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 排兵布阵
与精灵约战的地点位于王都西北方的平原，王国军已经集结完毕，从远处看也算得上军容整齐，实际上参战人员过万后就很难分辨出究竟是一万还是两万的区别了，中军的三千名王国骑士是战斗的主力，以骑兵为主，背后是王都直属的十字军，主要是对抗精灵的重甲步兵，弓箭手也有所准备，但是考虑到这场战争的目的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意图，然后就是分布在王国军两侧的贵族军，李立所在的地方是中央偏东侧的公爵军中，或许是看中了狼人战士们出色的身体素质，他们被安置在军团的侧翼，正常情况下这里应该是骑兵的位置。 不过就李立看来这并没有什么意义，算上其它贵族的军队，公爵军也不过是千人的规模，甚至比不上收复狮心领时艾利亚特统帅的数量，但是在实际战斗力上却无法相提并论，全副武装的战士和临时募集的佣兵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仅仅从气氛上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我可以请假吗？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李立被这沉重的氛围吓到了，数千人一声不吭的排兵布阵，除了移动时响起的脚步声居然一点嘈杂的声音都没有，连狼人战士们也受到了气氛的影响开始显得躁动不安起来。 “不行。” 艾利亚特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开玩笑，这还没开始就想逃跑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艾利亚特接受的战争教育中无论那一种都会提到，战场瞬息万变。不要以为有万无一失的计划，任何一点疏忽都有可能左右战争的胜败。 所以虽然对李立的胆量和能力抱持怀疑，但是不可否认以前每次遭遇麻烦的时候基本都是由李立解决的，或许运气也是能力的一种，艾利亚特总觉得有这家伙在身边会安心许多。 大巴，咱们商量个事呗，你看我心脏不好，艾琳又不在身边 伙计，咱能顶的时间是有限的，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巴尔曾经陷入过深度睡眠，虽然再次醒来时掌握了科洛特的魔力特性，但是据他所说那只是运气而已，短时间还好，长时间占据李立的身体会导致一些无法逆转的变化，目前还不知道是向那个方面，最糟糕的情况是像那些契约恶魔一样将李立同化成恶魔，这听上去好像不是什么特别令人愉快的结果。 好吧好吧，有什么好建议？这边的气氛太糟糕了。 跟咱看猴子？ 再见。 战争还真是一种糟糕的体验。 对阵的小平原距离妖精森林入口的精灵村不远，远远望去依稀还能看出村落的入口，原本那个村庄也有人类常驻，是人类与精灵交流的窗口，现在因为战争问题当地的人类已经被暂时驱逐了。村落的入口设置在森林边缘，看上去与森林融为一体，十分和谐，如果当做旅游景点肯定十分受欢迎。不过在村落前方聚集的精灵们却破坏了这一和谐的气氛——任谁在旅游期间看到一千多人扎堆堵在那里心情都不会太好的。 “还好，比预期的少一些。” 凯撒松了一口气，作为人类最熟悉的魔法种族，精灵十分难对付，平原上的战斗人类一方稍微占据一些优势，但是当对方退入森林后哪怕最精锐的王国骑士也不敢轻易深入，人类获得那场遥远的胜利是因为庞大的人口基数，而不是因为比精灵更加强大。 “到目前为止应该和预期的行动差不多。” 旁边的隆也赞同凯撒的说法，王国判断精灵族可以出动的数量应该在两千左右，如果超出这个数量说明精灵族的决心十分坚定，不惜冒着被兽人偷袭的风险向人类进行报复，而这场战争可能会陷入胶着。现在对面的人数大概在一千左右，用这种数量向数万人进击基本不太可能，所以应该和王国的判断一样，在远方耀武扬威一番后应该就可以收工回家了。 “不能大意。” 第一次亲自掌管指挥权的艾利亚特依然有些紧张，这是她参与的第一场对外战争，和收复领地的作战不同，王国的对外的战争十分罕见，利贝尔特在人类王国中口碑很好，自信仰革命以来从未主动发起过战争，在大陆议会中也偏向于公正的立场，哪怕与其他两大王国有所摩擦也很少用战争的方式解决，所以凯撒和艾利亚特对这场“战争演习”十分重视，或许以后就没有这种“预演”的机会了。 “““原地待命！””” 从中央军团传来了待机的命令，这里的战争很奇怪，似乎颇有古风，双方约定时间和地点，然后在平原两边布阵，开打之前还要跟对面打个招呼我们要动手了，你们准备好了没？看的李立莫名其妙，说好的兵不厌诈呢？这边的人也太厚道了吧，万一对面不跟你玩这一套直接偷袭怎么办。如果不是己方的人数远远超出对方，李立现在就想掉头回家，两方就这样傻乎乎的在平原上大眼瞪小眼，只是因为双方还没商量好开打的时间，感觉呆的时间长的会被这群人传染上傻气。 “不要紧张，利贝尔特和精灵的战争会遵循古老的誓约，哪怕交战也会堂堂正正的从正面击溃对手。” 科洛特在旁边为李立解释到，她看的出李立对眼前的情况有些疑惑，这是一场特殊的战争，因为精灵族曾经参与过那场改变利贝尔特命运的革命，哪怕那场革命没有任何一场流血的交锋，新的王国依然承认了各个势力对王国的帮助，因此与参与的各方订立了盟约，其中针对于精灵一方的就是战争的主动权，利贝尔特不会主动发起战争，在应对精灵发起的战争时也会堂堂正正从正面应战，不会耍弄人类擅长的阴谋诡计。 “这是哪个傻帽定出来的？居然还有人信？” 听过科洛特的解释李立第一反应是这玩意居然还有人遵守？这还叫作战吗？约架还差不多。 “王室的祖先，你一直在意的那位圣女。” 科洛特趁其他人没注意的时候狠狠白了李立一眼，信任这种东西建立起来很困难，但是打破只需要一瞬间。正是因为利贝尔特遵守了这个近乎偏执的约定才逐渐获得了精灵的信任，这场战争由精灵族单方面发起，势必会引起两个种族内部的不满，精灵是以精灵使遇袭为理由，而利贝尔特则是以盟约安抚民众，双方在最初就已经考虑好后续如何收尾，精灵一方需要回应袭击事件表达保护同族的决心，顺便向人类展示力量，而利贝尔特只要配合对方完成这个目标同时避免伤亡，唯一不确定的是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家伙们究竟是什么目标，而双方都有趁这次“表演”将他们引出来的意思。 “那边是在做什么？” 李立明智的跳过了圣女的话题，把话题的关注点转移到双方中间的平原上，在那里插着两面旗帜，似乎还有人在那里交流着。 “是战前的交流，为阻止战争最后的努力，不过到这种程度应该已经没法阻止了，只是探听对方的底线也是一种收获，有时也可以借此阐明双方的意图。” 李立总有一种球赛开赛的既视感，所以他在考虑要不要尝试下把足球引入这个世界，绿茵场上的争夺自然要比战争好上许多，竞技运动是和平时代展现国民体魄最直接的方式。 运动会？ 虽然不知道你看的是那部剧，不过我说的运动应该和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巴尔传过来的感觉都是吃面包大赛和借物跑之类的活动，一看就是某岛国题材漫画常用的校园项目，李立印象中国内的运动会一般不是长跑就是短跑，不然就是接力，总感觉在娱乐性和多样性上被压住了一头有点不爽。 “这种站桩要到什么时候啊，感觉好累。” 李立又开始抱怨了，虽然平时工作的时候很勤奋，但是闲下来的时候却经常犯懒，眼见着那边的讨论一时半会出不来结果，李立又开始琢磨着偷懒的主意了。 “看样子这种状态要持续一段时间了。” 科洛特原本想继续观察一下精灵的阵型，想从中判断出提前罢战的可能性，结果却发现精灵的阵型虽然很松散，却并没有任何怯战的表现，甚至一些精灵还远远的对着人类的阵型指指点点，这表面精灵们并没有被己方的人数吓住，在人类的印象中精灵大多是一群行为傲慢的家伙，至少就李立听闻到的内容看来是那种走大街上被人莫名其妙揍一顿都不奇怪的类型，不过精灵强大的力量也是人类难以仰望的，即使不借助高等精灵的力量，精灵族的魔法也是人类争相模仿的目标。 “只能打一场了吗？” 凯撒也明白科洛特话中的意思，能够不交锋就让对方退却自然是最好的办法，但是看眼前的情况希望渺茫，那么接下来的选择就是展现力量，让对方对伤亡的预期大幅提升，或许这样可以避免战争继续延伸，成为毁灭双方的巨大灾难。 “回来了。” 代表交涉的旗帜正缓缓向各自的阵地移动，看样子并没有达成停战协议。按照科洛特的说法，如果双方达成临战协定最终终止这场无意义的战争，那么那两面旗帜就会作为和平的象征留在原地，接下来双方会陆续撤退，由外交人员商定后续的方向，或索取或赔偿，谈判桌上的交锋丝毫不比战场差多少，只是不用流血的谈判更加符合大陆议会的意愿，而作为大陆议会的重要成员之一，利贝尔特自然也喜欢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 “接下来要有所行动了吗？” 李立打起了精神，在这里站到整个人都要发霉了，而且还不能像军训那样以身体原因为理由请假逃掉，这简直就是煎熬，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多少给点动作也行啊。 “暂时我们还要在原地待命，是中央军团行动的时候了。” 中军女王所在的阵营开始变化，骑士团的骑士们开始向前方两侧移动，而守在侧方手持方盾的十字军则向中间集中，转瞬间中军的数千人已经突前了两个方阵的距离，阵型也由适合冲锋的骑兵阵型变为适合缓慢推进的常规阵型，看样子中央军的指挥官并没有脑袋一抽让骑兵直接冲上去，或许对付雇佣兵这种方法十分有效，但是对付精灵显然不够。 “护卫军也开始移动了。” 凯撒提醒到，两侧的贵族军开始向中央移动，在中央军团的后侧形成了一道略显单薄的防护，他们将作为中央军团的后盾防御军团的后方，而两侧的公爵军所属和伯爵军所属并没有移动，他们的任务是援护中央军团的侧翼，于事态发展到不受控制时才会出动以争夺这场战争的胜利。 于是李立有幸看到了数万人的军团由横向布局转眼间变成纵横三条阵线，共计数十个小型方型的神奇场面，除了骑士团的两个骑兵方阵人数较多，其他十字军方阵和贵族军的方阵数量只在千人左右，有些贵族们组成的阵型只有数百人，这还是集合了数个贵族的兵力。 这时就能够看出王国军和贵族军间的差距了，王国骑士团和十字军的配合十分默契，几乎在行动的瞬间就完成了阵型的变化，也是最早稳定下来的方阵。其次是公爵军，因为全部由公爵家的从属组成，紧随在十字军后完成了防护阵型的变化，李立所率领的狼人战士们则作为机动性较强的战力被遮挡在公爵军的方阵之后，如果对手同样是人类的方阵，那么这支杀伤力强大的兽人小队可以从任何方向杀出，在双方阵型相持的时候直接杀入并破坏掉对方阵型。 而其他的贵族军就没有这么顺利了，如果有人指挥还好，比如伯爵所率领的由几位从属组成的阵型，在伯爵军的率领下经过调整逐渐汇聚成似模似样的方阵，虽然看上去运转有些生疏但是依然展现出相应的战斗能力，而那些零散的贵族临时凑成的方阵则略显混乱，甚至出现彼此间命令不协调的情况，这也导致后方的护卫线稍微有些乱，好在在协助传达命令的王国骑士的呵斥下也逐渐稳定下来，在后方成线型布置，不过李立有些怀疑他们散乱的阵型是否能够抵挡骑兵的冲击，不过就眼前的对手看来这种担心是多余的，精灵族并没有绕行到王国军后方的能力。 乌合之众啊。 大巴你居然会用成语？ 那必然。 不过这场战争最初就没有指望后方那些零散的贵族军，真正的主力是由王国骑士团和王国十字军构成的中央阵型，那三个方阵散发着凌厉的气势，似乎随时能够化为利刃撕碎对方的阵型。 而此时精灵方面也开始了变化，与人类整齐的阵型不同，精灵的战士们开始分散开来，其中还有不少由大地魔法构筑的高台，而在中央的高台上则矗立着一位精灵族女性，距离太远看不清样子，只是从其位置判断可能是精灵族的女王，这些高台并不是为了凸显其上者的身份，而是为了避免魔力干扰而展开的纵向空间分布，和吉尔那群半吊子魔法师相比，精灵们显然对魔法对战更加熟悉，松散的阵型既能保证相互间魔法不会相互干扰，也能在最大程度避免对方冲锋和密集攒射造成的损伤。 “要开始了！” 在科洛特小声的提醒下，李立终于亲身体会到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场真正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