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是不是也中年喪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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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芒羭，你的膽子很大。」沈青灝冷冷地說道：「如果你知道五百年前那件事的起因，你就該明白有些事是碰不得的。」

    芒羭絲毫不懼威脅：「知道能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你若要下手我也不懼，總歸這座洞府、這片山頭……當是你凌雲宗必得之地，好拿或者歹拿對於仙門而言差得可多。」

    沈青灝笑了：「你當真以為我沒辦法？」頓了一會兒，又道：「你好歹也是一方大妖，應能看得出來我究竟是不是『魔種』。」最後那二字說得甚至咬牙切齒。

    芒羭也早看出來了。

    牠原本口中喊他「魔種」不過就是看出他體內擁有魔源──關乎這點，作為外道的牠自是遠比那些自幼生長在靈氣豐沛之處的正常修仙者還來得敏銳──而牠以「魔種」二字稱呼沈青灝也不過是想激怒他罷了，並沒有其他意思。

    任性是外道的天性，沈青灝用激將法激牠、牠自然也要回報一二不是？沈青灝激牠被困陷在這處洞府，牠在他所在乎的人面前噴他一句「魔種」又有什麼關係？

    原本堪稱和平的氣氛一下子冷沉了下來。

    竺暖佳才從可能中年喪偶的煩惱中回過神來，便發現原本維持著溫文儒雅樣貌的沈青灝言詞之間不再客氣，甚至那張臉瞧著比老王八被搶魚乾的時候還要臭，不由得跟著緊張起來。

    剛才他們談了什麼？

    芒羭有五百多歲了？那牠是不是也中年喪偶了？

    想到稍早在村莊時聽見那六條腿的暴躁小東西小七說的話，竺暖佳忍不住腦補一齣芒羭中年喪偶、一個單親母親帶著七個小崽子含辛茹苦的模樣，一時之間感動得熱淚盈眶。

    緊繃的氣氛當中，竺暖佳的熱淚似乎是眼前僵局最好的軟化劑，讓沈青灝與芒羭的針鋒相對消停下來。這倆超過五百歲的老東西一者不捨竺暖佳難過，一者或許由於自己有七個孩子的緣故而對竺暖佳這才十八歲的小娃娃而有些心軟，一時之間都閉了嘴。

    「小暖佳，怎麼了？」

    竺暖佳沒有理會沈青灝的和哄，倒是認認真真地與芒羭說道：「前輩，你一個人養著七個孩子很辛苦吧？」至於中年喪偶的祕密還是存在自己心底就好，她可沒有挖人瘡疤的壞心思。

    芒羭不知道小姑娘心裡早已給自己安上一個中年喪偶的身分，還以為眼前恐怕還在青春期內而內分泌失調的小年輕只是因為體內激素變化而突然感性起來，是以也矜持地頷首：「這幾個小傢伙都算乖，不辛苦。」

    竺暖佳也不算全程發呆，知道沈青灝帶著自己這趟前來除了確認芒羭對於那些村民究竟有什麼想法、與村民所締結契約的詳情究竟如何，另外也有延攬這位地頭蛇的意思；

    她心想自己幫不上忙，但看著芒羭對自己似乎很親切，也尋思著或許是自己之於芒羭而言恐怕還是個小娃娃，又見芒羭的七個孩子似乎都很親近母親，心裡也有了主意：「前輩對自己的孩子很好吧？我看小東西……小七就很親近你。」

    芒羭的神色帶著點驕傲：「這是自然。」

    「孩子們要在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前輩就不考慮要更多人對牠們好嗎？」

    芒羭覺得好笑：「妳是什麼意思？」

    「我師父和師兄姐待我也很好，如果前輩加入咱們凌雲宗的話，也可以給小七牠們更好的環境呢！」

    這話說得活像是幼兒園的廣告一樣。

    「要把牠們養得像妳一樣天真嗎？」芒羭這句話不帶任何惡意，牠頗富興味地看著竺暖佳，小姑娘的眼神澄澈透亮，與她身旁的那傢伙大相逕庭，從前就聽說凌雲宗只收孤兒為徒，也不曉得同一個宗門裡是怎麼養出兩個截然不同個性的徒兒的。

    不過也罷。

    芒羭本來也就沒有打算與沈青灝針鋒相對的意思，只是這人太混帳，讓牠無法平心靜氣下來與對方談話，念及他身旁好歹有個溫柔些的小姑娘，便索性轉而將她當成凌雲宗的代表，與竺暖佳說道：「小姑娘，妳的提議很不錯。」

    竺暖佳眨了眨眼，帶著點小驕傲說道：「嘿！我也這麼覺得。」

    一旁的沈青灝有些無奈，但也由著她去。

    方才若非擔心芒羭暴露了自己的真身，他本也不打算與牠針鋒相對，眼前氣氛既然已經趨於緩和，那麼這樣繼續下去也不錯。

    「小姑娘，妳該知道我時日無多……」芒羭沒有逗小姑娘的心思，倒是主動切入了正題。牠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而這時竺暖佳與清浩也才看清楚了原來牠的四肢早已被魔氣繞滿，那些魔氣被芒羭死死地拘束在自己的身上並未外溢，但濃如墨水的魔氣盤桓在牠腳上的模樣依舊十分可怕：「我本該死於五百年前的魔災，但那時動了惻隱之心，才幫助了一些人讓他們免於災害，並且用他們自願立下的誓約替我續命，也好讓我養活這些撿來的崽子們……」

    竺暖佳眨了眨眼，聽見了關鍵字。

    這芒羭前輩的七個孩子也是撿來的？

    那不是跟咱們凌雲宗很像嘛！──雖然竺暖佳還不知道為什麼沈青灝要芒羭加入凌雲宗成為鎮宗靈獸，但她也會努力說服芒羭的！

    芒羭究竟是活超過五百年的大妖，一眼就看出了竺暖佳亮晶晶的眼底充滿雀躍的光芒，牠長長的睫毛覆蓋住帶著無奈的眼神：「若你們能替我祓除魔氣，那麼要鎮守凌雲宗也不是問題。」

    「唉呀！這就再好不過了！」竺暖佳笑著拍了掌，但忽地意識到這件事根本不是自己能辦得到的，只能又可憐兮兮地轉頭與沈青灝說道：「師兄，你能幫幫芒羭前輩嗎？牠還有孩子要養呢！」

    竺暖佳可憐兮兮的表情令沈青灝浮現幾分無奈，正當他想應下之時，忽地又見竺暖佳渾身一僵，對著沈青灝認認真真地說道：「師兄，盡力是得盡力，但是你、你不能……」

    「不能？」

    竺暖佳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不能出軌！」

    就算沒有精神出軌，rou體出軌也斷斷不能！

    知道了竺暖佳想歪了去的沈青灝恨不得回到幾個月前揍一頓以「祓除魔氣」為由哄騙著竺暖佳上床的自己，緊接著近乎咬牙切齒地說道：「不會！我怎麼可能背叛妳呢？小、暖、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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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偷偷說：先跟各位報告一下，因為這部作品的數據不好（應當說到谷底了），可能是節奏的問題，所以我把原本的大綱從「起→事件→事件→事件→合」這種中間插入事件的模式，從中砍掉了不少事件，所以會比原本預想中的還要早完結，這種安排方式並不會有倉促結尾的爛尾感（並非腰斬），但缺點是作品會從飽滿作品變成小品文，所以原本安排宗門其他人會有ＣＰ的部分也就不會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