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你只好给我陪葬了
书迷正在阅读:【修帝】月如无恨月长圆、纯情女高、(gb)霸道总裁爱上我、与它行欢:非人物种做起来最刺激了(高h)、强要小保姆(高H)、易绻(1V2)、养妖閣、论怎样留住魅魔渣女的心、珠玉侧(古风言情)、药引
盛放一瞬转而凋零的烟火在迎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后留下的,是满长安的唏嘘声。多少人被它的璀璨夺去心神,又有多少人在它落幕之后将它自焚的灰烬抛诸脑后。 夜已沉沉,月行中空,二人穿过冗长的喧闹声漫步前往较为清净的南门口,今夜有天子御令让天策同金吾卫一起巡街,反而城门口的警戒更加松懈些。 熬糖也是门手艺活,显然卖糖的小伙子手艺还没到家,应该是刚刚出师不久的。杨断梦用舌苔顶了顶后槽牙,不动声色地舔了一下,怎么说呢,甜而不焦,但是有点过于粘牙了,杨断梦腹诽道。 南门口的几位金吾卫在和路过巡防的天策军爷聊些什么,值守是不能喝酒的,还得在原地全神贯注地把守着, 不过好歹过节,在加上南门口不像东西两门人多,往来人少,气氛也就轻松些,值岗的金吾卫杵枪嚼着碎茶叶,打照面的天策军应该是他所认识的,很是客气地掏出自己的提神叶子给对方塞了一把。 那被塞叶子的天策小将年岁不大,是由旁边师兄带着来换岗的,经历不多,面子也薄,在换班期间聊天在他看来有点擅离职守的意味,连连推拒着往后撤,推拒之态引得两位哈哈大笑。 “我说李淮琅,你这小师弟也太害臊了些,和我那阿姐留下的外甥女小时候似的。” 那小将军被这么一调笑,顿时脸红得更加过分,想要上去同他理论理论,却被一旁年长的天策含笑挡下了。 “白兄莫逗他了,小子不成气候,最近才刚从府里选拔出来当职的。这点叶子,就当是买我的酒了,等下了职,我俩带酒去你家好好喝上一盅!” 说罢,很是不客气地捞了一把碎茶叶拢进掌心里,背过身挥挥手意思是不用送了。 白长风用脚后跟抵在枪上,半倚着,笑骂一声接着守城口去了。 杨断梦牵着两匹马过来的时候刚好遇上李淮琅,彼时李淮琅正边走边逗着背后生闷气的小师弟,见人赌气可爱还故意不着调地揪了一片茶叶去扫人家的脸,嘴上调侃着: “曹宁啊曹宁,你这样今后可怎么办,不是我说,长着一副小姑娘喜欢的小白脸样,府里的翟师妹就对你有意思,也就你跟个二愣子似的看不出来了——” “啊?”曹宁被叶尖扫得侧脸有些发痒,胡乱用手抹了一下,就被李师兄的后半句话震得连人带枪愣在了原地,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挠着后脑勺一脸羞涩地向李淮琅讨教 “那师兄我该怎么和翟师姐解释啊... ...我前段时间好像把她惹生气了,她现在见到我就把我当个屁一样放了,其实... ...其实我也挺,嘿嘿” 曹宁越说越不好意思,这么大的块头竟也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李淮琅揶揄般扫了他一眼,把情窦初开的少年郎看得脸都红了,才嚼着叶子含糊道: “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照我说你就好好和她道歉呗” “哦对了,府里新进了一批马驹,你知道的,我怕老婆,就算她死了我也不敢找第二个的,怕到了下边她不认我哈哈,左右当做好事,我把先挑马的名额给你,到时候你约着翟潇一起去——” “哦?杨中书这是要出城?”李淮琅说着说着就迎面撞上了过来的杨断梦,挑眉问道。 “李校尉,晚好。”杨断梦不咸不淡地问了句好,马上的杨清樽没见过李淮琅,一时摸不清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看杨断梦这态度,想来只是什么萍水之交。 然而他虽然从杨断梦口中得知了对方是天策的校尉,却一时拿不准是比自己高一阶的昭武校尉还是比自己品阶低的致果、宣节,更或者是九品芝麻的仁勇。 杨清樽并不想节外生枝地闹笑话,在听到杨断梦喊李校尉的时候就很利落地翻身下马了,朝李淮琅略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还请李校尉行个方便。” 李淮琅也拱手回礼,然后一脸玩味地心想,这传闻的杨公子倒是谨慎,嘴巴也严,半点不提去干什么。 但他也不是多事的人,这里是长安,所谓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于是他侧身让开,对着远处开小差等下职的白长风嚷道: “长风兄——给两位杨大人开个路,别耽误人家夜会了——” 白长风本来都发呆得有点困了,被他这一嗓子直接喊激灵了,而杨清樽也被他这一造谣编得额角青筋一跳,还得不失风度地保持着笑容和对方道谢。 倒是杨断梦,笑得阳光灿烂,颇有点真心实意想笑的意思。 李淮琅也不和杨公子客气,道了声“好说好说”,就拉扯着看戏呆愣的师弟溜了,末了还拍了拍杨断梦的肩,酸道: “哎呀,有了旧情人就忘了老朋友,也是,相好重要,连句上元安康都省成晚好送我,可怜我——” 杨断梦不动声色地拍开他的手,将肩膀挪了一下往下了马的杨清樽那边靠去,回头对着故作酸样的李淮琅眯眼和善一笑。 李淮琅顿时感觉脊骨一阵恶寒,赶紧拉着状况外的师弟跑了。 “熟人?”杨清樽见人没被拐走,好端端更上来带路后就将头转了回来,然后给今夜守南门的白长风报了名姓与官职,再次翻身上马往城外走了。 “算是吧,小时候一块玩过。”杨断梦概括般回复着,没有避讳杨清樽的询问,但也算不上什么陈恳的回答。 杨清樽皱了皱眉,他再三回想了一下,确认微山书院里是没有李淮琅这号人物的,那么就只有可能是杨断梦在入书院之前认识的了。 不过也是,杨断梦不是早就说了吗,是“小时候”的玩伴,自己不过是后来才遇见他的,自然是不知道他同那位李校尉有什么耐人寻味的过往。 杨清樽嗤笑一声,内心不屑,爱说不说,都“怀陵”和“怀琅”了,藏着掖着跟谁猜不到似的。 许是觉得不解气,杨清樽在出了城门之后就拿手上的鞭子在马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顿时一骑当先,往城郊西面绝尘而去。 杨断梦终于忍不住了,餍足地看了一眼杨清樽的背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边笑边去追杨清樽的马。 所幸杨清樽也就是气性上来,跑出去一段路之后就将驾马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毕竟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杨清樽这个毫无不良嗜好的世家公子,真不知道赌坊在哪,尤其是城郊的赌坊... ... 于是杨公子大发善心地给了后面故意使坏想恼他的始作俑者追上来的机会。 “这大晚上的,你倒不怕走岔了路遇到郊外的夜狼。”杨断梦在追上来之后从善如流的驾马赶在了前面,朝着身后玩笑道。 杨清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生气,出口的嗓音却还是如松间清泉般好听,只是声音里带了点冷意: “若是我出了事情,那杨中书也只好给我陪葬了。” “哦?”杨断梦饶有兴趣。 杨清樽语调上扬,嘴角微调,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 “如若我算得没错,这会杨淙早就将我们在五杨宅遇到的事情上报东宫了,哪怕我回不去,杨中书,你也没有回头路了。” “你从换完装下车的时候就想好算计我了?”杨断梦倒是对杨清樽的所作所为不置可否,像是闲聊般问着。 杨清樽一鞭抽落,马受刺激提高了跑速,使得原本处于杨断梦侧后方的杨清樽变成了和他并驾齐驱的位置。只见他的眼眸中落了一天明月,黑白分明的眼珠亮得惊人,带了点自得看着杨断梦否决道: “不,我从下午见到你开始就在想怎么算计你了。” 杨断梦眉梢微挑,对上他坦白的视线,杨清樽眯眼微笑,反问: “你不也是这样吗,巧遇改名的杨、断、梦?” “哈哈”杨断梦长笑一声,并不反驳,拉住缰绳转了个弯,将马停在了一座挂着陆字灯笼的别庄前。 “到了。前吏部侍郎贪来的别庄府邸,现在的西郊赌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