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团看书 - 言情小说 - 出金屋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0

分卷阅读30

    来要做什么,甚至其实也根本就不想知道,然而——或者让韩嫣大松一口气,或者又让他过分失望的是,陈娇的软舌才顶开了他的唇,忽然间又撤退回去,她一下把他推开,自己翻过身去微微喘息,又过了一会,再回头时,眼底已经写满了冷淡。

她又成了那个冷得像冰,玲珑剔透的皇后。

“韩舍人。”陈娇说,并未显得有一丝讶异,好像刚才的唇齿交缠,不过是韩嫣的一场白日梦。“是为了阿彻来找我的吧?”

韩嫣吞咽了一下,忽然他很想和陈娇对视,去寻找陈娇的冷漠中,是否会有一丝裂缝。

但紧接着,他看到陈娇的绣履。

这是一双太精致的鞋子,龙纹凤舞由金线挑出,而尽管商人们也不乏穿金戴银之辈,但天底下有胆子用龙凤这样尊贵的神物,来装点鞋履的,也不过寥寥数人。

满腔热血忽然变冷,他半跪下来,恭谨地揭过了刚才的那一页,他说,“皇上把自己关在清凉殿内,不但不见丞相,连我们侍中都不肯见,还请娘娘出面缓颊,免得误了大事。”

陈娇哼了一声,似乎是自言自语,“匈奴犯边,是几代人的奇耻大辱,陛下怨怒至此,并不稀奇。”

她的手扣上了朱漆红柱,缓缓站起身来,阳光射在指上,关节处白得像玉,韩嫣只是看了一眼,便不敢直视。他目注眼前浅灰色的台阶,直到陈娇华美的云履踏过,才站起身来,跟随在陈娇身后。

在步出园门之前,陈娇顿住了脚步。

“天下从此,又要有一两年风起云涌,各方震动的时期了。”她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韩嫣在听,“不过真正的君子,总是善于审时度势,该说的该做的,心里都要有数。”

一边说,她一边望着回廊内的楚服,亲切地笑问,“楚服你最近看了不少书,告诉我,这句话对不对?”

楚服面白如纸,她立刻跪了下来,恭声道,“娘娘说对,就对!”

韩嫣这才明白陈娇为什么忽然推开自己,他又盯了楚服一眼,阴霾之意,一闪而逝。

只是当日在清凉殿内,恭敬地跪送陈娇推门排闼、长驱直入时,他心中不免也回味着陈娇那句谶语一样的预言。却是不免还有几分不以为然:她就算再厉害,那也只是个女人,天下大事,陈娇又能知道多少?

不想,只是过了十余日,刘彻便力排众议,提拔赵绾、王臧两人并数十儒生,又再次拒见丞相,竟是气势汹汹,一副要逼卫绾下野的样子,一场席卷整个朝廷的风云改革,似乎蓄势待发。

作者有话要说:呃好吧,估计大家都没想到两次更新隔得这么近

不过下次更新就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

编编抽打着要进V……压力略大啊!

20、求你

真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后宫反而安静下来。前朝的夺权运动闹得风起云涌,卫绾虽然尚未下野,但也已经威严扫地,这个暮气沉沉的老人,似乎也没有和皇帝对着干的勇气,虽说太皇太后对他依然信重,但遇到事情,他自己声音就先小了,丞相渐渐有名无实,有了被架空的样子。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卫绾的丞相之位,虽然比不上秦国的铜鼎诱人,但天下熙攘者,为的无非名利而已。看中卫绾即将空出来那个位置的人也好,托庇于卫绾麾下的人也好,都为了丞相一位的归属奔走起来,太皇太后又一直保持了耐人寻味的沉默,汉室一向安稳的前朝,好似一池被一条黄鳝搅浑的水,泥塘里潜藏的各色鱼虾全都不甘寂寞,各显神通。

刘彻身为天子,朝中的大小事情,最终还是要应到他头上,这一向他实在忙碌,什么“可三日不食,不可一日无妇人”,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倒是可以三日无妇人,不可以一日不食——这一点陈娇倒是心有戚戚焉,人的脑筋一旦动得勤快,就算什么都不做,也都要比平时饿得更快些。

前朝闹得厉害,后朝就要平稳很多。尹姬的事,两宫或许是听说了风声,或许是终究被瞒了过去,不论是长寿殿还是长信殿,都没有拿这桩小小的荒唐来做文章。王太后第一次悉心勾画眼眉,粉墨登上了前朝的舞台,不免有三分怯场,成日里不是和武安侯议事,就是同盖侯、周阳侯一家说些私话,陈娇去服侍她几次,盖侯夫人、周阳侯夫人倒都夸她贤惠,“就是我们自己的媳妇,也都没有皇后这样事亲至诚。”

陈娇这样悉心服侍婆母,其实已经有近三年时间,她贤良淑德的名声也渐渐传开了,周阳侯夫人笑着对太后说,“一般的高门主母,很多都问我们,皇后是否真这样侍奉太后,我们都说,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得到皇后虽然出身高贵,但平日里真是没有一点骄矜气息。还是大长公主教得好。”

会这样客气,多少还是因为大长公主就在席间,做伴的还有隆虑长公主并隆虑侯,与未来的堂邑侯及少夫人。

自从太后登基,同馆陶大长公主之间,自然渐渐疏远。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太皇太后的爱女,在朝中也说得上根基深厚、呼风唤雨,一个是皇帝生母,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之一,只有被太皇太后压了一筹。两个人见了面,都是惯了颐指气使的,要谁让着谁好?

会在这个时候安排这样一场宴席,周阳侯夫人又这样客气,那又是前朝影响了后宫,王氏一族,可以指望的也就是田蚡了。可田蚡在朝中根基尚浅,处处受人掣肘,要立稳脚跟,当然要拜一拜地头蛇。

大长公主虽然也不大聪明,但这一点政治上的是非,她还是看得清楚,就笑,“阿彻舅母夸得太过了,我哪里有教过皇后,她呀,灵慧天生。”

夸起自己女儿,比任何一个人都起劲,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该怎么写。天底下若有人能比大长公主更骄傲,陈娇真是爬都要爬去看一眼。

她面上不禁就浮起一丝红晕,略带嗔怪,低声道,“娘——”

话说了一半,就是陈娇都无以为继,王太后看在眼底,面上不禁浮起微笑,她语带深意,“这就是母女了,大长公主和皇后的性子,真是南辕北辙,偏偏两人之间,居然这样和睦,天底下也就只有长辈和晚辈之间的天伦之情,能够这样亲密无间吧。”

这灵机一触,有感而发,也实在是感慨得太远,也太泛泛了一点,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几个公主都显得一头雾水,只有阳信长公主眼神一闪,若有所思。

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儿家,和母亲再亲近,回来的次数也是有限的。比不得陈娇关在后宫,偌大宫廷,和她地位相当的也就是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两三年接触下来,对太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