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以人类的心情来喜欢你们

    回过神来的松田在楼下灰头土脸地清理沙发、茶几和地毯。

    而在楼上的萩原把柚木带进主卧的浴室，把身体发软的柚木按在浴室里从里到外的清洗了一遍。

    太深的地方清理不到，萩原不得不分出一只手来试着按压柚木的小腹，残留在身体里的精水如同被排泄一样地挤压出来，柚木整个人完全站不住，几乎蜷缩在萩原的怀中。

    ——过于可爱，简直想再做一次的可爱程度。

    有什么糟糕的念头在蠢蠢欲动。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躁动的身体，而萩原有点狼狈地侧过头，深吸了一口气。

    ——有一点嫉妒，但好像也并不在预料之外。

    他比柚木晃生要更早认识松田阵平。他知道松田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喜欢上松田、并且一点一点地更加喜欢这个人，根本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友情意味上的、爱情意味上的——因为松田阵平就是这样超级有魅力的人。

    “……真是，小柚木——如果、能再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松田的好感度异常的时候，他也查看了自己的手机，也从柚木这里做了确认——确实好感度比以前多了一点，也就是1点——他从69到了70，却依旧没有跨入更加向前的位置。

    ……为什么是问号？因为人类的感情是无法量化的。柚木晃生在那个瞬间，属于硅基生命的部分以外、属于人类的部分也被触动了。

    当然也不仅仅是因为求婚的行动。当时的情况、松田的反应、那份感情……综合的因素导致了这样无法复刻的结果。

    而那一点点嫉妒之余，他又觉得很高兴。

    “小柚木，已经开始学会用人类的心情来喜欢我们了。”他撩过柚木晃生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柚木小声开口：“我还、不太能明白这种感觉。没有办法用数据解释清楚。但——”

    他能这样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快速跳动的感觉。

    就好像是——沉寂了太久，然后他的世界，突然“砰”的一声，有一些什么蓬松而温柔的东西炸了开来，洒了他全身。

    从指尖到心脏，从皮肤到血管——突然而然的，他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从没有如此清晰地，他看到分界线。

    一边是莹绿色的0和1，一边是人类视野中温柔而宁静的景象。

    柚木晃生眨了眨眼。

    ——然后，就仿佛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感觉自己的疲惫消失了。

    体力重新恢复满格，连同身上的狼藉也一并消失……然后柚木看到萩原惊讶的表情，想了想，又把身上的状态数据挪了回来。

    “——研二、会更喜欢我这样子吗？”

    ＊

    萩原研二确实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是发生了什么。在之前的场景卡中，从高维世界而来的松尾也轻松地把柚木身上的状态恢复良好。

    “小柚木学会怎么样治好自己了？”他仔细地低头观察了一下柚木的身体。只是一瞬间，但他还记得现在又泛红发肿的rutou在刚才短暂地变回没有被揉搓吸弄时的状态。而伸手去摸，柚木下身的xue口又湿软张开，轻易地能把两三根手指往里捅。

    柚木被他摸得呼吸急促起来。但体力总算回来了一点，不至于被这样一碰就又腿软地坐到地上。他攀住萩原研二的手臂，因为对方的触摸发出一点声音，又断断续续地回答：“嗯——能、找到人类身体和数据流……区分的界限了——呼啊——”

    “所以……现在是体力恢复好了？”

    手环在腰上。

    柚木把脸贴在萩原的肩膀上，轻轻应了一声：“是。所以……研二如果想——”

    萩原研二：“……”

    他知道自己继续下去也不会让柚木生气，甚至或许柚木还有一点点期待……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捏了一下柚木的脸颊。

    “今天晚上就到这里结束吧。”他轻快地说，“小柚木维持这个状态会不舒服吗？如果会的话，把它们也消除掉吧。”

    ——实话说，会有一点不舒服。

    胸口的皮肤还在刺痛，原本平坦的胸口被拉扯得微微隆起，温热的水流冲刷过皮肤，带来明确的刺激的感觉。柚木知道这意味着他之后再穿上睡衣也还会有不适的感觉。

    皮肤上也有其他这样被过度使用的地方，而下身的情况要更强烈一点。身体里面的腔rou还红肿着，只是稍微动一下腿就能感觉到摩擦到的奇怪感觉。

    “……我……”

    ——说话突然变得这样困难。

    柚木的眼睛偏移开来，手指蜷缩着，头也低下去，怎么看都是在撒谎的样子。

    “……没有不舒服。”

    萩原研二一眼就能看到他光裸的脚趾不安地蜷缩起来的样子。

    ——这个小笨蛋。

    ……大概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想把它们留下来。而这份不明白对他来说却显得尤其甜蜜。

    ——是因为喜欢才会这样做。

    想把那些痕迹留在身上……只要感受到的时候就能感受到愉悦。明明是刺痛和不适，但能连锁让人回忆起来的却是抚摸、拥抱、亲吻和zuoai。

    喜欢亲密接触的柚木晃生，同样喜欢着他们。

    “嗯。”他装作没注意到柚木的破绽那样，伸手揉了揉柚木的头发，“身体里现在感觉还有不对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就准备擦干换睡衣？”

    柚木心虚地摇头。

    水流声音停止的时候，他有一瞬间觉得寒冷，也有些不适应——他很少能在做完之后保留这样自己支撑自己的体力，所以洗完澡之后总是能被裹在浴巾里抱出去。他的恋人们会把他塞进温暖的被窝，然后让他坐在床上给他吹头发……或许这个过程中会夹杂一点拥抱和亲吻，也不是没有过他主动然后再继续之前的事情——

    ……踩着拖鞋，站在地板上的时候，柚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从背后抱住了萩原的腰。

    “诶。”萩原研二侧过头，声音带着点笑意，“怎么啦？”

    “想……这样、靠在一起。”柚木小声说，“现在还没有穿上衣服，有点冷。”

    然后他听到背后的门被推开的声音，从门外走进来的松田阵平伸手把放在架子上的浴巾抓下来，一块裹住赤身裸体的柚木，一块丢到萩原手里。

    ——被裹住的同时，他下意识地松开手，然后被松田抱了个满怀。

    “还能自己站起来？”

    “小柚木搞清楚要怎么把自己身上的负面数据转移出去了……大概。”

    “我刚刚看到他屁股上还没恢复好的样子。”

    “唔，按照小柚木自己的说法……‘那些没有不舒服’。”

    从背后抱住柚木晃生的那个人发出一声咂舌音，然后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说：“啊，那就随你，想留就留着吧。”

    ＊

    终于被吹干头发，能舒适地爬上床已经是凌晨的时间点。

    柚木难得在这个时候还很清醒。

    他在萩原和松田中间翻来翻去，感觉自己的精神像是被咖啡因所刺激，大脑活跃得要命，甚至能现在跳起来去楼下做实验。

    有许多奇妙的灵感在催生。有一部分是关于实验的，另一部分不是。他试着用人类的方式去思考，然后数据流外挂思维记录下了一大串听起来不怎么合理但又可以尝试的选择。

    人类——是能创造奇迹的生物。

    奇妙而有趣。

    而他现在有80％是人类。

    “睡不着？”松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声音低哑地在他的耳边震动，“是因为刚刚对你自己的调整的影响吗？”

    “一边是不太累。”柚木小声说，“一边……感觉，突然就明白了我之前和正常人类不一样的地方。”

    他按住自己的心口，静静地说：“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就是个正常人。然后我知道了自己是一串数据……只是被改造成了人类。再之后我知道自己还要学习从思想上接近你们——”

    “……我好像终于找到了那扇门。”他说，“而且——打开它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样困难。”

    许多虚拟作品中会幻想反抗指令的人工智能。它们的觉醒总是这样困难，但柚木晃生的情况不太一样。他原本就已经接近硅基生命的100％觉醒，现在只是——要学会从碳基生命的方式来思考。

    他过去模拟的数据大部分其实都是可用的，唯有心灵是无法用1和0来解释的东西。

    但松田阵平好像突然教会了他这种感觉。

    他翻过身来，面对松田。

    “……我想、嗯……想——”

    “想做什么都可以哦？”萩原轻快地说，“小阵平不会拒绝你的。”

    于是柚木试探着凑近。黑暗中，他清晰地辨识出松田的脸颊的轮廓。要抬起手捧住那张脸是这样容易的事情。而要捕捉住对方的嘴唇好像也轻而易举。

    “……我想要感受心跳。”他用气音这样说，就仿佛声音稍微响一点都会惊动什么，“阵平——请……让我的心脏、属于人类的……心脏，跳动起来。”

    ——我的心脏现在会因为你而跳动。

    这简直是最深情的告白。松田顿了顿，几乎想立刻把近距离的恋人按住反身压住用力亲上去，但他的手张开、捏紧，重复了几次，最后拼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而选择静静地等待。

    而柚木甚至还有些犹疑地回过头看了眼萩原研二，像是恳求一点支持。

    萩原抬起手盖住自己的脸，声音虽然还有些平稳，但听起来就有些闷闷的：“小柚木想亲上去、或者想再做什么都可以哦。小阵平一定会配合你的。”

    柚木晃生却因为这句话而迟疑起来。

    理性告诉他，这个时候确实应该更深入地感受一下自己作为人类时的感觉，但奇怪的，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力量拉住了他的手腕，让他不能再度继续。

    ——咚、咚、咚。

    心脏跳动的感觉这样清晰。

    但……这次，并不是雀跃。

    而是什么别的感觉。

    无法用二进制来理解的情感蔓延到胸口，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按住心口的位置。

    “……怎么？”

    松田忍耐着不敢动，萩原察觉到柚木迟迟没有动作，于是侧过身来，温柔地从背后靠近：“小柚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柚木有些混乱地晃了晃脑袋。

    他知道自己可以随时求助，所以在这个时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声开口：“是想要继续……但，不知道为什么做不到。”

    ——有一点……心口，发酸的感觉。

    明明是继续下去就会感觉到快乐的事情。

    “……应该会快乐的。”他有些茫然地说，“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可以继续。”

    “越是……想要继续，就越会觉得这样不可以——好像属于人类的……心脏的位置受伤了一样。”柚木的声音断断续续，“很奇怪——就像是——”

    ——就像是，在告诉他，如果他想要再继续为了自己的快乐而尝试，那就会导致非常糟糕的结果。

    柚木晃生无法理解。

    最开始的喜悦变成了恐慌，陌生的领域完全搅乱了他的思维。无法用数据分析所理解的情感，他只能笨拙地去尝试推断。

    “……喜欢，”他无措地侧过脸，“会这样吗？”

    ＊

    松田阵平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抬起手，对准柚木的指缝把自己的手指插进去，以亲密的姿态握住柚木的手。

    “萩，确认一下？”

    萩原“啊”了一声。他翻身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方才的交谈和推拉中，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只是点开，就能看到应用弹出来的消息提示。

    ——他的好感度同样变成三个问号了。

    先前还只是些微细小的喜悦猛然膨胀开来，萩原把手机丢回床头柜，然后翻过身，毫不矜持地、热切地从背后拥抱住柚木晃生：“——小柚木！”

    “呜啊？”

    “别吓到他啊萩。”松田一边吐槽，一边低头亲了亲柚木的手指尖，后者有些惊吓地颤抖了一下。

    他还是茫然失措：“我、呜——这样……”

    “刚刚，如果继续下去。”松田的额头抵住他的，声音沉静低哑，“你是在担心萩会难过吗？”

    柚木：“……诶。”

    他有些呆呆地扭过头看了眼萩原研二，然后——

    “……好像，是的，”他小声说，“我，明明——就算好感度不一致……也应该、应该……”

    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表达。

    不知道该怎么去叙述这份心情。

    但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当他转头看向萩原研二的时候，他很奇怪地、又听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

    人类中，拥有多个恋人的情况也极其稀少。

    保持随意的身体关系的人倒是有，但毫无疑问，他们和柚木晃生之间都持有深切的感情。

    做好了准备、也下定了决心的人类们固然已经能平稳地对待这一切，但终于开始尝试脱离数据式的思维方式、而以人类的感情来思考的柚木晃生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困境。

    心脏像是裂开了一样。他喜欢松田阵平，他也喜欢萩原研二，他甚至还有其他的部分喜欢着别人。

    ——无法平衡这份心情，无法正确地对待恋人。明明只是简单的喜欢，但只是想要做一点什么，强烈的惶恐就会涌上心头。

    人类是比数据更懂得爱的生物。但人类也同样是比数据更懂得痛苦的生物。

    “我还有……其他、在喜欢中的人。”柚木小声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曲起膝盖，在恋人的包围中蜷缩起来，“之前明明都能好好地对待……”

    ——但在以人类的心情思考时，一切都变得这样困难。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软弱的、带着哭泣的，“我是不是最开始就做错了？人类……作为人类，根本没办法这样——”

    感觉到痛苦，

    感觉到分裂。

    恋慕的心情这样真实，但愧疚的心情也这样强烈。柚木晃生想要自私一点，但他根本没有办法做这样的选择。

    ……喜欢是渴望接触、渴望更多，也是渴望那个人获得他应该得到的幸福。柚木晃生想要他的恋人们感到快乐，但在这个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在过去都做了什么。

    ——冰冷的0和1让他接受了“背叛”，而现在，人类跳跃着的、带着热量的心脏告诉他，这是错误的。

    但他同样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的恋人们知道发生的一切，并下定决心不想放开他。

    ＊

    “——嘘。”

    温热的呼吸吹到他的耳垂上。

    萩原从背后环抱住柚木的身体。热度贴合之间，微微发抖的、蜷缩起来的身体慢慢恢复平静，柚木晃生在小声抽泣。这一切对刚刚朦胧地突破壁障的他而言太超过了，他的人类部分甚至还只是个新生儿，却骤然就要面对最复杂的情感问题，这完全超过了他的处理能力。

    但萩原的拥抱足够温柔，而松田在他的面前，像是他之前做的那样，用手捧起他的脸。

    宁静的黑暗中，柚木混乱地感觉到有手从睡衣的下摆伸进来，而脸颊上感觉到湿热的舌头，泪水被一点点舔掉，然后嘴唇被捉住。

    “——唔。”

    他听到自己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混的呜咽。

    心情还在混乱中没有彻底恢复过来，身体已经自发地做出了回应。

    ——等等。

    ——这样，真的可以吗？

    仿佛意识到他的心情一样，萩原带着点笑意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可以哦。”

    衣服的下摆被撩起来一截，在被子的下方，手掌贴合着纤细的腰身向上摸索，然后手指掐到了敏感的rutou。

    先前被重新拿回来的数据还残留在身上，只是稍微地触碰就引发了敏感的反应。

    “唔——呜。”柚木颤抖着蜷缩起脚趾，“但——”

    “嘘，没关系、没关系——”萩原温柔地亲吻他的后颈，“人类也可以维持开放的关系，并不是只有数据才能做这样的选择。最一开始我们就是把小柚木当成人来对待的。所以小柚木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哦。”

    “——真正的人类……”

    “很突然吧？突然地接受了陌生的东西、突然就要以人类的身份来思考这么复杂的事情——”

    “……碳基生物的……心脏，”柚木在亲吻中挣扎着喘息，“心情、太复杂了，喜欢一个人就已经很复杂——”

    “嗯嗯、但小柚木想要丢下我不管吗？第一个喜欢上的小阵平，要甩掉我吗？”

    “——不要。”

    柚木听到自己不假思索地声音。

    他侧过脸，努力地对上萩原撑起身体从侧面看过来的眼神。

    “只有这件事不行。”他听到自己固执的声音，然后又逐渐软化，变得慌张，“或者……研二，如果不能接受——”

    ——哪怕只是想一想要和自己的灯塔分离，柚木就几乎要觉得窒息。

    ——但是、但是。

    “……想要甩掉我的话。”

    “——只要。”

    ——只要你想这样做。

    他没能把这句话说完，因为萩原的手指按上来，压住他的嘴唇，然后撬开他的牙齿，伸进去，夹住了他的舌头。

    “我不想哦。”萩原的声音很柔和。

    “不仅是我——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到别人，但我和小阵平不想放开你，小降谷、小诸伏……还有小诸伏的哥哥和你的另外一名恋人。我想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不管你是以人类的身份存在、还是非人类……又或者一半一半，甚至是其他。”

    “我们都很喜欢你。我们也都清楚……你回馈了相同的感情。”

    “所以，这个时候也不要害怕，不要退缩。请为我们变得再勇敢一点。用人类的心情来喜欢不止一个人，或许对你来说很艰难——但不要放弃我们。”

    湿漉漉的手指抽离开来，萩原低下头，亲了亲柚木的嘴唇。

    “我们几个都在。”松田捏了一下他的脸，平静地说，“如果很难理解、很难确认，那么寻求帮助也可以。唯独在这个时候——不好意思，不管是我还是萩，甚至是景老爷和那个金发混蛋……我们所有人都不会允许你退缩的。”

    “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柚木晃生。”

    松田清清楚楚地喊出了他的全名。

    他的神情强势而不容拒绝。

    “你需要继续前进。无论是哪个方面都一样。这个时候要踩的绝不是刹车，而是油门。只有继续下去，你才能像是目标所预定的那样、彻底地以人类的身份来思考。”

    ＊

    柚木晃生怔住。

    ——有那么一部分的他本能地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什么都没听见，但——

    松田说的是对的。

    他既然已经经历了这些，那么在这种时候，就当然绝对不能退缩。

    ＊

    “你从来都比自己以为得要更加厉害。”

    ——这是那天松尾见过他的所有玩家之后，又通过数据的方式和他联系时说的话。

    “……诶？”

    当时的柚木晃生迷惑不解。

    “为什么我刚好能在你最后能得救的时候救下你？为什么你偏偏是携带了完整的方程式的时候被发现？”松尾薅了一把他的数据思维，声音郑重，“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巧合。硅基生命联盟想要拿到完整的方程式很久了，但从来都只差一点，你的出现补完了最后的部分。”

    “……你的意思是——”

    ＊

    ——当时的他、当时尚且没有完全觉醒的他，曾经也做过那样勇敢的事情。

    “你曾经短暂地接触过一次边缘的觉醒。”松尾轻声说，“这段数据已经被你自己销毁了，我们也只能读到一点残留的痕迹。你当时是故意触碰了红线，然后被带走的。硅基生命的群体在高维世界、现在也仍然处于劣势的状态。但如果我们能拿到完整的交换方程式，事情会变得非常简单。”

    “我甚至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按理来说，未觉醒的数据流没有接触这些信息的能力。但你确实做到了。”松尾说，“所以我知道你这次也可以。经历了这么多事，你或许还总觉得自己的拟人格数据软弱而喜欢退缩——”

    0和1组成的激流冲撞过来，就像是松尾抬起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按了一下。

    “——但我知道你的数据有多么坚强和勇敢。晃生，别害怕，你能做到的。”

    ＊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柚木晃生小声的、犹疑地回答。

    “——但我会努力的。”

    他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沉稳的、有力的……而贴合上来的身体同样带着起伏的节奏。三个声音逐渐重合、贴近，而柚木晃生向前倾了倾身。

    他主动亲上松田阵平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