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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道功上修炼不及第一种快，却道心上比那第一类强得多，因为这世事也是学问，我辈修道，小道是深山老林，孤独逍遥，大道则是化为普众，普度众生。”

“是。”庄姜见师尊说起这等深言，不由衷心钦佩，点头道：“师尊教诲的是。”

“我是偏向第二种，尊者师弟自然偏向第一种，每一种都有弱点，却各有所长，我当时想，这世间必无那种心有旁及，却又能直道而行的人，没想到无意之中竟找到了的。”说着，玄素停了下来，吁了口气。

庄姜知道说得自己，结结巴巴道：“我也不是的，师尊。”

“你是，聪明灵秀到了极处，却不染尘埃，这样的人恐怕万里无一，只是……只是你的性子上，有些刚烈太过，不太符合道家柔软，那个时候我还想，要不要想法子把你这性子磨上一磨，结果……”

庄姜忽然急速颤抖起来……

玄素轻轻拍着庄姜的背部，徐徐道：“我那时候其实并不当你是女弟子，因此也不大明白尊者师兄的打算，后来拜师的时候，才忽然明白，原来你竟然是个炉鼎身份，尊者师兄居然对你……”

说完，忽然深深地叹息一声，仿佛无奈，仿佛悲悯，仿佛遗憾。

“我知道的，师尊。”庄姜闭上眼，一颗晶莹从眼角渗出，人这辈子，拐个弯就是千差万别，玄素说得那条路，其实是她最向往的路，受人尊敬的精英弟子，步步升级，成为人人敬仰的大能修士……

可是造化弄人，却是这样的地步，这样的人生。

“造化弄人，是吗？庄姜，我觉得也是，最可怕的是，我和他竟然爱上了你。”玄素在黑暗里喋喋而笑，仿佛遇到了最好笑的事情，诡异而森然。

第一百八十九回一念天堂

玄素的笑声带着凄绝的绝望，在黑暗里久久回荡，忽地低下头，狠狠堵住那柔软的嘴唇，万种相思，千般缠绵，便在这深吻下回音绕梁，绵绵不绝……

庄姜出乎意料没有挣扎，只是柔顺地承受着，黑暗是剥夺面具的利器，静寂无声里的男女只在这亲密中得到慰藉，肌肤相亲生出淡淡的凉意，在瑟瑟里相亲，却是相离。

“你是可怜我？”玄素的声音似哭似笑。

“不是”庄姜的声音变得飘摇而模糊，“师尊，我是在赌。”

玄素忽然无声地笑了，起初笑得无声，后来笑得嘶哑，渐渐变成的呜咽，忽地枕在庄姜肩头，泪水浸湿，透过道袍，生出丝丝粘着，带着几乎绝望的爱恋，粘着她的身，也粘着她的心，庄姜忽地闭上眼，眼角渐渐渗出一滴泪来。

她自幼优异绝伦，无法体验那与人无法比趁的伤痛，可是不久前她的妹子曾经因为这种绝望把她推入悬崖，如今玄素因为这种绝望，堪堪便要入魔，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她情愿舍弃最重要的东西来赌，赌这人性里的挣扎里的善恶，赌这天下第一掌门的魔性道心……

“你赢了。”哭泣的声音终于消弭，玄素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嘶哑的，却是平静的，“你果然心机深沉，厉害无比。”玄素扶起庄姜，抚摸着她的面颊道：“入神入魔，不过一念，谢谢你，庄姜。”

庄姜的声音忽然变得轻快，道：“师尊在我心里，一直是十分十分尊敬的长者，从前是，以后也会是。”

玄素久久不语，忽然道：“我想我可以结婴了。”

“恭喜师尊。”庄姜在黑暗里，无声地笑了，她赢了，不仅为自己赢回了一位师尊，而且还为青云派赢回了一位掌门，并且也为他……赢回了自己的掌门师弟。

“走吧。庄姜。”玄素站了起来，一边缓步向前，一边淡淡道：“或许你不知道，庄姜，尊者已经救了回来。“

庄姜突然一个趔趄差点绊倒，扶着那墙壁，浑身发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怔怔地望着前面的身影，好久才道：“他……还好吧。”

玄素停住脚步，涩涩道：“还好，只是伤重。“

“哦……”庄姜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嘴唇抖索了许久，想向前走，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只觉浑身无着，使不出半点力气。

玄素也不回头，只静静站在那里，仿佛等着庄姜重新鼓起勇气向前……许久许久，庄姜才扶着墙站立，起来，嘶哑着嗓子道：“师尊，走吧。”

“好，”玄素又开始向前走去，两人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见前面出现光亮，仿佛是太阳光能照射的地方，光影绰绰，琉璃光华，玄素停住脚步，抬头望着光亮之处，感喟道：“姜儿，我们要在这里告别了。”“是重新开始。”庄姜的声音响起，虽然轻声却十分坚定。

玄素终于回头望着庄姜，少女似乎刚刚经过震动，脸上的泪痕没有完全抹去，只是眼眸依然明亮，身子已经挺得笔直……

“重新开始？”玄素一字一句重复道。。

“重复开始。”庄姜坚定点了点头。

“可以吗？”玄素的语气带着微微的质疑与疑惑。

“不是已经开始了吗？”庄姜嘴角弯弯。

玄素忽然笑了，这笑容不再带着黑暗的酸涩，却有着阳光的明媚，忽然道：“我忽然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你了。”

“哦？‘庄姜脸上显出淡淡的红晕，道“师尊说笑了。”

“没有。”玄素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放下了，我才会这么说的。”

“恩。”庄姜轻轻点了点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庄姜，相比你来说，我好像更好些。”玄素眯起眼，望着这姣若春花的少女，想到她以后的命运，忽然有些不忍心上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庄姜只重复玄素这话，表情淡淡里，有些悲哀的无奈。

玄素怔怔望着庄姜许久，忽然道：“其实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顿了顿又补充道：“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庄姜咬着嘴唇，苦笑道：“我还有路吗？师尊。“

玄素不答，忽地转过身去，望向那水面里的光亮，道：“咱们上去吧。”说着，化作一道白光，向那光亮之处冲去。

庄姜随即跟上，只见波光荡漾，白光两道，岸边出现两个人，出水之时是水淋淋的，一接触阳光变蒸腾而干。

“师尊，这是松云山的哪里”庄姜遥望着群山隐隐，皱了皱眉，她不记得这种地方了，看着也不太熟悉，难道又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

玄素举目看了看，道：“倒是离得远了些，出了幽云地界，不过你放心，很快便能回去的。”说着，藐了庄姜一眼，张口语言，又住了口。

“怎么了？师尊。”庄姜现下倒是觉得对玄素，无话不可说的。

“你meimei庄梦……”玄素说了半句，忽然住口。

庄姜脸色一白，低下了头。

玄素见庄姜那样子，心下也恻然，只是有些话，却不能不说，好让她有个防备，隧道：“我倒这里，是她引我来的，那白蛇的老巢，她恐怕也是知道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