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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的光洒进来,他盯着深色木地板上的那一道光,听着连弛在厨房里活动的声音。锅碗瓢盆,仿佛这间房子不是他一个人居住,另一个人进来,骤然给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增添了不少的生气。肖炎烽翻了个身背对着门,手用力捂着胃部,自虐般悉心感受那一阵阵早已熟悉的疼痛。连弛推开门进来,肖炎烽只是裹紧被子闭上眼不去理会。碗被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接着是一阵静谧。“你在回避什么?”连弛的声音突然在跟前响起,肖炎烽一愣,睁开双眼,刚好看到蹲在自己床前的连弛。“什么也没有。”肖炎烽往后撤了点,尽量坦然地答道。“你胃疼,不叫你未婚妻来照顾你吗?”“现在太晚了,不好叫她一个人来,太危险。”“是吗,都已经是未婚妻,怎么不跟你住一起?”“人家是大家闺秀,婚前自然不会轻易和我同住。”“你手机里没有她的号码。”连弛说道。“谁?”肖炎烽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你问我?肖炎烽,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连弛却仿佛看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将肖炎烽的手机从兜里掏出来,轻轻放到床头柜上,站起身说道,“胃疼吃点易消化的食物比较好,我给你熬了小米粥。”“还有,”连弛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客厅的灯光瞬间照进来,令肖炎烽的狼狈无所遁形,“结婚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拿来骗人比较好。”门被从外面带上,肖炎烽僵在原地,已经忘记追问连弛自己的手机怎么会在他手上。真是可悲呐。酒醉的胡言乱语,清醒后果然要买单。肖炎烽苦笑一下,拉开床头灯,将放着粥碗的托盘端过来放在腿上,这时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肖炎烽拿过来一看,竟然是万年不发短信的肖铮。【你和连弛是怎么回事?先是你把连弛突然辞退,把他扔回来就算了。这才多久,他怎么突然要求回去?】肖炎烽微微一愣。原来连弛回来工作,不是肖铮要求的,而是连弛主动申请的吗?心脏突然腾起一股奇异的情绪,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着,同时却有一股喜悦之情与之交织,令心跳忍不住逐渐加快,不用侧耳,都明显能听见这剧烈的心跳。肖炎烽连短信都顾不上回,将托盘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放,掀开被子跌跌撞撞下床,直接找到在清理厨房的连弛。“喂,连弛。”他在厨房门口站了一会,注视着连弛将他堆积已久的碗收拾完最后一个,水声停了,才小心翼翼开口,唯恐声音稍大,就将这仿若梦境的一切击碎。“粥喝完了?药我给你找出来了,就放在客厅茶几上。”连弛没有回头,只是将抹布在早已干干净净的灶台上擦了又擦。“连弛。”肖炎烽没动,站在原地紧盯着连弛的一举一动,“你回来,是因为我昨晚的那个电话吗?”连弛擦灶台的手微微一顿,接着仿佛没事人一般继续动作。如果不是肖炎烽一直紧盯着他,也不会发现他的这个反应。“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肖炎烽此时已经不想再被连弛躲过去,他向前几步,在连弛身后站定,“昨晚的那个电话,即使没有从其他途径听闻我要结婚的消息,却还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想要在我身边,对不对?”胃真疼啊,他想,要是在来找他之前把粥喝了就好了。连弛停下擦灶台的机械动作,但还是一语不发,也不回头。“……我都知道了,连弛。”肖炎烽捂住胃部,脸色苍白地接着说道,“不是肖铮赶你回来,是你自己申请的。”连弛背部微微一震,肖炎烽不错眼珠地看着他,自然没错过这个细节。“……所以,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肖炎烽鼓足勇气,脸上浮现虚弱的笑容,往前几步,将头抵在连弛的背上,“回答我,好不好?我好累,我怕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连弛。未婚妻是骗你的,结婚也是骗你的,我只是……气话罢了。”“肖炎烽。”连弛一动不动,语气低沉道。“喜欢我,很难吗……连弛?不要太多,一点点就可以……我可以弥补你缺少的那部分,你不是也说过,和我在一起很愉快吗?”“肖炎烽……”连弛叹道,他的手紧紧抓着灶台两边,青筋暴露,用力到微微颤抖。“不可以吗?”肖炎烽久久没得到回答,失望道,“原来我又误会了……抱歉。”他苦笑一声,声音里的苦涩令听到的人都为他揪心,“只是比炮友更进一步,也不可以吗?”胃太疼了……连弛感到抵在背上的力道消失,接着听到身后人摔倒在地上的沉重的声音。“炎烽?!”3肖炎烽醒来时发现不是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而是在医院里。这个到处都是苍白的,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地方。他微微动了动,感觉到右手上的异样,想来是在吊水。胃疼到晕过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想着,连弛大概已经走了吧,送自己到医院打针,已经算是他对前炮友的最大的关心了吧……他正想着,病房的门被推开,连弛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饭盒。“你醒了?”连弛看到他,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僵硬。“谢谢你送我来医院。”肖炎烽客气道,看到连弛在听了他的话后顿了顿,才慢慢走进来将饭盒放到一旁。“这是粥,趁热吃吧。”连弛说着,把饭盒打开,将床头摇起,好让肖炎烽能吃饭。两人皆是相对无语,肖炎烽默默吃饭只想着快点吃完好出院,一回公司立马把连弛派到个离自己远又能发挥其所长的地方……期间连弛出去一次,叫来小护士给肖炎烽把针拔掉。肖炎烽快把粥喝完的时候,连弛才突兀开口:“你……昨天晚上说的话是真心的吗?”“什么话?”肖炎烽握着汤匙的手一顿,心脏狂跳起来,下意识问道。“你说的那句‘我喜欢你’,是认真的吗?”连弛问道。汤匙掉在碗里,发出清脆的声音。两人久久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肖炎烽低低开口:“当然是认真的。我从来不开这方面的玩笑。”他和很多人上过床,但从未开口谈过“爱情”这样一个沉重的话题,从来是各取所需,身边的人走走停停,他从未想过要去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