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各有計算

    宗經灝拜別宋老師後，他便大步大步地走出寶親王府。跟在其身後之榮南感受到他散發出來那生人勿近，膨湃之殺氣。

    他都忍不著，細聲地問：

    "世子，發生何事？"

    宗經灝沒有回頭看他，逕直地往前走。

    "不要問，先離開這裡。"

    榮南聽著他嚴肅之吩咐，都斂回心神，挺直腰腹跟在其身後。

    "是。"

    出到門口，宗經灝直上馬車，榮南跟隨其後。

    馬伕見著，都不問所以，便驅車離開。

    宗經灝剛坐穩其位上，待在其身側之榮南便開口問道。

    "世子，剛才發生何事？"

    宗經灝聽著他之問話，眼神更是黝黑，腦海中浮現起宋老師之話。

    "把江二爺處理掉，廢了那嫡子之心腹。"

    他們真是把他當成用完即棄之玩意，用這虛構之榮華富貴來迷惑他來為他們賣忠。然而，另一旁卻是又如鼠疫般防著他。此時，既覺得他不可取，要不願他投向別人，便使用此招來讓他自取滅亡。讓他去除掉一位皇子之左右股肱之臣，當中他們沒有給任何助手，當他真是憑一己之力可做到此事時，他們不是覺得他有過人之處，而是忌諱他能力顯卓了。看來，他們真是當他傻子來哄！

    更不遑說，二哥是嫡子之左右手，僅談他是巨鹿候府之二爺，他又庸碌之輩，都非一名不受重視之世子可輕取的。他們便偏偏把他推出來。

    宗經灝愈想便愈氣，盡想抑制著心裡那份怒氣，說話都嘴角都是咬牙切齒地道：

    "他們要我去殺掉二哥。"

    榮南聽著驚人之消息，一時都反應不來，愕然一會兒，吞咽一回唾液，才緩緩地道：

    "為何他們會有此命令。"

    "誰人知道，不過，肯定他們便是不信任我。"

    "那...世子爺，我們要如何做？"

    此時，車廂內一片沈靜。

    宗經灝被這窒息之氣氛壓得煩躁，亦不再端正地坐著，伸直雙腿。

    "回頭，你想辦法躲開耳目，通知二哥。近日，我要與他會面。"

    榮車重重地點過頭，用力握緊手中之劍。因為他都想到他們是想世子爺走上盡路。

    "咕轆...咕轆..."

    行駛之車聲傳遍整過車廂。

    雖然，剛才討論之事已告一段落，然而，車廂內仍充斥著壓抑之意。

    回到承恩侯府，榮南便借意出外買東西，出府一趟。

    他先到香糕店買一件壹甜點，再到翠綠堂採買一両相聚香，再到伐木店買一件樁子，便回承恩侯府。

    當他到此處買完東西不久，底下之人便馬上把消息傳給遠東。他看著手中之信件的內容，便立馬通知二爺。

    「日子：壹甜點=一天、要求：相聚香=見面、地點：樁子=莊子。」

    江洐逸看著秋意正濃，府中之景物秋意正濃，處處透著金光燦爛之氣息，便到亭台裡去作畫。

    在畫紙上添上廖廖數筆，便看見遠東到來，疑惑地問道：

    "有事？"

    "二爺。"

    遠東把手中之信件遞給他。

    江洐逸打開看過後，平靜地道：

    "遠東，準備一趟，明日我要出府。"

    "是。"

    他得二爺之吩咐後，便又去為他辦事了。

    跪在桌案一旁，為他磨墨之珊子見著，便帶點撒嬌地問：

    "二爺，發生何事？遠待衛為何這般來去沖沖的？

    二爺看一記她，其掐著她之下巴，看向遠東離去之方向。

    "沒事，今年莊子秋收大豐收，管事問我可會去觀看。"

    珊子借機靠攏上前，雙臂不其然夾著雙奶，讓此處看上去更是有深度及弧度。

    "哦，這樣，二爺可帶誰去伺候您？"

    他看著她之心機，更是把頭靠近她，眼睛卻是有意往身側看。

    "亦是當天來回之事，不需這般麻煩，要妳們來服侍。"

    珊子側低著頭，閉上雙目，表現一種女兒家之嬌態。

    "那，珊子在府中昐二爺回府。"

    其實，她在試探二爺可會帶別之婢女前行，猶其是春花。因為她已是一連數日都被二爺晚上招去伺候了，可是看得出二爺對她是過於偏愛的。

    她愈想愈是不是味兒，更如同二爺般看向身側，看著他倆之間的人—-春花。她仍是恪守本份地站在一旁，靜待二爺之差遣，雙目卻是毫無波瀾地看著他與她打情罵俏。

    春花聽著二爺會離府，感到一身輕鬆。一來，她可不用再伺候他，她總是感覺二爺對她有著不知甚麼之事情。二來，她這樣被二爺經常召到房中，府中已是有著零散之蜚言蜚語，經歷過三爺之事後，她真是不想再待在此風眼中了。

    若有人能得二爺之喜愛，才是春花所要的。

    漫天之秋意，片片之枯葉落地，映照三名男女千轉百迴之心思。

    明天，江洐逸一大清早便出府。

    到達農莊時，便聽著下人稟報宗經灝已經來到。

    江衍逸先是詫異，便默默來到大廳。進門便看見宗經灝略帶浮躁地坐著等待他之到來。

    "為何這般焦急要今日與我相見？"

    聽著此聲音，宗世子便站起來，走到他身旁，問道：

    "二哥，近日你得罪皇五子？"

    江洐逸沒有先回他之話，僅是開玩笑地道：

    ＂還皇五子，已是寶親王了。＂

    ＂二哥！＂

    江二爺對於他之氣急敗壞沒有加以理會，逕自走到茶几前，命人端走熱茶，才從容淡定地回道：

    "我得罪他亦不是今日之事，我與他各有立場，平日都總是對上。若論得罪，不管是我，還是巨鹿候府早已得罪他透頂了。"

    "您，沒有因為近月他把江南屬於我派陣營之人拉下馬而不喜？"

    "若他平白誣捏那些人，或許我會反擊。然而，這次他是按本旨辦事，況且，論損傷，我派之損傷都不及那些皇子及老臣。所以，我為何要不喜。再者，那些人下馬，難道沒有屬於我們之人補上？相反，這次我可是很感激及讚賞他。他為我派騰出那麼多空位來，不是嗎？＂

    江洐逸望一記宗世子，得他點頭後，繼續道，言談中是有掩不住之讚賞。

    ＂再者，那些人是罪有應得，他不怕得罪人，都要公正嚴明，真是難得。"

    "照您如此道，近日你們可沒有交集的，那，他為何會對您起殺心？"

    "這樣，你覺得我會知道！"

    "二哥，我可道真的。而且，他把此事交由我來處理。"

    "這樣，你想到怎樣做了嗎？"

    宗經灝聽著他根本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便沒好氣地癱坐在他對面。

    江洐逸喝著端上來之熱茶，潤過喉，便道：

    "或許，今次是好機會，好讓你博取他之信任。"

    宗經灝睄他一目，半開玩笑地道：

    "這樣道，難道要我把您殺掉。"

    其後，他還作了一個殺頭之手勢。

    江洐逸看見，並沒有生氣，僅當他小孩心性。

    "若你真是能把我殺了，我相信，皇五子，而家的寶親王下一刻便把你殺了。"

    "二哥的意思是？"

    "他們在博，成功與否對於他們來說，沒有所謂。成功，當然好，能除掉我；失敗，都不關他們之事，有你摃下所有事情。"

    "那，我...!"

    宗經灝勾去一抹笑容。

    "需要二哥來配合做一齣戲了。"

    "你想怎樣做？"

    ＂當然是..."

    他倆之頭臚交接共商要事，直把事情都安排妥當，才各自回府。

    那時已經黃昏了。

    江洐逸回到府中，便洗去一身塵埃，便作寢了。

    隔日，便招來鄭管事及張管事到書房來，並跟他道：

    ＂過多幾日，我會去看佃農秋收，府中之庶務會交由大嫂掌理，你們有事便與她稟報吧！＂

    ＂是，二爺。＂

    ＂是，二爺。＂

    張管事聽著他外出，便問道：

    ＂此次，不知二爺要帶誰人外出呢？＂

    二爺用指尖敲著兩記桌案，便道：

    ＂你安排近日多伺候我之下人可以了。＂

    ＂小的，明白。＂

    張管事聽著二爺之話，明白他所說近日多伺候他之人是誰。

    待聽完二爺交待完畢之事後，張管事便逐一去尋跟隨二爺出外之人說話。當中，他當然沒有忘記一連數日宿在二爺房中之春花，要她準備幾日後跟二爺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