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而第二防线的突破仍在持续进行着，与此同时亚伯也开始提出有关于三层的改善方针向盖亚宣扬着，他没有像上层的政府用反抗军来称呼盖亚，他以彼此都是为了改善地上层而战的人，只是双方的立场有些不同，有些事情需要慢慢的改善，有些事情需要人慢慢的接受。

    亚伯承诺会慢慢復甦地上层的环境，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并且答应会加强环境的净化，至于新的能源他们会从上层开始慢慢的往地上层推广，让三层都能够拥有良好的环境，由上层提供资金，盖亚提供他们的技术，大家一起慢慢的改善。

    然而亚伯的提案并不被盖亚接受，技术掌握在上层，对盖亚来说跟现在没什么两样，也许刚开始的时后他们会尽力去净化环境，但是没有实质的将地上层的工厂及能源问题做改善，环境的问题就不会被根治，就算用慢慢汰换来让大家适应成本改善的理由，盖亚仍然觉得这只是上层的藉口，也许当他们放松戒心之后，他们就不会改善这个部分，对于上层，盖亚显然没有任何的信任，于是第二防线的战争仍然持续着。

    为了突破第二防线，亚伯他们也花费了不少心力，但就在他们想办法突破第十二区的基地防线时，在第十区第二个基地早就已经预备完成，而且第十区的范围甚至比第十二区的还要大，因为第十区是整个地上层最贫困的人所居住的区域，环境又恶劣，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未来，所以盖亚就也成了他们的希望。

    与此同时第十二区的基地也已经开始进行局部的撤离，各种机密的技术及资料已经逐渐在转移中，当亚伯他们察觉到这件事情时，第二基地的防线已经建立起来了，虽然这让他们震惊，但是仍然需要先把第一基地佔领下来。

    在第二基地开始运作之后，上层又组织了新的部队前往，而第一基地的攻打行动就开始有些延迟，也许还带有点故意的味道，就在这时亚伯感受到了政治上的考量，最近他的声势太过于庞大，那些核心家族想要削减他的威望，所以不能够再让他这么迅速的突破战线，而这也让亚伯忍不住的露出了冷笑，当他在第一线战斗的时候，那些政治人却自私的只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他们只将第一线的士兵当作一种棋子跟手段，完全不在乎他们的这种行为，除了会延长战事之外，还会增加士兵们的牺牲，但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危及自己的生命，那又怎么样呢？

    于是第一基地的战况开始陷入胶着，在那些临时搭建的军事基地里还常常可以听见防线上的战火，他们只能不断派遣部队去轮番攻打，光是亚伯自己就开了好几趟飞行器出去，每次回来都是狼狈不堪，身上充满了烟硝的味道，终于在第二道防线被突破了之后，第一基地的人迅速的撤到了第三道防线内，而那里已经距离第一基地的中心很近了。

    在这时候第一基地里的研究人员已经开始进入撤离，但是现在这状况已经不是想撤离就可以随便撤离的，四周都被上层的军队给包围着，想要出去都是件难事，之前就有一车的人员遭受到攻击，也因此没有成功的离开，甚至还有人因此而丧生，虽然说在加入盖亚的时候，牺牲生命这件事情是每个人都有想过，但实际遇上的时候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而这也让整个实验室的气氛陷入低迷，但是却没有人想要投降或是放弃，虽然有几个胆小的实验人员，甚至还会偷偷的躲在角落擦眼泪，不过莱斯特跟雅各两人倒是显得轻松自在。

    所以他们便把撤离的顺序先让给了基地里的女性，而自愿的排在最后一批撤离的两人却是很镇定，因为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不能乱了阵脚，所以这也是他们愿意留守在最后的原因，如果让那些心理素质低一点的人留下来，只会加速第一基地被攻占的时间，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努力的延长整个过程，尽量的让其他人撤离出去，所以莱斯特与几个技术人员又在实验室里调整了能量场，试图更加稳固基地最外层的防护，还好地下的撤离通道已经在这些日子的努力下架设好了，只要趁着夜晚或者是凌晨比较不引人注意的时候，慢慢的从这个通道往外离开就安全了，而从这个地下通道出来的地方是一个被废弃的工厂，那是在十二区s1属于上层安全区的地方，也因此从通道出来时他们需要特别的小心，虽然看起来有些危险，但是能够混进这一区里的话，那基本上就是安全了，甚至还能够从这里去到新建立的第二基地，但由于这是需要时间、耐心跟注意力才能逃脱的，所以一次也不能带太多的人出去，这也因此造成了撤离的速度并不快，一直到基地里还剩下四分之一的研究人员时，第三防线却已经被军队给突破了，现在只剩下在封锁小镇时所建立起来的金属城墙，而到了这个时候儘管是待在地底下的莱斯特，他仍然可以听见上方传来的砲弹轰炸声，这表是着军队已经离他们很近了，甚至在城墙突破后没有多久，军队就会抵达他们现在的所在地，所以最外层的防御墙便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希望。

    到了这时他们已经无法慢慢的去撤离，所有的人都已经整顿好自己的东西后准备紧急离开，只剩下大约十二个研究人员做最后的守备，他们会在金属墙被攻破后直接啟动基地的自毁模式，并且快速的进入地下道后离去。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莱斯特难得目送了兰斯上了飞行器，虽然他没有说些什么，但是兰斯却可以感觉的出来他的担心，这大概会是他们的最后一波的抵御，在那之后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从这场战斗里逃生，这样的时刻其实兰斯已经经歷过不少，所以他表现的很平淡，只是在最后给了莱斯特一个拥抱，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后就离去了。

    而最后一层的金属防线足足抵御了一阵子才被军队攻破，而武装人员也在这时全部撤离战斗，同一时刻驻守在基地里的最后实验人员正在啟动自毁程序，然而军队攻击的速度远比他们所想的还快速，大概是用了感应雷达直接用飞弹炸在基地上方的服务处建筑上，此时整个基地开始摇摇欲墬，金属与水泥的碎屑也跟着剥落，就在这个紧急的时刻，基地的主电脑却开始发出了尖锐的警告声，因为飞弹攻击的导致自毁模式被迫暂停，需要用手动的方式来重新设定起动，而这让本来一脚准备要踏进地下通道里的莱斯特又缩回了脚步，紧接他用力的把他前面的雅各给推了进去，在对方连忙转过头来后，对着他震惊的脸上笑着说了一句。

    「快走吧！雅各！」

    就在雅各准备伸手去拉莱斯特的时候，他却用力将通道的门给关上并且整个给锁死了，此时在金属门的另一侧不断传来撞击声，而雅各的呼喊声也跟着那阵波动传了过来。

    「不要闹了，莱斯特，快开门！我们一起处理比较快，你这样做根本是去送死！」

    「雅各…」

    这时莱斯特倚在了金属门前低声的喊着，他的心突然变得很镇静，也许他一直以来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想要寻死，但他或许想要的是一个结束，一个有意义的结束。

    「我们都很清楚必须要有人留下，而我觉得我是那个最适合留下的人，别担心我，雅各，我从来都没有过想要寻死，所以我会奋力挣扎到最后一刻，如果我逃出去了，那么我们就在第二基地里碰面吧。」

    「不！我不答应，给我开门，莱斯特！」雅各愤怒的敲着金属门，整个手掌都被敲得红肿。

    「快走吧！不论是我或你都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所以再见了，雅各，我很高兴能够认识你。」莱斯特说完便从门边离去，而在他的脚步声渐远之后，其他的研究人员便拉着雅各赶紧离开，这时候在坚持下去也只是多浪费一个生命在这里而已，十分清楚这个道理的雅各最后只能红着眼眶泛着泪水的离去。

    在刚才的飞弹攻击之下，整个基地都倒塌的乱七八糟，莱斯特闪过了倒下来的柱子，紧接着从许多的层架上爬了过去，当他终于来到了主电脑的设置系统前，他先是重新设定了程序，等待着电脑的重整，在这时整齐的机械音就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开始回响。

    「系统重新设定，设定进度百分之十，百分之三十，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九十五，百分之九十九，重新设定完毕，请输入您的编号。」

    莱斯特迅速的在面板上输入他的编号以及安全码之后，电脑系统便重新开始运作了起来，接着他手动压下了自毁程序，并且设定了时间之后，又开起了还完好的监控，就在此时军队已经从服务处的残骸中找到了底下基地的入口，而在那些往下搜寻的人员之中，莱斯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看着对方剃的整齐的头发忍不住勾出了一个苦笑，接着又连忙的设定了几个防护程序，现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躲过这些士兵，并且想办法回到地面上，当自毁程序开始之后，底下的主电脑会引发小型的爆炸，将所有的资料跟实验室都给清理的乾净，然后底下的基地便会开始倒塌，要是不赶紧离开的话就会被这些建筑物给压在下头，而距离爆炸他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离开，但首先他得先想办法躲过这些军人才可以。

    当亚伯跟着部队开始搜索底下基地的残骸时，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他的内心理產生，研究人员通常都是在第一线就撤离的，所以不管莱斯特是不是待过这个基地，现在的他都不可能还待在这里，但是就是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在亚伯的内心里酝酿着，这大概是一种直觉，但亚伯想这也有可能只是自己有点想念那个冷冰冰的傢伙。

    而这个基地目前看起来不太像是能支撑太久的样子，虽然在他们下来的通道上已经有用一些机械做好加固的措施，但是能尽快完成搜索才是最好的，于是他们分成了好几个小组在这个基地里搜寻着。

    就在这时当亚伯来到了像是住宿区的地方，虽然天花板已经倒塌，整个隔间墙也倒的乱七八糟，但是仍可以看见一些人生活过的痕跡，大多数的私人用品都被留了下来，这在逃难时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不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在稍微搜索过这个区块没有发现有活人之后，他们又继续的往基地里边去探索，然而就在这时有一组人员刚好在接近主电脑区时，遭受到了自动防御措施的攻击，在勉强还算稳固的金属墙面上，还有好几个雷射装置开始瞄准着入侵的军人射击，在这一阵攻击之下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墙面又倒塌了一些，甚至有个队员因为闪躲不及，半个人都被压在了废墟之下，顿时通讯器里响起了一阵哀嚎的声音，当他们把受伤的队员给挖出来之后，他的胸口却已经凹陷了一大片，嘴角还不断冒着鲜血，这时他的同伴也只能紧急的往他体内打了一堆维持生命体徵和止血的药剂，这种药物虽然可以加强生命的活动，但是也只有半个小时的功效，等半个小时过后身体就会快速的衰败，他们得在那之前将人送进医做紧急处置才行，只要送医时能留有一口气在，存活下来的机率基本上就不低，也许会留下一些后遗症，但总归人能活着就好。

    于是他的队友便紧急的将他扛在了身上，然后把倒塌的隔间金属板给推了开来，在他们终于进到了主电脑区时，电脑的萤幕上已经显示着倒数十五分鐘进入自毁程序，当他们看到了这个计时时，所有的人都傻了，因为这代表着不到十五分鐘的时间这里就会进入爆炸，另外这也代表着当这个程序被啟动时，这个基地里的人早就撤离乾净了，于是在主电脑区发现这些的小队赶紧对他们的同伴们下达了撤退的指令。

    就在这时接受到指令准备跟着自己的同伴一起撤离的亚伯，在他撤离到一半的时候，似乎感觉到有声音从后方传来，这让亚伯忍不住的停下了动作，而同时也惹得他的同伴们有些困惑。

    「怎么了，亚伯？我们得赶紧撤离，这里就要爆炸了。」

    「你们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什么声音？只有很多碎屑掉落的声音，自毁程序都啟动了，这个基地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待在这里，快走吧！在不走就会来不及了。」

    随即亚伯往后看了一眼，明明知道同伴说的是对的，但是他就是有种奇怪的感觉，可他现在也只能强压下心里的这股诡异的感觉后，就跟着同伴往出口的方向离去，就这时在后边的一个角落里，莱斯特蹲在了地上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后呼出了一口气，本来是想从住宿区绕过去在到出口的，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了亚伯他们，还好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而现在的他只能等他们走了之后再想办法怎么溜上去才行。

    就在亚伯才走了没有几步之后，整个基地就开始大量的震动了起来，也许是刚才在主电脑室引起了sao动的关係，这导致整个基地结构开始在动盪，在这一阵摇晃之后，莱斯特再一次的被晃倒在地上，还好这时四周都有东西跟着掉落，也因此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不过在亚伯那边的状况就稍微的惨烈了一些，几个梁柱跟隔间的倒塌，把亚伯跟同伴给分了开来，他看着那小小的空隙，这很显然的是鑽不过去了，而他的同伴也在另一侧拉着柱子，试图的要弄出更大一点空间，但他们搬了许久，这根柱子却丝毫没有动弹。

    「你们先走吧，我在找路出去。」最后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亚伯只好对着自己的同伴这么说着。

    「可是…」

    就在他的同伴还在犹豫的时候，亚伯又继续开口的劝着。

    「时间不够了，就算拉的起来，也会花上太多时间了，所以你们先走吧！我会想办法自己出去的。」

    「我知道了，那你自己小心。」

    在亚伯的同伴离去之后，亚伯便往基地里的深处走去，想从那里找寻看看有没有可以绕出去的路，而此时的莱斯特却在刚才的那一阵摇晃之下，稍微有些重心不稳的站了起来，在这时的他并没有查觉到亚伯正在往他这个方向走来，在他发现的时候亚伯的脚步声已经很近了，于是他连忙的蹲在了一道墙后，屏住了呼吸，在这时对莱斯特来说不管过来的人是谁都是一样的，就算是亚伯在有同伴的情况下，即便他们有着一些私情，他也不觉得亚伯会就这样的放他离开，而在这个时候的莱斯特并不知道刚才的那一场晃动已经将亚伯与他的同伴给分开，所以他一直思考着要如何在不被发现的状况下离开，下意识的他微微的向后靠了一点，然而他的背部却在这时不小心的撞在了一片金属板上，接着就发出了很细小的晃动声。

    「谁？谁在哪里？」

    当亚伯听见声音走过来时，莱斯特是越来越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该是直接逃跑比较好，还是安静的等亚伯离开，但是在之前亚伯就已经察觉到些许的异样，莱斯特觉得亚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离开，虽然他发出来的声音都很细微，甚至可以当做是基地摇晃所发出来的，只是以亚伯小心的个性他肯定会查看的很仔细，于是莱斯特牙一咬，想着在这个基地里他其实比他们都还要来得熟悉，所以只要奋力的跑出去跟躲起来的话他们不一定能追的上来，接着莱斯特便一鼓作气抓准了时机衝了出去，而在那瞬间，亚伯只看见了一席白色的上衣衝了出去，下意识的他连忙的追了过去，果然刚才他听见声音不是他的错觉。

    虽然亚伯对于自己的体力跟速度十分的有信心，但是对方显然比他更熟悉这里的环境，在加上照明几乎毁了一大半的情况下，视线实在是太差，这才让亚伯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但他看着那个背影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在他的大脑回转过来以前，只见对方踩到了一块水泥块，脚拐了一下就准备要倒下去，但很不凑巧的在他倒下的角度上还有着岔出来的几条尖锐的钢筋，在那一刻亚伯只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大概飆到了最高，他用着不可思议的速度衝了过去，一个扑过去便将那个人给揽进了怀里，接着他们因为作用力而倒在了地上滚上了好几圈，在那个过程中突出的锐利钢筋却在亚伯翻滚时在他的手臂上划下了一道血痕。

    虽然亚伯还没有看清楚怀里人的是长什么样子，但是在抱住对方的那一瞬间，亚伯的身体却是稍微的颤了一下，那熟悉的触感跟身形他是不可能会忘的，也是在那一刻，亚伯的内心闪过了许多得疑问，为什么莱斯特会在这里，怎么没有跟着其他人一起撤离，还有这里很快的就要爆炸的讯息，他也知道吗？

    亚伯有太多的话想问，但在一时之间却问不出口，当他们停止了翻滚后倒在了地上，接着亚伯半撑起了身子，他看着自己身下的翠绿色眼眸，一时之间他也说不清是怎么样的情绪，他只知道当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吻了对方。

    跟往常一样，莱斯特对于亲吻显然很不适应，他的身体僵硬的就像是有点不知所措，接着他侧过了头拒绝了这个亲吻，对此亚伯并不生气，反而是有种十分怀念的感觉。

    「你怎么在这里？为什么没有撤离？」

    莱斯特撇过头去没有回答，似乎并不想回话。

    「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但是这里就要爆炸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在亚伯这么说的时候，莱斯特才转了回来看着他说。

    「跟你一起走那跟留在这里被炸死有什么不一样？也许被炸死还比较乾脆一点。」

    虽然亚伯明白莱斯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那是因为他是盖亚的人，要是被军队发现的话势必要接受大脑审讯，而这会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甚至死亡都比这还要好一点，虽然他能够明白，但是听着莱斯特这么一说，他就有种愤怒的感觉，于是他翻身过去然后站了起来，接着便对着旁边的废墟踢了一脚，完全没有过去那种理智冷静的模样，好像有什么情绪在心里头爆发了。

    自从知道莱斯特离开后的担心、愤怒、失落，所有的情感都搅在了一起，他再也理不清那是怎么样的情感。

    尷尬的氛围在两人之间飘散，直到机械式的电子音在废墟的基地里响着警报，这才将两人再度的拉回了现实。

    「警告，距离自毁程序只剩下十分鐘，请尚未撤离的人员赶紧离开。」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去争论这些了，我答应你，莱斯特，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反正我跟我的同伴也已经被分开了，他们也不知道你的存在，等出去之后你要去哪里我都不拦着你。」

    听完亚伯的话莱斯特这才站起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时他能感觉的到他的左脚有些肿胀，大概是刚才拐到的关係，但现在这都不是重点，他看了亚伯一眼，思考着对方的话是否可以相信。

    「虽然我对你有所隐瞒过，但至少我没有骗过你，相反的倒是你骗过我不少。」亚伯有些无奈的说着，他的眼神已经恢復了些理智，而脸上出现的也是莱斯特熟悉的笑容。

    「好吧─我相信你，亚伯。」

    在这么僵持下去谁也别想得到好处，不管怎么说也只能出去再说了，最后莱斯特只能这样的说服自己，随后他便拐着一隻脚走到了亚伯的身边，就在亚伯看见了他走路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时，眉头稍微皱了一下然后问着。

    「脚受伤了？很痛吗？」

    「还好，只是有点肿，没有什么大碍，应该只是扭伤了。」

    莱斯特说的平淡，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大碍，虽然在那一刻亚伯兴起了想替对方检查脚踝的衝动，但显然莱斯特并不打算给他查看，而他们现在也没有多馀的时间可以争论这个，最后亚伯只能顺着莱斯特去了。

    这次在两人的互相协助下，莱斯特告诉了亚伯另一条离开基地的通道，那是另一个小型的出口，在正门口的反方向，而现在通往正门的道路已经被倒搭的梁柱给封住了，所以他们也只能尝试从那个出口出去。

    有了亚伯的帮忙，莱斯特可以感觉得到出去的速度比他自己走还要来的快，亚伯总是能在倒塌的建筑物里找出可以鑽出去的缝隙，甚至还能帮着莱斯特过去，而有了莱斯特对基地的熟悉，亚伯也不用在到处去找着出口，也因此十分鐘的时间对他们来说，算是很足够，然而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抵达另一个出口时，整个铁门就已经被水泥压的变形了，怎么样也搬不开了，在倒数时间三分鐘后基地就要爆炸了，他们没有时间再去其他的出口，再一次的当亚伯拉不开那个变形的门板后，他笑着坐了下来，看着他身旁的莱斯特说着。

    「看来我就只能这样了，从军这条路似乎赌错了。」他笑得有些坦荡荡，好像他们要面对的不是死亡一样。

    「你后悔了吗？」莱斯特看着他问着。

    「没有，我不做会后悔的事情，而且最后能跟你在一起似乎也不错，要是我不做任何的改变，那么我就不能摆脱坎贝尔家的控制，也不能知道是不是能够做到三层和平共处。」

    「所以你做这些是为了…」后面的话莱斯特没有说出口，是为了我吗？这话似乎有些自负了，但是亚伯刚刚的话实在是无法让他不这么的想。

    「如果我说是呢？」

    这时亚伯看向他的眼神十分的深沉，莱斯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被那双眼睛给吸了进去，在那双眼里他看不明白这是怎么样的情绪，但他只觉得那像是个深渊，要将他给掩埋了。

    「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是很奇怪的事，因为我一向都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我该做些什么，但牵扯到你我就不明白了。」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机械的电子音响起了尖锐的叫声，第一场爆炸开始从主电脑周边响起，整个基地又开始松动，亚伯抬起了头看着上方逐渐松散的结构，等到爆炸整个运作开始，那些东西大概就会砸下来吧。

    就在这时莱斯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神突然闪过了一丝紧张情绪，而亚伯也在瞬间捕捉到他的不对。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

    「这里附近有个废弃的下水道，也许我们可以从那里…」

    不等莱斯特把话说完，亚伯便衝了过去一把的把他给捞了起来，在他们前脚刚踏离时，一整片的水泥石块便掉在他们刚才待的地方，这时地面扬起的灰尘忍不住的让莱斯特咳了起来，甚至连眼角都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

    「下水道也许不会受到爆炸影响，看来我们也只能试试了。」

    在此刻亚伯仰起有些稜角的脸部线条，看起来十分的钢硬，但又因为那个笑容变得有些柔和，就像个骄傲的狮子一样，忍不住的莱斯特也笑了，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够躲过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