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表达友好的方式是尾随吗!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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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杖悠仁头一回感到了无措。 身后的少年从离开餐厅起就一直跟在自己身后，怀里抱着一堆东西，没有任何隐藏自己身形的意思，默默地跟着他的步伐，亦步亦趋。好几次虎杖悠仁回头搭话得到的只有微妙的沉默。 这孩子是迷路了吗？ 虎杖悠仁不免有些担忧，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这孩子的家在哪呢？先前他以为少年是在餐厅里打工。但少年一看到他起身离开，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跟过来的行为着实让他摸不着头脑。 他再一次尝试和少年搭话。虎杖悠仁斟酌着语气：“…那个，你是迷路了吗？” “……” “……” 啊，果然还是不行啊… 虎杖悠仁叹气。 出乎意料的，少年轻轻摇了摇头。虎杖悠仁眼前一亮，趁胜追击问道：“那，有什么是我能帮上你的吗？现在已经很晚了，家里人会不会担心？需要我帮你联系吗？附近有片警，如果害怕的话可以联系警察——” 少年又摇了摇头。 …… 气氛瞬间又沉寂下来。虎杖悠仁开始脑内开始疯狂搜索如何亲切地和小孩交谈的技巧。 “......小白。” 虎杖悠仁一愣，他压低声音，像是怕吓到眼前的少年，轻柔地问道：“小白，是你的名字吗？” 低着头的黑白脑袋轻轻点了点。 孩子开口说话了！虎杖悠仁心中升起一丝怜爱。他爽朗一笑，对着少年自我介绍道：“我叫虎杖悠仁，15岁，目前就读宫城县仙台市衫泽第三高校，喜欢的女生是詹妮弗·劳伦斯那样个头高屁股大的类型！” “……” ...好真诚，楮知白默默吐槽。怕是多聊几句家里银行卡密码都要说出来了。 黑白少年收紧双臂，怀中的包装袋因挤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像鼓足勇气，往前踏出一步。 “......喜，”他用力抿唇，薄唇开开合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时间拖长了，皱着眉嘴角耷拉脸上飞起一抹红霞。 虎杖悠仁眨了眨眼，小声安抚：“不用着急。” 也算相处了一段时间，虎杖悠仁觉得这孩子可能是有点怕生。走在街上只敢紧跟在自己身后，有人从他身旁路过他会缩着肩膀快速拉近和自己的距离，好几次他们两差点撞上。 几个呼吸过后，少年呼出一口浊气，他抬起头。虎杖悠仁注意到，少年的金色眼眸染上了水润的光泽，他心一跳，赶紧开口：“怎么了？哪里不舒——” “喜欢你。” 欸？ 虎杖悠仁呆住了。 少年倏地把怀里的东西一把塞给他，转身就跑。 猝不及防被塞一把东西，纸袋看着不大没想到重量不轻，虎杖悠仁一时不察差点被沉重的纸袋压倒在地。等他缓过神，少年早就跑没影了。 “……” 虎杖悠仁呆呆望着已无人影的巷道，心中情绪翻涌一时难以平静。 他这是，被初次见面的男生表白了？ 月光朦胧，薄薄一层给万物披上一层寒霜。早春的夜还有些凉，呼出的热气在空中结成白雾，在这样清冷的夜晚，虎杖悠仁只觉得耳朵guntang，烧得他心脏砰砰作响。 另一边，楮知白双手撑在脑后，步履轻慢地走在屋檐边沿，宽不足10cm的地方他身似轻燕如履平地。 “根据我多年的游戏经验，建立良好的友谊关系的前提就是先表忠心，顺便再送一手礼物，好感度妥妥的。” 楮知白心情美妙地从大厦楼顶的避雷针上跃向另一栋楼。 “……” “玩家之前有过galgame的游戏经验吗？”系统贴心地提问。 “没，有什么问题吗？” “……” 诡异的沉默后，系统用它的机械音甜腻地说道：“没有呢亲～” 第二天，虎杖悠仁早早地乘坐新干线从宫城到东京，候在寻香来餐馆门口。 寻香来餐馆位处唐人街繁华的中段，老板刘勇钟爱繁复华丽的装潢，大气的餐馆门口坐立两座石狮像，花鸟雕刻的垂花柱坠在精美的门檐上，两座漆红的构造柱上描绘着金色的祥云，华贵耀眼；一晃眼看过去像是某个达官贵族的府邸。 餐馆日常9点开门，虎杖悠仁背靠在构造柱上呼出热气暖暖被冷风冻凉的手，一边安静地等待寻香来开业。 总归是要把包里这一堆金砖还给原主人的。 没错，昨天那个名叫“小白”的少年塞给了他一袋子的金砖，当然也有不少金币和其他一看就很贵重物品，什么玉石宝石，不知年代一看就很名贵的瓷器啦，虎杖悠仁打开纸袋的时候被狠狠地吓了一跳。 爷爷以为他去抢劫了，抄起医院边上的凳子直追着他揍。他一面躲一面解释，才免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下场。 “明天就去把东西还给人家！”面容严肃的老人厉声下令。 虎杖悠仁用力点头，不用爷爷说，他也会还给少年的，这礼物太贵重了。 “还有，”虎杖倭助紧盯孙子的眼睛，严厉的视线刀子似的刻在他身上。虎杖悠仁瞬间收回发散的思维，正襟危坐。 “认真回应对方的感情。” “不管你是同意还是拒绝，都给我好好对待他人的情意！” 虎杖悠仁重重点了点头：“是！” 这么答应了爷爷，但他还没想好怎么拒绝对方。虎杖悠仁轻叹一口气，开始思索拒绝的台词。说实话，从国小到高中，虎杖悠仁收到了不知道多少告白，国中时鞋柜里的情书能把他本人淹没。 他每年都会拿着一封封情书，找到本人，感谢对方的喜欢并认真拒绝，而这样的后果是情书一年比一年多，他甚至眼熟了好几个名字。 不过，他瞥了眼背包，无奈地笑了一声，这样贵重的“情书”还是第一次收呢。 “哗啦——”寻香来红木雕刻的门推开。 虎杖悠仁反应迅速地转身过去。 老板到没想到这么早门口就站人，颇是惊讶，他cao着一口广东口音的日语说道：“哟！这不是悠仁吗？” 虎杖悠仁暑期帮过寻香来运货，他身体强壮能比好几个成年人，刘老板一下就记住了他。 虎杖悠仁活力地回应他：“早上好！老板！” 刘老板嚯嚯一笑，问他：“怎么早来吃饭？” 虎杖悠仁摇了摇头，“老板，我想问下昨天那孩子…”他顿了会，“小白，今天在店里吗？” 刘老板愣了一下，语气拖长，感慨什么似的：“小白啊——” “小白今天不在。” 虎杖悠仁整个人瞬间暗淡下来。 “他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怎么，找他有事吗？” 虎杖悠仁轻轻摇了摇头，他不打算把别人对他的心意随意说出去，是作为自己的谈资还是自认为说出去无所谓，这都是对他人的不尊重。 “老板你有小白的联系方式吗？” 刘老板脸色一变，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少年似的眼睛不断扫视他，语气变得低沉，“怎么，说实话你要做什么？没在想什么不好的事吧？” 虎杖悠仁连忙摆手，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他斟酌用词，继续说：“小白昨天落下了一些东西，今天过来还给他。” 刘勇脸上升起一丝惊讶，“小白？” “嗯嗯！” 刘老板又变回之前憨厚温和的模样，大笑几声拍了拍虎杖悠仁的肩膀，“你小子！那是小白送给你的吧！” 想不到直接被老板看穿谎言，虎杖悠仁尴尬地摸了摸后脑。 “对不住啊，悠仁，”刘老板郑重向他道歉，他慢慢向虎杖悠仁解释自己态度突变的缘由：“小白这孩子是前几个月搬过来的，他家里人不管事，这么小的小孩不让人家上学，也不管人家吃喝，有点钱买了我这房子三楼就撒手了。” “我一外人也不好管人家家里事，小白这小孩认真，自己打工养自己，还经常到店里帮忙，他怕生，也不敢和陌生人讲话，我确实怕他被人欺负。” 虎杖悠仁怔怔地“哦”了一声。 “小白这性子是不会随便掉东西的，他愿意给你东西，那说明他还蛮喜欢你的嘛，收着呗。” 虎杖悠仁身体一僵，昨夜月下告白的画面在脑海里快速闪回，脸上一烫，他支支吾吾地回了一句。 “嗯，，唔，，稍微有点不太好意思……” 刘老板摸着下巴思考，说：“这样，小白在店里的时候我和你说一声，你过来吧。” 虎杖悠仁心喜，“谢谢！” 一番下来倒是拿到了老板的联系方式。据老板说那少年，小白就住在寻香来三楼，家长日常不见踪影，留一个小孩到处在异国到处奔波。 虎杖悠仁一顿，大脑疯狂运转，这不会是什么人口拐卖事件吧？！！ 话说很有可能啊！！漫画里不都是这样的吗，香港偷渡来的人贩子，把年轻的少年少女卖给当地做苦力，少年少女地域不熟语言不通只能被困在人贩子手下，联系不上家人，每天吃一顿饿一顿...... 联想到少年单薄的衣着，虎杖悠仁愈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事不宜迟，得赶紧找到人！ 他匆匆给老板发消息： 【老板！你知道小白最可能去哪里吗？！拜托！这很重要！！】 过一会，手机传来消息。 【阿......最近常去的应该是宫城仙台那边吧，也不知道那孩子跑那么远去干嘛。】 【哦对了，悠仁，你是在那边上学对吧，要是碰到小白就告诉他早点回家，梅姨给他做了糯米糍粑。】 虎杖悠仁敲击键盘回复：【OK！】 没想到在仙台啊，虽是白跑一趟但虎杖悠仁没有一点怨言，只想着赶紧回去，赶在少年回东京的前把东西还给他，以免又错过。 “关键NPC正在朝您靠近～” “哦？”楮知白有点惊讶，这么快就要两国建交了吗？他都还没去对方领地正式拜访呢。 楮知白刚办完杉泽第三高校的入学手续，不出意外明天就会和虎杖悠仁同班了。把玩着手上的学生证，他有点期待接下来的DK高中生活，毕竟他一直玩的都是竞技类的战斗游戏，还没享受过平淡的日常生活。 想着，他脚一抬在路口反方向一个转身，“嘭”地一声撞上正在奔跑的关键NPC。 将近百米冲刺的力道直接把他撞倒在地。 “唔！” “啊啊！！抱歉抱歉！！”少年慌慌张张地道歉，赶忙伸出手将人扶起来。 “你没事——” 楮知白握住虎杖悠仁伸出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虎杖悠仁眼睛睁大，“小白？！” 楮知白握紧少年guntang的掌心，轻轻点头。 手掌传来温凉柔软的触感，虎杖悠仁下意识低头看过去， 肤色相异的双手交握着，他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 想好的话也变得不利索：“啊，啊，那，那个，我，，嗯，，” 虎杖悠仁脸色一皱差点咬到舌头，他耷下肩放弃似的叹气。 .......啊，好逊。 少年并没有在意他的丑态，他从手提塑料袋里抽出纸巾给男孩擦了擦汗，又拿出袋子里的证件递给他。 少年突然凑近的身躯让虎杖悠仁心跳一停，紧接着，他似乎嗅着一段冷香，名为“小白”的少年认真轻柔地擦拭他落下额头的汗液。 虎杖悠仁抿紧嘴唇，面色潮红。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热，一团火烧得他心跳失律。还未等他缓过神，少年又乖乖地递过来一本证件。 “？” 封面上的标志太过眼熟，虎杖悠仁心中升起一个预感。翻开封面，黑白少年的一寸照贴在内页，板正字体书写的姓名和班级落在照片下面。 是杉泽第三高校的学生证。 【学生姓名：白 班级：一年A班】 虎杖悠仁不自觉跟着文字轻声念出来：“白？” “嗯。”白回应他。 虎杖悠仁抬起头，对上少年的视线。 阳光在少年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比夜晚更能看清的面容，异色的碎发贴在脸侧，发丝粘上一片不知哪落下的海棠花瓣。他尝试翘起嘴角，露出腼腆又生涩的微笑，金色的眼眸流转出鎏金的色彩，倒映出眼前人的身影。 “悠，仁。” 少年一字一顿念出不太熟悉的日语，声音清柔，有点低哑，短短的两个音节如落入水面的雨滴泛起阵阵涟漪。 ………… 樱粉发色的男孩呆立在面前，白疑惑地歪了歪头，他抿了抿嘴角，再一次尝试：“…悠仁？” 虎杖悠仁猛地缓过神，语无伦次的，“哦，哦，，嗯……” 他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一口唾沫，在少年的疑惑的视线下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不自觉压低声音对少年说：“…昨天的纸袋，是小白送给我的礼物吗？” 白点了点头。 虎杖悠仁食指挠了挠脸颊，对接下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欲求毫无头绪，明明他并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几番思索后，他选择委婉地说：“小白愿意送我礼物，我很高兴，” 白的眼睛一亮，眼眸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虎杖悠仁失语，突然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沉重无比。 “……我很高兴，但是，不是，那个，礼物，礼物我不能，，啊不是！是，是礼物我不配，，不不不，也不对，，” 虎杖悠仁一路上打好的腹稿碎了一地，字词支离破碎无法提炼出一句完整的话。几番尝试后，虎杖悠仁闭上了嘴巴。 “……” 再迟钝的人也要察觉到气氛不对了，白眨了眨眼，眉头轻皱，上前一步在虎杖悠仁错愕的目光下牵起他的右手握在胸前。 那双好看的金眸似敛出水光，映出此刻虎杖悠仁复杂的表情，少年清哑的声音淡淡的，飘在空中：“悠仁，不喜欢？” “不不不！”虎杖悠仁连忙否认，说完又开始懊恼，这样模糊暧昧的态度回去要被爷爷揍了。 他定下心，呼出一口浊气，对眼前的少年正色道：“我很感谢小白愿意送我礼物，但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白听懂了，他松开手，退回到之前的距离。 对方体温抽离的那刻，虎杖悠仁心脏抽动忍不住追逐，手指在空中虚握，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慌张地把手火速收了回去，在掩盖什么。 白定定看向他收回去的手。 虎杖悠仁心一紧，仓皇解释：“啊，这不是，”他顿住了。 不是什么呢？ 为什么会不舍他要离开的手，为什么简单的拒绝到了嘴边却总是说不出口，为什么味蕾品尝到了从胃反上来的懊悔和酸苦，为什么此刻心跳剧烈到要跳出喉头？ “……” “…不是讨厌小白的意思。”落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 太糟糕了，虎杖悠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