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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父异母的哥哥——冯星河,比他大五岁。他mama当年改嫁给冯星河的爸爸后,把他的姓氏改为了“冯”。眼下,冯星河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这么早?进来坐会儿。”“冯老师,暑假快乐,”冯灯进屋,把信封搁在桌子上,“我妈让我还给你。”冯星河静了静,抓起钱递给他,勉强微笑道:“冯灯,现在不是上课时间,你不用拘谨,这些你拿着当生活费吧。”冯灯抿抿嘴唇,轻声说:“不用,哥,我回寝室了。”“吃了饭再走吧,我们聊聊天。”冯灯听见这句话,准备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好。”当冯星河做饭时,冯灯坐在小沙发上看新闻。冯星河的宿舍是个单间,没有客厅,进门是床和茶几,再往后走是洗手间和厨房。厨房过于狭小,不方便多人进入,里面只有冯星河在忙活,而冯灯坐在床边走神。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放在冯星河身上,在冯星河叫他的时候,他听不清冯星河说了什么。“冯灯,过来端饭。”冯星河又喊了一遍。两人并排坐在小沙发上看电视,播的依旧是新闻。冯灯低头捧着碗,忽然听到“同性恋婚姻合法化”的字眼。他慢慢抬起头,发现屏幕上出现许多举着彩虹旗的外国人,那些人或高兴或激动地接受着采访。他瞬间食不知味,扭头瞥向冯星河。冯星河自然毫无反应,专注地对付着一颗花椒。冯灯斟酌良久,问:“哥,你怎么看待同性恋?”冯星河不假思索道:“很正常啊,学校有挺多这样的学生。”“你不觉得他们变态吗?”“你这是偏见,”冯星河放下碗,教育冯灯,“我们不应该用有色眼光去看待任何群体,所有的爱都应得到尊重。不过,同性恋太难生存了,当异性恋比较幸运。”“嗯,你说得对。”冯灯匆匆吃完饭,帮冯星河刷完碗,回了自己的宿舍。过了几天,他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返校,在班长的组织下进行了一次聚餐。大家交流着暑假见闻,渐渐分成小团体,各聊各的。班长梁坤和冯灯关系不错,搭着冯灯的肩膀喝了两口啤酒,神秘兮兮道:“听导员说,这届新生里有一个医二代,他爸是千大附属医院的领导,也是咱学校的特邀教授,你知道吗?”冯灯伸了个懒腰,不着痕迹地挪开身体:“不知道。”“好吧,希望是真的,如果是个美女就更好了,现在的日子真枯燥。对了,你打算去哪实习?”“我还没考虑这件事。”冯灯没有把梁坤的话放在心里去。他准备潜心备战,报考千阳大学临床专业的研究生。开学后,冯灯上完课通常去图书馆学习,偶尔和同学一起打打篮球。这晚,冯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突然被谁拍了一下肩膀。他回头看见冯星河,感觉天好像变亮了几分:“冯老师。”冯星河扶了扶眼镜框,笑着问:“最近在忙什么?有空去我那里蹭饭,我给你开小灶。”冯灯说:“哥,我想一边实习,一边准备考研,留在千大进修。”冯星河有点惊讶:“很好啊,加油,以你的实力不成问题。我以为你毕业了会直接找工作。”“谢谢。”冯灯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冯灯与冯星河告别后,在宿舍楼下买了两包泡面,结账时拿了一支棒棒糖。他的寝室在四楼,是411号房间。楼道新刷了油漆,溢满了呛人的味儿。他走到411寝室门口,察觉里面传来奇怪的动静。他没接到新室友入住的通知。他贴近门,想知道房间里是不是进了小偷,却听有人在念俄语诗:Я?помню?первый?день,?младенческое?зверство,(我记起了第一天,那孩子气的美,)Истомы?и?глотка?божественную?муть,(衰弱无力的柔情,一只燕子神性的抛洒。)Всю?беззаботность?рук,?всю?бессердечность?сердца(手的无意,心的无意)Что?камнем?падало?—?и?ястребом?—?на?грудь.(像飞石——像鹰——撞入我胸膛。)……冯灯凑巧知道这首诗,这出自一本抒情诗集,而且那本书应该躺在他的桌子上。不过,屋里那人非常专业,声音清澈,语调标准,没读错一个单词。冯灯听完整首诗,轻轻推开门,随后愣在原地,因为那个“小偷”正靠着冯灯的书桌,一只手拿着书,另一只手放在身下自娱自乐。那人就是宋新元,冯灯当时并不觉得他恶心,反而发现他长得十分好看。宋新元忽然睁开眼,瞥见冯灯吓一跳,身体一软,墩在了地上,骂道:“靠,你谁啊?”冯灯没理他,走过去捡起掉落的诗集,起身后朝他伸出手。宋新元瞪了冯灯两眼,自己跳起来,拍拍手:“吓死老子了,你看屁呢?转过去。”他本来想揉揉后边儿,碍于冯灯在场只好放弃。冯灯说:“我住在这里四年了。你是谁?为什么拿着我的书做那种事情?”宋新元呆了呆,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样子不雅观,主动转身穿好衣服,然后凶狠地问:“你刚才看见了什么?”冯灯的目光移至他的胸口,正经道:“上面是红的,像两颗樱桃,下面——”“cao,闭嘴。”宋新元没想到冯灯这么直白,明明是自己问的,反倒不好意思听了。冯灯觉着有趣,明显比平常话多:“你叫什么名字?”宋新元坐在光秃秃的椅子上,不舒服地动了动,自我介绍道:“学长好,我叫宋新元,是医学英语专业的新生,请多指教。对不起啊,擅自碰了你的书,我就是拿起来看一眼,没想对着它干这事。要不我明天请你吃饭吧?”犯错的人不懂得害臊,眼睫毛来回扑闪着,一双桃花眼中泛起天真的笑。“你好,不用客气。”冯灯想了想,抽出塑料袋里的棒棒糖,扔给宋新元。那只棒棒糖恰好是樱桃味的。宋新元接住糖,若无其事地爬到床上。他的床在傍晚才折腾好,自己没动手,全是他表哥厉明洲出的力。厉明洲给他铺好褥子和床单,看了看外面的草丛,去楼下超市买了一块蚊帐。蚊帐是粉蓝色的,宋新元原本很嫌弃,到了夜里,终于承认厉明洲的明智。即使快到秋天了,蚊子依然对人不离不弃。蚊子的心里大概是没有四季的,它们和人不一样,人有时候短短一天就走完了春夏秋冬。宋新元钻进蚊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