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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甜很安然,他没有听见江家的呼号,只梦见莺歌燕舞,无穷春意。阮容起坐在地上,靠着他的床沿,看着熟睡的苏萧离在漫漫长夜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苏萧离翻了个身,被子从身上滑落。阮容起摇摇头,起身,拾起被子,重新将它盖在苏萧离的身上。“阮容起。”苏萧离睡梦中轻轻说了一个名字,声音稚嫩,透着欢喜。阮容起笑了,这一夜,总算是过去了。☆、第二十二章送茶还酒阳光温柔地洒在傍晚的天空中,宁静而平和。阮容且总算把这个故事讲完了,端起了已经凉透了的茶。江茴有些恍惚,好像在听着别人的故事,他记得七岁时的那场大火,但是估计是吓坏了的缘故,他也就只能记得那场大火。原来这背后的人背后的事竟是这样的戏剧性。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面对阮家,对于阮容起,一面是杀父之仇,一面是又是师徒之恩、收留之恩。对于阮容且,他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江茴起身,想要出去走走,却正好遇到了刚刚回来的阮容起,火红色夕阳的映衬下,两个人的影子被拖得好长好长。江茴伸手,缓缓拔出自己背上的剑,将剑锋抵在了阮容起的脖子上。“他都跟你说了。”阮容起不知是在询问江茴还是在自言自语,静静地站着望着他。阮容且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他们两个人,面色平静。江茴的手抖了一下,终是没有割下去,只是将手臂下移,剑尖抵在了阮容起的肩上,缓缓将它埋入了一寸。阮容起未动,鲜血顺着剑锋留下,缓缓地滴到了地上。拔尖,入鞘,江茴抬脚迈出了阮将军府的大门。除了他的剑,江茴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就像他来时那样,只有他和他的剑。阮容且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想到了而已,当江茴的身影真的消失在大门外的时候,阮容且觉得眼前一黑,他本来幻想过很多事情,很多场面,很多有着江茴的故事。他本来对过去的很多事情已经不在乎了,本来,他已经不是阮容且了。江茴没再回来过,阮容且每天优哉游哉地在城里逛着,表面上云淡风轻,一双眼珠却转啊转啊的,每经过一个人都要瞧上一眼,但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想见的那副面孔。他就继续逛,从日出东方到灯火阑珊。很多天后,他不再去逛了,还是闷在自己的屋子里,或是熬药,或是和那些鲜艳的小虫小兽说话。他确定江茴已经离开了皇城,或许是回了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或许是去浪迹江湖,逍遥天涯了。天地之大,阮容且真的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他。这些天来,阮容起也没有再回过将军府,整日在流云阁的包间里喝闷酒。林乱也不去过问,只是叫人留意着,不要断了供酒。容起打开窗子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发呆,有的时候,也会看见自己的弟弟悠悠地从大街上走过。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心灰意冷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征战多年,也叱咤朝野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过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将军。”林乱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阮容起未转头,仍旧望着窗外道:“送酒吗,放下就行了。”林乱抬腕,缓缓斟了两杯酒,走到窗前,递给了阮容起一杯。“我陪将军喝两杯如何?”林乱说道。阮容起这才抬眼望他,勉强扯出一丝苦笑道:“也好。”“将军已在流云阁呆了有些许日子了,可想明白了什么?”林乱还是不太能喝酒,只是微微地抿了一口问道。阮容起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不知道将军这段日子经历了什么,但是将军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垮的人。”林乱继续说道。“你今日,是来安慰我的?”阮容起挑着语气问道。林乱低头,微微笑了一下,抬起手中的酒杯,翻腕,将杯中剩下的酒一股脑地泼到了阮容起的脸上。阮容起有些惊讶地望着仍旧一脸平静的林乱,他没想道自己还会被人泼酒。“我不想安慰将军,只是想提醒将军,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这杯酒,是还你当年泼了我的那杯茶。”林乱说道。阮容起听了这番话以后大笑,笑得把窗框拍得“吱呀吱呀”地响,待到笑够了,才站起身来对林乱说道:“多谢你的这杯酒。”“不必,我只是很想快些回家。”林乱道,“将军不在的这些日子,很多事情都是严儒在管。”阮容起点头道:“知道了,你且再等等。”然后转身,迈出了这件自己沉沦了许久的房间。林乱回神,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学着阮容起的样子一饮而尽,结果呛得咳出了眼泪。林乱叹了一口气道:“真是醉人。”苏永思已经开始蹒跚学步了,苏萧离看着他一拐一拐地走着很是想笑。这小娃娃自从会走了停不住了,皇宫对他来讲真是大,穿过一个院子要歇上好一会儿,纪公公在他后面猫腰跟着,生怕这小祖宗摔了碰了,一天下来,他觉得自己这腰快要断了。待到走累了,小娃娃会一把抱住苏萧离的小腿,把胳膊和腿都缠上去,让苏萧离带着自己走,苏萧离也乐得和这个小鬼玩,拖着他在庭院里处逛。阮容起远远地站在院门口看着这一幕,直到苏萧离不经意抬头,看到了他。目光相接的时候,有一些情感在流淌,可惜一瞬即逝。“阮将军,有什么事吗。”苏萧离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清冷。“有些事情想要向皇上禀报,不知微臣可否去屋内和皇上细说。”阮容起一边走近,一边问道。苏萧离冷着脸,抱起了苏永思交给了纪公公,转身走向了屋内。小娃娃懂事得很,从来也不哭闹,只是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面前的阮容起。阮容起望着这幅天真无邪的面孔,浅浅一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才跟着苏萧离向屋内走去。“你想和朕说什么?”苏萧离问道。“你到底在气什么?”阮容起的语气有些许不快,“你不是从来就不想当这个皇上吗?”苏萧离听着这句话身子颤抖了一下,衣袖一抚,桌上的茶壶茶碗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我不想,可不代表我不在意。”苏萧离指着阮容起的鼻子,咬着牙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宁王替代我?杀了我这个昏君?你继续做你的大将军,扶持一个开明有头脑的君主,流芳千古!”苏萧离越说越激动,最后几乎是吼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的内心一直被阮容起习惯性的沉默与隐瞒压抑着。阮容起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