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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快杀鬼子】(01-09)

    作者:唐玉文

    字数:83177

    卷:杀鬼子

    章、奇人徐一刀

    93年腊月27日,深夜,喝酒喝得有点儿醉醺醺的杀猪佬徐一刀,冒

    着漫天的大雪,借着雪夜白雪发出的微弱的亮光,骑着自家的驴子,慢慢地行走

    在回家的路上。

    此时虽然已近大年三十的除夕之夜,天气十分的寒冷,滴水成冰,呵气成雾,

    但是,徐一刀只要一想到能回到家里,坐在火热的炭盆边,老婆递上热乎乎的酒

    菜,听到小小儿子依依呀呀的叫声,搂住老婆桂贞那软和、性感、娇嫩的花身,

    徐一刀就快活地呵了呵手,抖了抖牵着的毛驴的绳子。那头即将到家的驴子,看

    见熟悉的环境,也禁不住仰头「呜啊呜啊」地兴奋叫了一气,打了打响鼻,甩了

    甩头壳,小毛驴高兴的叫声在白雪皑皑的山地里传的很远很远。

    「这头臭毛驴,你有什幺美的,竟高兴成这样!」徐一刀笑骂着,不觉把手

    中的缰绳给抖了抖。

    说着,徐一刀从小毛驴的鞍上拿起酒葫芦,满意地「吱儿」一声,响响地喝

    了口酒,吧嗒了一下嘴巴,然后走腔走调地哼起了山歌:远看情妹撑伞来,不高

    不矮好人才,走路好比龙摆尾,说话好像石榴开!

    哼着唱着,徐一刀的眼前,不由得想起了黄牛塘寨子里的美丽妹子桑妹,以

    及桑妹那大大的眼睛,高高的乳胸,纤细的腰肢,以及她那柔情如水的爱恋。在

    和桂贞成亲生孩子以前,徐一刀和桑妹,可是多次在被窝里滚的。

    徐一刀从小就死了父母,是个到处流浪的孤儿。徐一刀的奶名叫栓子,四岁

    那年流浪到福川镇,被这儿的孤老头子徐大民捡回家去收养,做了他的养子。

    徐大民曾先后讨过三房老婆,但不是偷人养汉随野汉子跑了,就是因病、因

    饿去世,最后丢下了徐大民为鳏过活。福川镇有名的瞎子算命先生刘铁嘴曾经给

    徐大民算过一卦,说徐大民是白虎星投胎,受不得女人的疼爱,别说是讨三房老

    婆,就是讨十房八房,也一定是鳏寡一生。刘铁嘴说,徐大民虽然留不住老婆,

    但却有儿子命,将来身后一定有儿子。

    听了刘铁嘴的卦言,徐大民感到十分奇怪:留不住老婆哪儿来的儿子?徐大

    民问刘铁嘴,刘铁嘴抹了抹眼窝里的眼屎,摇头晃脑一阵嘀咕:「天机不可泄露!」

    见刘铁嘴如此神秘,想到自己三房老婆或随野老公跑了,或因病活活丧命,徐大

    民想:既然我命中无妻,何必还要再去求媒人?因此就从街角拾了孤苦伶仃、四

    处流浪的四岁孩童栓子,不再强求娶妻,按照徐姓的排行给流浪娃栓子取名叫徐

    一刀,从此就与徐一刀相依为命,苦苦地熬起过苦日子来。

    好在后来起名为徐一刀的栓子,因为到处流浪,人聪明有悟性,很得徐大民

    的喜欢。徐大民是将徐一刀当亲生儿子来养的,为了能使徐一刀长大后能在福川

    镇立足扎根,徐大民还郑重其事地请来了徐姓房族的族长尊老,杀鸡鸭,砍猪rou,

    斟米酒,郑重地向族人宣布:从今往后栓子就是他徐大民的儿子,他徐大民从此

    后就后继有人,不再是无牵无挂的绝户头了。在这酒热饭香的酒桌儿上,徐大民

    还当众宣布,栓子的大名叫做徐一刀!

    因为徐一刀是流浪到福川镇,被徐大民收为养子的流浪孤儿,因此镇上的孩

    子们都欺生。小小娃儿在一起玩,大家都骂他是杂种,是没尾巴毛的野货。徐一

    刀的性子野,脾气倔,街坊孩子们欺负他,喊他野种,徐一刀就生气,就打人,

    徐一刀不管人家高大胖瘦,力大力小,徐一刀都敢和人家打斗,而且是拼命的打

    斗,街坊上的那些孩子,不管大小胖瘦,全都是欺软怕硬的货,他们哪儿敢和徐

    一刀拼命?因此全被他吓倒,惹下事儿来不是被徐一刀打得满地找牙,就是一身

    伤疤地向徐一刀服输请和。因此,虽然徐一刀外出玩耍,不是一身是伤,就是一

    身是土,但是脸上却满是惬意和快活。徐大民问起来,徐一刀都不说,只是心里

    暗暗地得意。久而久之,镇里街坊上的孩子们全都不敢惹他,躲着他,暗地里叫

    他叫做「戆子」。

    徐大民虽然是鳏夫,但却是镇子里难得的屠夫,镇子或附近村寨有人杀猪宰

    羊,都要请他来当主刀手,久而久之,在福川镇,徐大民杀猪宰羊就出了名。作

    为他的养子,从小就被徐大民这个老屠夫带在身边,耳闻目睹,时不时徐一刀还

    打打下手,翻个猪肠洗个羊胃的。到徐一刀十八岁成年,徐大民就将主刀杀羊杀

    猪的差事交给了他,近十年如一日,杀来宰去,徐一刀杀猪杀羊,就成了福川镇

    不可或缺的主刀手。

    其时,福川镇的年轻人都时尚习武,徐一刀也不例外。于是征得徐大民的同

    意,徐一刀就拜镇上有名的武师章铁腿为师,拳拳腿腿,刀刀枪枪的学了近十年,

    就在章铁腿鹤命归西的时候,徐一刀的拳腿、刀枪,都已经是方圆百十里之内罕

    有敌手的大行家了。

    就在徐一刀十一岁那年,福川镇外出宦游的老先生黄有德,告老还乡当起了

    寓公。这个黄有德,曾经当过平乐知府的师爷,很有学问也很有水平,带着老婆

    孩子和几个仆人还乡的黄有德黄大人难耐寂寞,在征得镇长大人的同意之后,就

    在自家的老宅子里办起了私塾,征收少量的学杂费,由他本人亲自授课,编印课

    本教材。

    在黄有德的私塾里报名读书,徐一刀因此识得了不少字,除了会唱即兴山歌,

    还会写书信。他虽然性子野,但在老师的面前,还是循规蹈矩,十分听话的。

    然而,徐一刀在黄有德的私塾里读书,读到了十二三岁之后,就再也不愿意

    读了。徐大民问他为什幺不愿读,他说,整天闷坐在私塾里读子曰诗云,还不如

    跟随着爹爹杀猪宰羊痛快。徐一刀嘴上这样说,但其真正的目的,是觉得自己整

    天和那些奶声奶气的孩子泡在一起没意思,还不如跟在养父的身边杀牛宰羊痛快。

    开始徐大民还强迫徐一刀去过一两天的私塾,但这样久了自己也觉得没劲儿,徐

    大民拗不过徐一刀,最后只得作罢,放开手脚让徐一刀学屠宰,教他杀猪宰牛更

    加用心上劲。

    俗话说,男儿用心,铁棒成针。经过徐大民的用心教,给机会,徐一刀的认

    真学,卖力干,随着年龄的增长,徐一刀的个头儿长高,年龄增大,气力的添足,

    除了帮助养父杀猪宰羊,什幺田头地角的活计,挑水做饭的事儿,徐一刀都能舞

    弄得准,真正的成了徐大民里里外外的好帮手。

    徐一刀年满二十,可他的养父徐大民却咽气归西,命赴黄泉,留下了才刚长

    大的徐一刀。自此之后,徐一刀便继承了徐大民的里外活计,在外,抄刀杀猪宰

    羊,补贴家用,奔忙在福川镇方圆百十里的城乡之间的屠宰场上。在内,春种秋

    收,打麦割禾,为生计奔忙,倒也过得消遥自在,舒心快活。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在福川镇杀猪宰羊的活计中,徐一刀就

    可以称得上是屠夫里的「状元」。而福川镇的四里八乡,乡亲们都认准了徐一刀

    手中的这把屠刀,有猪牛羊要宰杀,不管多远,必定都来请徐一刀抄刀。而徐一

    刀呢,也与别的屠夫不同,他既不强求吃喝,也不多收人工钱,规规矩矩,公公

    道道,因此,徐一刀在福川一带的乡场上,屠宰获得了好名声。

    徐一刀杀猪宰羊出了名,在屠夫之中,不服气,想与他一争高低的人大有人

    在。福川镇所辖的黄牛塘村,就有一个名叫罗绍全的五十来岁的屠夫,专门与徐

    一刀过不去。有一回,人家原先是决定请徐一刀的,但走到半路上却被罗绍全拦

    了下来。罗绍全不但工钱少要了三分之一,而且主家酬谢的猪rou也少要了一半。

    主家认识罗绍全,见他要的酬劳少,自然是请他。谁知罗绍全运气不佳,本想杀

    好猪,不料因为多喝了几杯酒,脸红眼花,杀猪时一刀下去,不但没能杀死猪,

    反倒让那头受伤带着流血的刀逃窜的猪,从罗绍全的裤裆下标过,杀猪刀飞出,

    不但划破了罗绍全的裤裆,而且将他屙尿的那个家俬也给割了下来,活生生的将

    罗绍全劁了,使他成了个没了jiba的「阉人」,从此不但在屠夫间留下了笑柄,

    此后也无法娶妻自然也就没有了后代,成了个名符其实的绝户头。

    至于那些在杀猪宰羊之中,让牛儿撞倒拖走,羊儿顶翻活活受罪的比比皆是,

    暂且不提。

    徐一刀被主家叫去杀猪宰羊,十分好讲,从来不拿架子,也不摆谱,总是随

    叫随到,活儿也做得干净利落,从来不留「尾巴」。杀猪前,徐一刀总要掏出从

    家里带来的一把猪食,放在猪食槽里让猪食用。此时,他一边看着待宰的猪有滋

    有味地吃着,一边喃喃地念叨:「老猪老猪莫见怪,今天杀你来做菜,但愿你能

    好投胎,来生再不要做八戒!」话音一落,左手用铁钩钩住了肥猪的下颌骨,猪

    儿受痛往后一挣,徐一刀急忙趁机出刀,迅猛、准确、有用地刺入肥猪的「扦口」,

    利索地一划一拔出,「嗤啦」,鲜红的猪血就飞迸入撒好盐放好水的木盆中。眨

    眼间,肥猪已经断气,徐一刀就站定身子,抓猪蹄,提力气,猛转身,将那头两

    三百斤重的大肥猪轻轻提起,放入沸水锅中,前后左右将猪翻个身,放上特定的

    案板上,嗤啦嗤啦就褪毛,开膛,剁rou,从不要人搭帮手,只是一会儿工夫,他

    便将屠宰的活儿忙得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利利落落,让袖手站在一旁看他杀猪

    的人儿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喘。

    徐一刀活儿干得利落,但工钱却十分好说,给多给少,吃好吃歹,从不讨价

    还加,毫无怨言。有时主家实在没钱来给,他就砍上几斤猪rou,提上一副猪下水

    也算。

    提起杀牛,徐一刀的做法更是叫绝。宰牛了,徐一刀除了给待宰的牛喂吃食

    外,还要用一块黑布儿蒙上牛儿的眼睛。轻轻地念叨:「牛儿牛儿你听好,今儿

    喂你一把草,愿你以后不做牛,吃好自在乐逍遥!」念叨着,一手拿了宰牛刀,

    一手轻轻地在牛的脖子上摩挲着,悄悄地将宰牛刀抵在牛脖子的「扦口」上。说

    时迟那时快,就在牛还没明白过来的时候,徐一刀却突然下刀,血标,牛倒,顿

    时挣扎两下断然气绝。一般的屠夫杀牛,大都要十个八个大汉帮忙,而且你埋怨

    我我埋怨你的落下很多的话把儿。而徐一刀,整个过程都不要帮手,全是他一人

    忙乎,而且还做得干净利落。就这样,徐一刀就是凭了他这令人叫绝的一手绝活

    儿,成了远近闻名的好屠夫。

    讲起来你会不相信,同样的一头猪,一头牛,经过了徐一刀的手,rou味儿竟

    然比别人的嫩,香,可口,于是,福川镇方圆十里八乡的居民,不论是谁,也不

    论是平时还是过年过节,只要是杀猪宰牛,都一定会请徐一刀。因此,凡是过年

    过节,徐一刀都特别忙,一出屋往往十天半月不落家。

    徐一刀活计多,人忙乎,但是,福川镇四周的屠夫们可就不满意了。在他们

    看来,你徐一刀虽然会屠宰,但却把我们的营生给夺了去,抢了我们的饭碗,这

    还了得?于是就有一帮屠夫联合起来,要找机会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徐一

    刀。想来想去,他们便凑钱请出这一带十分有名的泼皮老混混儿来整治徐一刀。

    这个老混混儿名叫柳世装,是一个老绝户头,诨名叫做「柳绝灭」。这个家

    伙生得尖嘴猴腮,干瘦个矮佝偻腰,做事儿阴险歹毒,是个出了名的街霸,混世

    魔王。

    这事儿说来也活该柳绝灭倒霉,他在福川街上欺男霸女、胡作非为,根本没

    想到区区一个徐一刀会令他大栽跟头。因此他也不掂量掂量徐一刀的斤两就大大

    咧咧地应承了这件事儿。在他看来,你徐一刀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半大小子,嫩

    嫩娇娇、憨头憨脑的能有什幺大的能耐?自己这幺个出了名的街霸,要收拾起徐

    一刀这个青皮后生还不是小菜儿一碟?

    柳绝灭向徐一刀下手的那天是个阴天,天上云层很厚,乌云滚滚,刮期大风

    来呼呼地叫,好像要预计有什幺邪乎的大事儿发生。

    时近晌午,徐一刀杀完猪,提了主家给的两斤猪rou,兴冲冲地往家走,迎面

    正好碰上前来找他麻烦的柳绝灭。柳绝灭为了使自己的「壮举」有见证人,特意

    叫了两个徒弟来旁观。因为有不少人知道柳绝灭要拦路教训徐一刀,所以不少人

    闻讯赶了过来,拦路看稀奇。

    徐一刀提着两斤猪rou正要往家里走,咋一看见拦在路上的柳绝灭,不禁一愣:

    「老柳,大天白日的,你栏我在路上干什幺?」

    「教训教训你!」柳绝灭答。

    徐一刀感到奇怪:「我又没招你惹你,你凭什幺教训我!」

    「凭我是福川镇的一霸!」说着,柳绝灭便跳起脚来「噼噼啪啪」给了徐一

    刀两记耳光。

    挨了耳光的徐一刀,脸色发红,他轻轻地放下手中提着的猪rou。慢慢地将两

    只手握成拳头,眼睛里突然发出红光,说道:「柳绝灭,今天你真的要和我过不

    去?」

    「不错!」柳绝灭答,「如果你现在跪地向我求饶,我便可以放过你!」

    「对!」看热闹的柳绝灭的徒弟大声吆喝,「你若怕死,立即跪地,向我师

    傅求饶!」

    「那好!」徐一刀咬了咬牙,「今天看谁向谁跪地求饶!」说着呼地近前,

    抓起柳绝灭的右胳膊一搉,只听得「咔吱」一声,在柳绝灭的惨叫声中,他的右

    胳膊已经被徐一刀给活生生地折断。

    被折断右胳膊的柳绝灭恼羞成怒,他红眼一瞪,对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徒弟吼

    道:「看什幺看,你们两人一起上,给我放倒徐一刀这龟孙再说!」

    那两个徒弟见师父这幺下令,愣了一愣,随即大吼一声,紧握拳头,向徐一

    刀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他俩一人攻徐一刀的上盘,一人攻徐一刀的下盘,两人配

    合得十分严密默契地攻向徐一刀。

    「啊?!」旁观者见柳绝灭的这两个徒弟来势汹汹,都怕徐一刀吃亏,惊叫

    一声瞪大了眼睛去看徐一刀。

    「来得好!徐一刀大喊一声,一只手抓住一个打过来的柳绝灭的徒弟,猛对

    着他的心窝口儿就是一脚,」呼「,踢得那小子飞起老远,啪地一声摔在墙壁上,

    再掉在当街儿上。

    抓、摔了柳绝灭的一个徒弟,徐一刀劲儿不减,又要去对付柳绝灭的另一个

    徒弟。那个家伙一拳打空,就看见了自己的伙伴被徐一刀摔倒,跌爬在当街上昏

    了过去。「我的妈呀!」柳绝灭的这个徒弟见状吓得一声惊呼,哪儿还敢与徐一

    刀对阵,立即脸色苍白,肝胆俱裂,扭头夹尾就逃。

    「好小子,别跑!」徐一刀为了刹刹柳绝灭的威风在后面边追边叫。柳绝灭

    的这个徒弟被赶得灵魂出窍、慌不择路,逃来逃去来到镇边的一口水井。那家伙

    见徐一刀还在后面死死地追击,无奈,心一横便不顾死活地跳了进去。

    「哈哈!」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弄得断了胳膊、愣在当场的柳绝灭,脸色苍

    白,面如死灰,十分尴尬。他本来当众夸了海口要教训徐一刀的,不料自己断了

    胳膊,一个徒弟被摔昏在当街,一个徒弟被追得跳了水井落得个惨败。柳绝灭断

    了胳膊躺在床上两个多月,他不敢回头再找徐一刀的麻烦,但却又要撒气,于是

    就回头去找要他教训徐一刀的屠夫,今天问他们要钱粮,明天问他们要吃喝,如

    果得不到满足就撒泼放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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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抹脖子上吊,躺在地上装死狗。

    这一下子,被柳绝灭这幺一闹,那些屠夫可算是惨到家了:打鸟不成反而叫

    鸟给啄伤,惹上了柳绝灭这幺个大麻烦。于是他们成天提心吊胆,时时害怕柳绝

    灭上门要吃喝、要钱粮。

    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一天都难过,大伙儿一商量,与其像这样被柳绝灭讹诈,

    不如去求徐一刀出面,来摆平这个事儿。但是就这样直接去找徐一刀又怕他不买

    账,有人就想到黄牛塘村的乐凯和徐一刀是拜把子兄弟,由他来出面给徐一刀过

    话儿,徐一刀可能会给面子。于是他们便来到黄牛塘村,把事情的原委以及他们

    的打算给乐凯说了一遍。

    听了大家的来意,以及事情的缘由,乐凯不禁哈哈哈大笑不停。最后,乐凯

    对众屠夫说:「我兄弟徐一刀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更是怕人家敬重他。如果你

    们以前早早就把这件事儿的缘由跟他说明,哪儿还有后面的这些事儿发生?你们

    想与他说和,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说得众屠夫舒眉而笑。

    来到徐一刀家,乐凯把事儿一说,反倒弄得徐一刀过意不去。他没想到自己

    不经意的行动,竟然影响了大家的的活路。在乐凯的提议下,为了息事宁人,徐

    一刀便掏钱置办酒席请客,邀请乐凯与镇子上的屠夫们入席,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徐一刀朝众人拱了拱手:「各位稍等,我去去就来!」说着就进

    房准备了一个包裹,提着出了去。仅仅一会儿工夫,他就回来了,对众屠夫说了

    一声:「以后各位不会再有麻烦了!」就拿起酒杯与众屠夫继续喝酒。

    自此之后,柳绝灭就再也没敢到众屠夫的家里闹吃闹喝,要钱要粮。

    事后乐凯问徐一刀:「这件事你是咋弄的,为什幺柳绝灭不敢闹事了?」

    「这事我也没咋弄,」徐一刀答,「我只是给他送了三样东西!」

    「哪三样东西?」乐凯问。

    「捆猪绳,杀猪刀,外加两斤高粱烧!」徐一刀答。

    「你小子,有种!」乐凯夸他。就这样,徐一刀的名声在福川街一带名声大

    振,不管认不认识的,全都对他的这种技压街霸的绝活儿万分佩服,夸他:「这

    小子,有种!」

    第二章、多情俏寡妇

    三年前,也是腊月二十七,乐凯邀徐一刀去黄牛塘村杀猪,说定了有三快工

    钱外加一副猪下水。因为是老朋友邀约,徐一刀就去了。谁知到了那里,徐一刀

    里忙外忙,从早上忙到太阳偏西,一共宰杀了二十七头猪,十二只羊,累得一身

    是汗,筋疲力尽。

    此时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徐一刀忙起活计来,却累出了一身的汗。他脱了

    衣服,光着膀子,杀猪宰羊越干越有劲儿。由于忙活,徐一刀一身结实油亮的腱

    子rou随着他宰杀猪养的动作骄傲地抖动着,令一旁观看的姑娘小媳妇喳喳喳指点

    议论不已。徐一刀渴了喝口茶水,饿了割一块二三两重的瘦rou,在火上烤一下,

    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几下子吞进肚去,然后,举起随身带着的酒葫芦,口对口咕嘟

    咕嘟几口酒儿下肚,就算是充了饥。

    徐一刀宰杀猪羊之时,身边总是围着一大帮姑娘小伙子儿。指指点点,评头

    论足。徐一刀走到哪儿,他们也就跟到哪儿。为的就是欣赏徐一刀杀猪宰羊的那

    种干净利落劲儿。

    这其中,徐一刀停下来抽烟,旁边立即就有十来个人给他递烟点火,并且一

    连声地说:「徐哥,抽我的!」「我的是行运烟,徐哥抽了它就会行大运!」

    「我看,徐哥还是抽我的,我的是良缘烟,徐哥抽了我的,一定会娶上一个好老

    婆!」「小徐,你抽我的,我们还曾经在一起喝过酒呢!」

    这种闹哄哄的劲头,除了传递友情,表示友好,还体现一种良好的祝愿,使

    得徐一刀的心里热乎乎的。于是,为了表示友好,他抽过别人的烟,便将自己的

    酒葫芦一一递过去,请大家喝他带来的烈酒。接过徐一刀的酒葫芦,大家的情绪

    会立即达到高潮。不管是会喝的还是不会喝的,全都高兴地喝。你一口我一口,

    有的呛得流泪,有的呛得流泪,但全都兴致勃勃,万分高兴。徐一刀的酒是高度

    的包谷烧,几口酒儿下肚,酒量小的往往立即就醉倒在地,如死狗一般被人拖到

    一边。酒量大而没有醉的,往往得意洋洋,如是今后就可以当众吹牛,说自己与

    徐一刀喝酒,喝了多少多少都没有醉。

    乐凯的老婆曾经给乐凯和徐一刀送过三次酒和菜,煎饼和馒头自然也就被大

    家分来吃了。「嫂子,你的煎饼馒头真好吃!」那些吃了乐凯老婆送来的煎饼馒

    头的家伙,还故意挤眉弄眼地说俏皮话,气得乐凯的老婆潆不住破口大骂:「你

    们这些饿死鬼,白眼狼,都滚一边去,我兄弟徐一刀还没吃饱呢!」而那些与乐

    凯老婆开玩笑的青皮后生,典着脸儿,嬉皮笑脸的任她骂,煎饼馒头照吃不误。

    其实,徐一刀根本就饿不着,早就有人飞快地从家里端来米饭、米粥、猪蹄、条

    子rou等吃食,与徐一刀一道共打牙祭,吃吃喝喝的场面就像过年过节一样。

    就这样,徐一刀一天的活计就差不多干完了。最后,只剩下村东李寡妇家的

    猪啦。

    徐一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下懒腰。随后与大家告别,大步流星地往

    李寡妇家走去,给她家杀猪。

    在黄牛塘村,李寡妇家可不是一般的人家。她家有田有地,比较殷实。居家

    分前后两个院子。前院正房三大间,两侧为六间开的小厢房。廊檐之下矗立着一

    根根朱红漆的柱子,所有的房间都用水绿青砖镶彻到顶,镂刻着福禄金钱图案的

    木制门窗镶嵌着玻璃,厢房中间敞亮的空地是天井,和一个青砖彻出的圆形花坛,

    还有一颗桂花树,一道拱形的月亮门,从这里将前后院给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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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

    李寡妇闺名叫梁贵珍,今年才三十来岁。她的男人姓李,是这黄牛塘村的富

    户,娶她之后不久,她的男人就在一次外出做生意时遇到了下乡扫荡的日本人,

    日本人怀疑他是游击队的探子,竟然将他活活地砍了脑袋,让梁贵珍失去了丈夫,

    成了个美艳绝伦的李寡妇。李寡妇娘家是福川镇上人,因为她丈夫经常进福川城

    做生意,与她相熟、相恋,就成了亲。李寡妇大红缎面对襟袄,葱绿裤子绣花鞋,

    白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