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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清晰地好似就在耳边。纪钧刚睁开双眼就被吓了一跳,顾夕歌正好整以暇地望着他,瞳孔之中晦暗不明的神色看得纪钧猛然一惊。玄衣剑修不知顾夕歌是何时来的,竟能瞒过他敏锐神识。看来那孩子勘破心魔之后修为必定有了极大增进,也许就连自己这个往日的师尊亦不是他的对手……白衣魔修只瞧着纪钧微微惊愕的模样,越发凑近了几分轻声细语道:“虽然别人看师尊总是冰着一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我却能看出师尊的喜怒哀乐。”“师尊忧愁时只会轻轻皱眉一瞬,不出片刻定会松开,可瞳孔亦会因此瑟缩刹那。而师尊开心时眼中会有光芒闪亮,亦有三分笑意直至心底,似冰雪乍融云破日出。师尊发怒时最可怕,只将所有情绪全都收敛竭尽全力对敌,纵然面对凡人亦不相让分毫。”“你方才明明是难过了,我自能瞧得出来,师尊也不必掩饰分毫。”顾夕歌伸出手指在纪钧眼睫上微微一划,动作轻而柔软让纪钧不由颤抖了一瞬。白衣魔修只将那一点些微水光放入口中品咂,模样妖异:“果然是咸的,原来大乘修士的眼泪也与常人并无区别。”这话却是纪钧入魔时曾对顾夕歌说过的,现今那孩子原样奉还变本加厉,几欲令纪钧一颗冷寒剑心化作一池温水。他几乎再禁不住这样的诱惑,想将那孩子牢牢搂入怀中,直接推倒在这碧翠湖畔之旁。即便是入魔,纪钧亦记得顾夕歌周身有自然而然的幽冷香气,一缕一缕缠绵不断绕得他几乎发了狂。他更记得顾夕歌温热脖颈如玉肌肤与那两道弧线漂亮的锁骨,一切清晰地恍如昨日。玄衣剑修一贯波澜不惊的脸色有了些微变化,似一簇火焰终于烤化了寒冰。他睁开了眼睛似想开口,却又狠狠心合上了嘴唇。可随后直截了当的一耳光却纪钧呆住了。他只见顾夕歌眸光冷凝犹如冰雪一般,更是声线清冷毫无感情:“我猜对了,师尊当真又打着那般混账主意,并不与我商量半分,着实可恨。”这一下,纪钧恍如被冰水当头淋了个彻头彻尾。他一下自那绮丽幻象中清醒过来,只垂了垂睫毛道:“顾魔君未免太过自作多情……”“谎话。”白衣魔修在他耳边呵气,些微暖意透过纪钧耳尖直至心底,搅扰得他刹那间浑身酥麻不能自禁。顾夕歌只轻轻吻了一下纪钧的耳尖,就笑吟吟道:“师尊这主意可不怎么妙,我先前因果缠身不能自持,才看不穿你有何打算。现今我平稳情绪,又重新将所有事情过了一清二楚,我相信师尊亦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只有纪钧这样耿直高傲到从来不屑做戏的人,才有那般拙劣的演技。他肯为顾夕歌放弃一条性命,又岂会为了旁人三言两语就动摇决定?纵然那人是易弦,亦不会有多大差别。自己前世之所以养成那般倨傲又淡漠的性格,亦是纪钧言传身教。也只有当时劫难缠身不能自持的顾夕歌,方辨认不出纪钧话中含义如何。同样的事情若是换做老不死的易弦抑或陆重光,定能骗得顾夕歌毫无怀疑坚决割舍情念。只可惜,整个世间顾夕歌只肯让纪钧骗,他为了师尊便能心甘情愿地上当,又哪会顾及其余人分毫?玄衣剑修瞳孔微微睁大,他好似第一次见到如此模样妖异的顾夕歌。真是妖孽,令人直堕地狱亦不后悔的妖孽。白衣魔修眸光潋滟,一张端丽面容更添三分丽色,简直让纪钧片刻不想移开眼睛。原来以往顾夕歌那般乖巧如小兽的模样只是他的错觉,全因顾夕歌愿意如此,他方能毫不费力地将那孩子揽入怀中。“我大衍派顾魔尊的道侣,虽然性子耿直了些,倒也十全十美并没无什么可挑剔的。谁叫你长得好看,我当年自十余名长老中就挑中了你做我师尊,若是旁人我才不愿将手递给他。”“即便师尊当年不收我,我也会在玄机峰下跪上十余年百余年,师尊这般心软之人,定然只需我跪上三夜就肯收我入门。我早将一切计划得利落彻底,也不由师尊不上当。”那白衣魔修狡黠微笑了,他用手指划过纪钧挺秀鼻梁,一寸寸下行直直喉结方停。纪钧喉结随着颤抖了一下,那截如玉般的手指却热度惊人点燃了他的全身。玄衣剑修想要直接将顾夕歌搂入怀中,却让那白衣魔修轻描淡写地挣开了。顾夕歌微微歪头的模样狡猾极了:“师尊既然干错了事情,总得先道歉吧?你上次可说绝不骗我,眨眼间都成了空话。”玄衣剑修沉默片刻之后,终于一字一句道:“为师错了。”顾夕歌直截了当点了点头,又凑过去亲了亲纪钧的面颊,温热唇瓣一触即分:“好,错了就该罚。我就罚师尊与我在天地大劫结束之前都不能见面,你我之事到了上界自该有个结果,只按师尊心中所想行事便可。”真是磨人的小狐狸,搅扰得自己片刻不得安宁,他却甩了甩尾巴径自去了。玄衣剑修只望着顾夕歌远去的背影,淡淡道:“你这孩子着实不像话,到了上界我可没这般容易放过你。”白衣魔修却并不答话,他只遥遥挥了挥手,模样潇洒又利落。混元派,清羽峰。依旧是原本那般秀丽出尘的仙家景色,颇有几只胆子大的仙鹤落在地上,懒洋洋梳理着羽毛。易弦只坐在石桌之旁,依旧是先前那般矜持又淡然的模样。紫砂茶壶之上雾气氤氲,凝结成亭台楼阁的模样,风一吹就刹那间散了。一切和以前并无区别,除了他身边少了何悬明恭恭敬敬站在背后,目光炽热模样恭顺。易弦仿佛一闭上眼睛,就能瞧见他那逆徒嘘寒问暖的模样,好似一只小狗般喜滋滋在主人身前晃着尾巴。世间哪有那般天真又可笑的人,他修为被封毫无法抗之力,又被那逆徒层层拘束于楼阁之中,易弦只瞧着自己都如炉鼎男宠一般不堪。能将往日的师尊今日的阶下囚压在身下,那真是百般的征服与成就,想必许多人都甘之如饴宁愿为此送命,可何悬明偏偏忍住了。尽管他那日说得恶毒又蛮横,但他从始至终只敢大着胆子亲吻了易弦一下,唇瓣相接一触即分,真是纯情极了。这百余年间,都只亲了一下。若非何悬明死得痛快利落,未能让易弦一道灵光将其碾得粉碎,他只将这逆徒牢牢抛在脑后径自向前,亦绝不会分给其半个眼神。是何悬明终于赌赢了,易弦终于将自己那起了痴念的大徒弟放在眼中,稍稍凝神片刻,而后又毫不留恋地擦肩而过。易弦以手支颐,目光温软又宁静。但那温软终究只是一瞬,等他瞧见天边那道颜色淡紫的云气后,又重新变回原来那个胸有成竹平静如水的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