心里更明白了些,也派出两仪城军四下寻找苓岚。火族和木族听闻,也遣了一队人来帮忙,众人来到东市四处寻找,此时集市已经散墟,路上人员稀少,哪有苓岚的踪影?走到东门,有个守城的小兵说有些印象,一个年轻的白衫女子往城外走去了,但似乎没从这边的城门回来。煦之心中一沉,脸色大变,二话不说,领着众人直奔出城。........................天色如墨染,逐渐覆盖了旷野。苓岚在枇杷树上与树下的两条大黄狗僵持了一个时辰,又累又饿又着急,那两条大狗就是不肯离开,对着她一直猛吠。“不就偷摘了你们几个枇杷么?犯得着守那么久吗?”眼见已经天黑了,她心里害怕,毕竟她孤身一人,也没带火种,不知道附近是否会有野兽或歹人,还好月色清明,还是能看见。“倒霉。”她喃喃自语,“也不知道王回去了没。”一想到煦之,她残存最后的一丝侥幸彻底破碎,之前答应过他要好好听话,却待到天黑还不回去,他肯定会生气的呢……一想到煦之冷成冰的脸色,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王啊,不是我不回去,是我回不去啊……”这时,远处依稀有人大喊:“大黄!小黄!”苓岚猜到是养狗的人看狗儿迟迟不归,到处在找,她对狗儿说:“大黄小黄,你家主人喊你回家吃饭……”狗大概也饿了,听见主人叫唤,无心恋战,丢下苓岚径直跑开。见狗儿消失在黑暗中,她手脚酸麻地从树上下来,由于被困久了心里堵着气,又多摘几个枇杷,还连着叶子,用裙摆兜住,估摸着两仪城的方向往回跑,沿路踩着不少石头和硬土块,硌得脚底生痛。跑了一段路,模模糊糊看得到一小队穿着黑白衣服的两仪城军,走近见了她就问:“是苓岚姑娘吗?”苓岚疑惑地点头。“可找着啦!”众人欢呼着领着她往回走,还有几个人骑马飞奔回去报信。苓岚暗叫不妙,完蛋了完蛋了……又走了一阵,苓岚想:我跑出来这么远吗?我刚才怎么没觉着呢?正自纳闷,远处的灯火旁站着十来个人影,当先一人白衣黑发,头戴白玉冠,正是煦之。此刻煦之无任何表情。之前,他虽极力掩饰着担忧和着急,但从他焦灼的眼神和迅捷的步伐能看出他的不安。当快马回报找到苓岚时,他第一句问的是:“在哪儿?可曾受伤?”当听到回报说安然无恙时,他如释重负,当即让人去通知其他队伍不必再寻。苓岚远远见他神色冷漠,心下甚慌,快步上前,俯首跪下道:“王,苓岚回来晚了,给您添麻烦了。”还知道晚?还知道麻烦?煦之扫了她一眼,目光如炬。“王,苓岚给您摘了枇杷。”苓岚心里害怕,鼓起勇气卖乖。煦之在火光下见她头发微乱,衣服微脏,他的怒气之中添了几分怜惜,眼见耳目众多,一声不吭,翻身上马,策马而去。这时承列见她双手抓着裙摆,将她扶起来,低声道:“jiejie回来就好,王派人到处找你呢。”说罢,上了马,又把苓岚拉了上去。苓岚自知犯下大错,一路惶恐着,不知这次煦之要怎么处罚她。身为奴婢擅自出城乱逛,至晚不归,还弄得满城风雨……唉,都是他太宠她的缘故,害得她把早些年在木族王府寄人篱下时藏着掖着的小胆子都养肥了,有时真的忘了自己是戴罪之身、在金族为奴的事实。早知道宁愿被狗咬上几口……两仪城,好像和她八字不合呢。回到两仪宫,槿年、柏年和晨弛皆在朱红色的宫门前翘首而盼,苓岚心想,何以这般劳师动众?小心下了马,她踩着小碎步过去向他们行礼。煦之也不管她,板着脸自行回处所。“你去哪儿了啊?”槿年关切地问,“金君派人到处找你,把整个东市都翻遍了……”“我在城外爬树被狗困住了。”苓岚撅着嘴,满脸的委屈。“哈哈哈……”晨弛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停不下来。“没事吧?”柏年关心地问了一句。苓岚摇头:“我先进去了。”柏年看着她的背影,默然不语,那白色的丝绸衣衫越发刺眼。苓岚进屋的时候,煦之正背对着门口。她看旁边只有承列在,小声道:“王……苓岚知错,下次不敢了。”下次?还有下次?煦之负手而立。承列在旁看煦之一脸的乌云跟雷雨天似的,想着开溜,道:“我……我去洗枇杷。”然后从苓岚手上抢过那堆枇杷就加速逃开,还不忘把门掩上,他心想:你们慢慢聊啊,我等天晴了才回来。苓岚暗骂这家伙没义气,但转念一想,也许只剩下二人的时候,她说些好听的,煦之就会心软。她走上前,从煦之背后轻轻扯着他的袖子:“王,苓岚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有枇杷想摘几个回来给您尝尝,结果刚爬到树上,就跑来两条狗冲我叫……我怕下来会被狗追着咬,就一直等一直等……”煦之瞥了她一眼,她身上脸上落着灰,倒也知她所言非虚,只是刚才满满的着急和焦虑,可没那么容易被她几句话化解。苓岚见他不为所动,谀媚道:“王,您消消气,我给您捶捶背。”说罢就抬高双手向煦之的肩背捶去,不料煦之故意向前走了一步,她这一捶落空。苓岚自讨没趣,轻声道:“要不您骂我几句?”煦之背对着她不予理睬。她挪到他身边,眉眼轻垂:“您罚我好了。”可他就是充耳不闻,她心想:我总不能对着他痛哭流涕博取同情,这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