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根尾声:波吉亚爵士的故事会
书迷正在阅读:姿势不对重新睡、娱乐圈大全、【荧all】旅行者的心只是碎成一片片、【名柯】嫖透子的一千零一夜、【光夜】穿成老公的贴身物品、【燎原】燃冰、孙策×你|孤诣、【火影】玫瑰角的蓝眼睛、江南半月春、这年头谁还写银他妈啊?!
他在贴满墙的旧报纸上看到了数日之前,自己的死讯。 这感觉非常奇怪...以及荒谬。 ...... 克莱恩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他的左轮手枪,钱包,破破烂烂的笔记本(卡斯特先生)放在左手边的床头柜上。钱包下压着一张写了字的信纸。右手边的床头柜上整整齐齐地叠了一件吊牌没有去掉的新睡袍,上面放着一束浅紫色的新鲜风信子。 克莱恩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自己的胸口缠满了绷带,浓郁的消毒水味道从绷带上散发了出来。他的胸口传来一阵麻痒,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刺痛。 这里是哪里?他受伤了?但是这个房间看上去不像是医院。 这是一间带有大阳台和衣帽间的房间,克莱恩躺在一张双人床上,这张床由雕刻华丽的橡木制成,四角有立柱。墙纸是米白色带浅金色雕花的,墙上挂着几幅肖像油画和一张美人鱼图案的挂毯。 克莱恩依稀记得,他们还在面对泰莱丝夫人和梅高欧丝的时候,因斯.赞格威尔突然出现并袭击了他们... 队长...洛耀...弗莱...伦纳德...然后是他... 克莱恩终于想起了他的遭遇,他幸运地从因斯.赞格威尔手里活了下来! 那么,其他人呢?他们真的都被因斯.赞格威尔给杀了吗? 克莱恩扶着床头柜,脚尖触碰到地板,他的目光落在那张白底红字的信纸上。这是一张普通的信纸,浅灰色的线条在上面划分出几行,顶部印着一只灰扑扑的盾形徽章。密密麻麻、红的刺眼的鲁恩文字嚣张的在上面横行霸道地书写道: “亲爱的勇者先生: 我在玩游戏的时候,无意间捡到了你,你麻烦缠身,这让我犹豫要不要救你,而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但我亲爱的说服了我。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我本来想宰了你的。(此处笔迹加重,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我看了你的钱包,看上去不足以支付你庞大的医药费,医药费就不用你还了。 勇者和公主私奔失败,这年头好人不好做,对吧?尽管如此,我们一直很好奇勇者和公主的后续故事。 这间房子很安全,你可以在这里养伤,当然我不是很愿意,你身上有一股狗臭味。 我们期待你的未来。 你知道我是谁。 知名不具” 这位知名不具先生“捡到”他?那种偏僻的地方,一个充满死尸的废弃工厂,里面还有邪恶危险的不明生物存在,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凑巧”捡到他呢? 白纸的背面,又是一行另一个人写下的眼熟字迹,只有几行字,黑色的笔迹有些凌乱。 “泽费尔在你身上放的后手救了你一命,不过这本来就是他的责任。 这个世界在变化,尽可能提升你的序列等级,你才能生存。 不用担心你的家人和同事,他们都还活着。 好好养伤。 附言:小心密修会和偷盗者途径的非凡者。 阿兹克.艾格斯” 养伤? 克莱恩低头看了看身体上的绷带,迟疑了一下,解了开来。 他看见自己没有多少皮肤的上半身上,有什么rou眼不可见、但数量众多的东西正在快速蠕动着,从那些残余的皮肤开始,浅粉色的细小组织正在一点点覆盖下方黄色的脂肪。 看上去比跟他穿越之初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太阳xue的枪洞在复原还要恶心。 这张便签是阿兹克先生和那个叫做泽费尔的人留下的?他们救了他?这个人似乎就是上次调戏自己的神经病吧?他在自己身上留下“后手”又是什么意思?除了一张纸牌... 克莱恩暂时放下思绪,将身上的绷带缠回原来的位置,绷带接触到尚未愈合的肌rou表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轻微刺痛。 想杀了他,知名不具...那个人还真讨厌自己啊... 克莱恩有些艰难的下床,将那束花放在床上,披上放在一边叠好的睡袍,踩着柔软的拖鞋来的窗边。往外望去,天空灰暗阴沉,远处的房屋笼罩在一片雾霾当中——这是廷根不会出现的景色,廷根没有如此严重的空气污染。 他经过那几幅肖像画,里面的主人翁都是不同类型的美女,有姿态优美穿着现代礼服的少女,有一脸虔诚却脚踏死尸的修女,有穿着富有因蒂斯奢华风格长裙的妩媚少妇,有抱着麦穗和果篮的白发老妇,还有穿着盔甲、骑在白马上的女骑士。 不知为何,克莱恩总有种错觉,那些美女们的目光一直黏在他的身上,追随着他移动。 这大概是因为这些肖像画过于传神,和真人几乎一模一样吧...也有可能是自己精神过度紧张,还没有从不久前的遭遇反应过来... 他只能这样对自己说。 在克莱恩背后看不见的地方,那些肖像的笑容逐渐加深,眼带渴望地注视着克莱恩的背影。克莱恩感觉到的并不是错觉,这栋房子有属于它的秘密。 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推开落地窗的克莱恩走到阳台,抬头怔怔地看着陌生的天空,身体里熟悉又陌生的力量随着他的思绪,起伏不定。 一觉醒来,恍如隔世。 他刚刚躺过的床,床底伸出一条长着紫毛的舌头,卷起床上那束风信子,飞速地缩回床底。 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美人鱼挂毯,挂毯上的美人鱼露出嫌恶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那张床。 但这一切都不会被克莱恩察觉到。因为房子的主人不允许。 ... 贝克兰德。 一辆绘制着巨大飞蛾的马车缓缓驶过,马车里面的人正在和一颗男童模样的头颅交谈。 “你换了这个壳子之后,脾气变好了,换做以前,你早就把我这个化身投影给吃了。”男孩头颅把自己当做一颗球,在有些狭小的地面滚来滚去,白嫩的脸上沾满了地毯上的茸毛“喂!■■■■■,咱们出去玩那些丢外神脸的土著外神怎么样?” 泽费洛斯一脚把他的“酒rou朋友”踢到角落,伸手揽住靠在他肩膀上浅眠的阿兹克。 “不要在阿兹克面前叫那个名字。”泽费洛斯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天知道这条傻乎乎的羽蛇先生会不会听到不该听的,变成什么别的东西。 “你这具壳子分明不是这个名字...”男孩头颅咕咚咕咚地滚到泽费洛斯脚下,又被后者踢了出去。男孩黝黑无光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打量着阿兹克,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你还真护着他啊?” “你什么时候滚蛋?”泽费洛斯的影子不安分地蠕动着,随时准备把这个入侵他的世界的同类给吞吃了。 他不喜欢这家伙看阿兹克的眼神,即使他们曾经同行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我在找有人类的世界呢!”男孩头颅像是皮球那样上下弹跳着,咚咚作响“结果被万千怪异之主那个小可爱的信徒给宰了,还好我的头滚得快。” “这个小可爱一心一意的要找我复仇,这种执着真让人感动。” “不过是不小心毁了几个多元宇宙中的地球和人类,小可爱也太会计较了,一直追着我跑。” 男孩头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早这个多元宇宙是你的,我就不降临了,白白让我跑一趟。” 男孩头颅咕噜咕噜地滚到阿兹克脚下,一头撞上阿兹克的皮鞋。黑发黑眼的男孩狡黠地偷看泽费洛斯面无表情的脸。男孩头颅做了个鬼脸,嘴一张,发出嘤嘤嘤的哭声。 阿兹克就这样被吵醒了。 “泽费尔,你对这孩子宽容点,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虽然嘴里这么说,但阿兹克没有将在他脚边嘤嘤嘤的约书亚抱起来的打算,而是轻轻的用脚拨开他。 阿兹克漫长的生命里,从来没见过人死了,孤零零的头颅不仅能活蹦乱跳,还能吃能喝。感觉不像他所知道的那些非凡者也不像有非凡能力的物品。所有的证据表明,那就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男孩头颅。 就是太吵太活泼了点,而且有点…不太礼貌,在他和泽费洛斯缠绵的时候,像是发疯的哈士奇一样,砰砰砰的撞门,嘴里还大声嚷嚷要查水表;昨天甚至从他们的床下滚了出来,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缠绵。 如果不是这个叫做约书亚的头颅曾经说过一句话,阿兹克早就忍受不了了: “用人类的亲缘关系解释,泽费洛斯是我的爷爷那一辈的。” 约书亚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挺真诚的,而泽费洛斯也没有反驳,这等于是默认了。 “我从来不知道你和德维尔家有关系,泽费尔。” 阿兹克记得泽费洛斯有过三个兄弟和一个meimei,但三兄弟的后代都在弗萨克,唯一的女孩嫁了人之后生了个女儿,那个小女孩后面去了哪里,阿兹克就不清楚了。几百年过去了,那些能叫泽费洛斯爷爷的小辈早就死了。那么现在冒出来的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泽费洛斯在和他在一起之前,好像...挺多情人的? 难道这孩子的mama跟泽费洛斯... 如果是这样,是不是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后裔存在?但是泽费洛斯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些事。 想到这里,阿兹克感觉胸口有点发闷...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阿兹克可是从来没有刻意找过自己的后裔,也没有后裔找上门来过。他微微皱着眉,推开泽费洛斯: “约书亚是你的孙子?” “...这真是天才一般的想法,我可没有活着的生物学意义上的后代。” 泽费洛斯完全搞不明白这条羽蛇又怎么了,这语气听上去就像罗塞尔的情妇抱着孩子登堂入室,玛蒂尔达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吃下午茶,不咸不淡地轻声问着自己的丈夫: ‘亲爱的,那是你的儿子?一个私生子?’ ——他也不想要约书亚这种以捡垃圾为乐的家伙当他的后代。 约书亚哈哈大笑,用头不停地撞着座椅。这一嚣张行径,惹来一道阴影像是鞭子一样飞窜出来,刺向他大张着的嘴巴。啪地一下,约书亚的头被钉在窗户的边框上。 一些灰白色和黑红色混合的组织随着阴影的突刺,飞溅在红色的窗帘上。 “真是熟悉的感觉。”约书亚的额头裂开,生长出一个带有无数黑眼睛的嘴巴“你又用你的脚戳爆我可爱的头颅。” “约书亚是我以前的室友,一个爱好捡垃圾的流浪汉。”泽费洛斯无视约书亚叽叽喳喳地抗议,伸手握住阿兹克的手“这是他的一个投影,他本体长得像很丑…如果你不喜欢他我可以现在干掉他。”以及约书亚那些在垃圾星上面徘徊的本体或化身。 泽费洛斯猜测阿兹克可能会拒绝他,因为这条羽蛇总是对幼崽们有更多的宽容。如果不是怜悯这个捡垃圾的,阿兹克为什么会坚持带上他来到贝克兰德。 泽费洛斯宁愿面对那些臭烘烘的狗崽子,也不想流浪汉站在他们面前晃悠。 阿兹克审视地打量约书亚那张嚣张的脸,后者额头上的嘴正在无聊地吐泡泡。 “他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外神’?‘屏障’出问题了吗?” “用这个世界的说法,可以叫做外神…准确来说,他应该是旧日支配者。”泽费洛斯的影子分化出另一根长鞭状阴影,狠狠地抽上了那张口吐白沫的嘴。 “还记得上个月那个把我的修道院砸穿的东西?那东西就是其中一个旧日支配者的造物。” “那是万千怪异之主可爱的马前卒之一——”约书亚喷了一堆白沫在影子上,露出洋洋得意的笑容“祂总是孜孜不倦地要找我麻烦——” “所以你就把麻烦带来我的世界,还在屏障上开了一个洞。”泽费洛斯补上了约书亚的没说出口的部分。 约书亚发出惹人生厌的嗤笑声。 “这个世界在陷落。”约书亚用怪异的调子唱着“地球的末日,世界的终结。” 约书亚的后脑勺裂开,生长出两颗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打量着马车外的街道。 他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黑发褐眸青年,那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大概就是那些天桥下算命瞎子常说的,具有天命的人。这个青年正在和一个女性交谈,就房租问题讨价还价。 即使这个世界早就被泽费洛斯更改的乱七八糟,这个灵魂不对劲的小家伙依旧受到命运的庇护——这可不像■■■■■的作风,吃掉被世界眷顾的角色,看着世界崩塌走向毁灭,才是他认识的那个■■■■■。 是因为这条长着羽毛的爬虫吗? 马车停在了泽费洛斯在贝克兰德的落脚点,一座有着漂亮草坪、玻璃花房和果园的小庄园。他们到的时候,庄园的新任女管家俄库珀忒抱着一盆植物,正在和男管家艾尔洛在门口争锋相对。艾尔洛手里牵着三根牵引绳,拴着三只皮毛油光水滑的猞猁。 见到马车的停下,两个管家相互瞪了一眼,走上前来恭敬地问好。 阿兹克拿着他的行李先下离开车厢。他总是坚持要带一个小皮箱,即使这完全没有必要,但这让他有出来旅行的感觉。 “日安,吾主。” 艾尔洛和俄库珀忒异口同声地问好,又看向阿兹克“日安,艾格斯先生。” “好久不见,俄库珀忒。”阿兹克细细打量了这位气质温和的圆脸姑娘“看来妳已经晋升…是‘医师’?” “是的,新能力让我想出很多新的菜式。” 俄库珀忒弯起了那双浅蓝色的眼睛,笑吟吟地说着,放下手里的花盆,上前接过阿兹克手里的行李。 阿兹克注意到那盆植物的枝叶凋敝,除了几个花苞幸存下来,其它都掉在盆里。 留意到阿兹克的目光,站在一边的男管家目光闪烁。他撇了撇嘴,推开了铁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是食rou植物,艾格斯先生,您不用太心疼它——俄库珀忒晚上给它喂一些牛rou就能长回来。” 泽费洛斯在离开车厢前,听到约书亚摇摆着他的头颅,撞击着木质车厢。他有些漫不经心地瞟了约书亚一眼。阿兹克不在他身边,他也无需再掩饰些什么。 “如果对既定的命运感到无趣,你会让这个世界覆灭,沦为一个乐园吗?”约书亚用一种饱含天真无邪的童声问泽费洛斯。 泽费洛斯沉默一会,接着,一点一点地弯起他的眼睛,露出笑意。 “我们无法拒绝这个有趣的提议,不是吗?”他低声回复道。 有人类存在的世界,总是有无限可能,以及无限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