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之死,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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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致从书院回来,妻子在家门口等着。 他将路上摘下的一枝杏花递给她,两人牵住了手,真真是浓情蜜意。 李致与卞淑是一对新婚夫妇,上周才成亲。 李致在水边见到卞淑,对她一见钟情,请了媒人提亲,三书六聘娶到了家里。 两人琴瑟合鸣,极为登对,谁看了都要夸一声恩爱夫妻。 月上枝头,夫妻二人相对而坐,李致不敢看妻子娇美的脸,移开视线问她,“淑儿,今天可行了?” 卞淑红着脸点头“身子,已经干净了。” 原来这卞淑成婚当日竟是这样不巧,来了癸水,二人成婚这么久还没有圆房,也是李致家里家规森严,他又爱重妻子,没有通房侍妾。 算来都是两人的第一次, 极为青涩嘴唇相碰,李致想要说什么,却听到急切的喊门声,外面的仆人跪在地上,一看就是大事,也无暇亲密了。 李致合衣去看,就听闻噩耗。 这李家这一代有两子,一个李极、一个李致,两兄弟差了五岁,年长的早已成家,出门经商去了,在别处购置了房屋,二人并不住在一起。 但做哥哥的对弟弟是极好的,不时就会寄东西银两过来,还会相互致信。 听到兄长去了,李致悲痛万分,他打点行囊连夜出行,与爱妻告别,为兄长cao持丧事。 李致专心读书,只来过兄长府上几次,每次过来只觉得金碧辉煌,比之李家大宅还要奢靡许多,环山傍水,用作享乐再好不过。 他到时门口已经挂起白素,早已有人等着,见他到了就迎进去,就见到披麻落泪的长嫂沈曼。 见了他,用袖子抹去眼泪,悲悲切切哭,人白着脸极尽虚弱,丈夫的死对她来说打击过大,与李致见礼时身子一软,还几乎摔倒,幸好被他接住。 “大嫂。” “小叔,你,是你来了,平日里你哥哥最疼爱你的。” 那美目间流下两行细细的泪,沈曼在他怀里摸着他的脸,泣不成声,李致听她提起兄长不由也是悲从中来,与她抱头痛哭。 叔嫂续过话,李致扶着沈曼往里走,又看到两个貌美妇人跪在灵前烧纸,沈曼指给他看,说是李极的妾室,二人上前来,风姿各有不同,袅袅福身。 李致这几日就为兄长守灵cao劳,镇住府里上下,沈曼流着泪,用帕子为他擦去额上的汗,“多亏小叔来了,不然又该如何是好呢。” 李致宽慰她,只是他史子经集读了许多,却不能不让妻子想念丈夫。 沈曼时时晕倒在他怀里,他怜惜大嫂竟是对哥哥用情至深。 在兄长府上住了两个月,等事情了了,他才终于得以归家。 李致搂住卞淑与她说那边的事,卞淑听了也是叹气,不知大嫂一个女人要如何是好。李致摇头,与她解释,沈曼出身京城巨贾,不知怎么跑到江南来嫁了他兄长,真要说李极的富贵之相一半也是因她助力。 二人说着往事,合衣一起睡下。 兄弟死了,又怎么能和妻子欢好?李极待李致是兄是父,他没心情,真心为他守孝禁欲,故而与卞淑行房,竟是一拖再拖,好事多磨。 又是三月,族长将李致夫妻叫去。 他宣布,要李致兼祧两房,他兄长没留下子嗣,怎么也不能断了那支的根。 李致大惊,要推脱,但族长厉声相逼另有其他族老来劝,他怎么都离不开家族,读书做学问都要花费金银,更别提少了李家的声势背景了。 定下让他就去哥哥那边延续血脉。 卞淑在他怀里流泪。 李致安抚爱妻,在她耳边说话,夫妻两谈了半宿终于才谈好,他临行前对卞淑赌咒“一定不碰她!” 才坐上马上离开。 卞淑看着刚成婚的丈夫就要去别的女人处,捂住自己不踏实的心,她想沈曼在丈夫描述里一直是个贤惠的,夫君又极爱自己,总要信他的誓言。 但不知怎么,她又想要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