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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地望着他的眼眸,气若游丝地道。“我知道是你,我知道的……”陆修琰亲着她的手心,任由泪水肆意而下。怡昌死后不久,他便知道那日在书房引诱挑逗自己的不是他的傻丫头。可是,那又怎样呢?不管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不都是他求娶回来的妻子么?“你知道,你、你竟然知道……”‘秦若蕖’呓语,可唇边的笑意却是更浓了。下一刻,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你、你答应、答应我,今生今世,不、不管发生什么事,都、都要护秦、秦四娘周全。”“你放心!”陆修琰又急又痛,强压下心中酸涩哑声保证道。“好、好、好,如此、如此我便放、放心了。我本因恨而生,如今恨已了,自当、自当归去……”仿佛放下了心头巨石,‘秦若蕖’眼神开始涣散,喃喃地道。陆修琰心中大痛,紧紧拥着她,脸颊贴着她的,嗓音沙哑道:“不,不是的,是我说错了,阿蕖她还很需要你,她一直很需要你。你也不是因恨而生,你是因爱与守护而生,没有你,便没有无忧无虑地长大的小芋头,更没有如今的端王妃。”“是么?因爱与守护而生……”‘秦若蕖’的声音越来越轻,呼吸越来越弱,到最后,抓着他手腕的力度骤然一松,纤细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床沿之外。“阿蕖、若蕖、若蕖,太医,太医……”陆修琰悲恸难抑,疯狂般地叫着太医。端王妃遇刺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后宫,宣和帝龙颜大怒,当即要下旨将行凶者赐死,还是纪皇后沉着脸劝下,只请他将陈毓筱交给她,由她亲自审问。宣和帝最终应了下来,可对贪生怕死地将端王妃扯来当盾牌的江妃却是痛恨非常,下旨废去她的位份并打入冷宫,更连江府亦被牵连,江妃之父被他当着满朝朝臣的面痛斥教女无方,不堪为父,羞愧得对方只恨不得当场触柱而亡以谢天下。可这一切,陆修琰都已经不在意了。他的心思全被昏迷不醒的妻子所占满,按理,那伤并不致命,虽是失血过多,但也不至于会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可偏偏血止了,伤也治了,人却一直昏迷着,无论怎样也醒不过来。陆修琰怒急攻心,太医被他骂走了一个又一个,连京中但凡有点名气的大夫亦被他请了来,可最终的结果仍是一样。一时间,整个端王府被愁云所笼罩。“王爷,那乞丐已经找到了。”这日,他亲自为昏迷中的妻子擦拭了身,再换上干净衣物,便往书房里处理公事,长英走进来回禀道。“人呢?现在何处?”“在尚书大人别院……”长英迟疑了一会,回道。“别院?”陆修琰皱眉,沉着脸道,“为何不将她提往刑部大堂?”“……王爷若是瞧了那人的模样,便会明白尚书大人此举用意。”长英低声道。陆修琰疑惑抬眸扫了他一眼,也不再多问,遂起身离开。在长英的引领下到了刑部尚书位于京郊的别院处,乍一见他,刑部尚书的脸有些许奇怪,只很快便若无其事地上前行礼。陆修琰单刀直入地问:“人呢?”“王爷请随下官来。”跟着刑部尚书七拐八弯地到了一处环境清幽的小院,最终在西侧的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停了下来。“王爷请。”进得门去,便见屋里有一名女子缩在角落里,察觉有人进来,那女子害怕得直哆嗦,只当她认出来人竟是端王时,立即扑到他的跟前,尖声叫道:“王爷救我,王爷救我!”陆修琰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避开她的触碰,皱眉:“你认得本王?”“王爷,我是沈柔,是您未过门的妻子沈柔啊!”女子哭倒在地。沈柔?陆修琰难得地愣住了。“你是沈柔?”他微眯起眼睛盯了她片刻,努力在记忆里搜刮了一通,可是对这个前未过门妻子着实没有什么印象。当年与沈家的婚事是宣和帝为他订下的,他也只是曾经在凤坤宫中远远地见过她一面,再多的便没有了。“是,我是沈柔,王爷,我是您未过门的妻子沈柔!”沈柔痛哭失声,这么多年来,她终于可以大声地向人承认,她是沈柔,是端王未过门的妻子沈柔。陆修琰眉头皱得更紧,沉声不悦地道:“本王早已有原配妻子,她是益安秦府的四姑娘!”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曾经与自己是什么关系,他的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益安秦府的四姑娘若蕖。沈柔哭声顿止,片刻,神情绝望又悲哀。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她不再是沈家的大姑娘,更不是端王未过门的妻子。她蓦地掩面痛哭。她早已非清白之身,已经脏到连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的地步,又怎敢再认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陆修琰定定地望着她,一直到她哭声渐止,这才不紧不慢地问:“怡昌长公主,是你所杀?”原本已经渐渐平静下来的沈柔一听到“怡昌”二字,脸顿时变得狰狞可怕。“怡昌?贱人!杀了你,让你绑架我,让你将我囚禁在那污淖之地,让你叫那些臭男人糟蹋我!贱人,杀了你!斩断你的手,划花你的脸,把你扎成蜂窝,贱人,贱人……”她整个人陷入了疯癫当中,用手比作匕首,一下又一下的作出刺杀的动作,仿佛多年痛恨的仇人就在她跟前。在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修琰悲哀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那个表面高贵温柔的皇姐,背地里到底造了多少罪孽?沈柔与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竟让她……他再不忍目睹,哑声吩咐将一切交由刑部尚书全权处置,而后大步跨了出去,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他弃车策马往王府方向狂奔,这一刻,他迫切希望见到她的姑娘,亲口向她认错,是他错怪了她,是他冤枉了她。***“阿蕖,若蕖,是时候起床了,睡得这般久,都快要成小懒猪了。”他小心翼翼地环着床上女子的腰肢,避开她的伤口躺在她的身侧柔声唤。“你是不是怪我了?怪我不该误会你?怪我对你说那些话?对不住,都是我的错,你若是仍气,醒来打我骂我可好?”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他的语气愈发的轻柔。可是,回应他的仍是女子浅浅的呼吸声。陆修琰静静地凝望着她的睡颜,那样的安祥,那样的平和,仿佛尘世间所有的爱恨情仇都不再与她相干。109|可是,他还在这,还在等着她,她怎么舍得就此不与这个世间相干呢?“阿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