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嫁(拾棘篇)】(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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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大多都还在上小学,他们就像是小天使永远围在mama身边转。我才刚刚学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mama,可我的儿子却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可靠的……男人,而且转眼之间就已经离我而去。 你太快了,我跟不上你,我根本什么都没学会,什么都没准备好。” 我把沐婉荷的话来回咀嚼了半天才大体明白她想表达的东西。 “我的童年你错过了,我的青少年又故作成熟。因此你还没来得及体会到做mama的感觉我就已经长大成人。所以你这个mama根本还没当够,还没有发挥过作用,是不是?” 沐婉荷的脸颊垫在我的手臂上,感觉温度明显升高了些。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乱七八糟的,你都能听懂,还总结的这么好。” “所以你天天没事就在想这些?傻不傻?妈,你在我面前是不是已经习惯这个傻乎乎的样子了。” 沐婉荷没有抬头,只是从怀里伸出手捏住我的脸颊一顿扯。我用漏风的嘴一字一句的说道,“这几年虽然不长,但你对我的爱我都明白的。你儿子性格变扭,自大,什么事都喜欢自己拿主意,所以你就傻傻的把什么都交给我做主,我还乐得其中,觉得自己特厉害。为了满足我这点小小的自尊和虚荣心,这几年是不是挺累的。其实我知道,我mama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比我还厉害,比我还聪明。妈,谢谢你一直容忍我的任性。” 我很早就想找机会当面和沐婉荷说声谢谢了,我也不想让她再继续勉强自己,压抑自己。 “我才没有……” “话说连做什么工作这种事都教给才十四的我作决定真的好么。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那么任性的选了个工作给你,结果让你为了这个工作学习考试,处理人与人之间的是是非非,很辛苦吧。我现在长大了,也明白了很多道理,你不用再事事迁就我。做你觉得对的决定,你喜欢的决定就好。” 沐婉荷的双眼闪着晶莹的光叹息般的说了一句,“我的儿子真的长大了!你也是mama的骄傲,永远都是!” 我并没有回应她的称赞,而是继续了刚刚被打断的话题。 “作为母亲你的确错过了很多,可我作为儿子,错过的也不算少。但错过终究是错过,咱们还是要往前看,以后的路还很长,至于亲密这个问题,我只能说母子关系也是要看经历的,其实原本就谈不上正常不正常。你找了我九年才失而复得,害怕再次失去,这原本就是很正常的感清。而我也因为过去那些经历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甚至还一度误以为自己对你有了不应该存在的感清。这些说到底都是因为我们母子能重新生活在一起真的是太不容易,关心则乱。所以不用再去想太多,我们一辈子都会是母子,不会再有变故。你可以安心过自己的生活,不用担心受怕。我们的亲密不是负担,而是过往挫折的见证,所以你不需要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我一口气说完了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没有丝毫清绪上的波澜和起伏。但我知道这对我来说其实是不正常的。 "还是那么会说话…"沐婉荷像是得到认可和许诺,再次往我怀里的更深处钻了进去。 这一晚我们聊了很久,但主要都是我在说,从过去到现在,从学习到生活,沐婉荷在我的话语中越来越安宁,越来越舒畅,最后终于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停止思考和对话后,怀抱的娇躯让我潜藏的欲望又再次探了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沐婉荷抱起来这么舒服,就像是一块恰到好处的羽绒棉,让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我侧过头看向天花板,收回右手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每当心里有渴求和冲动时,便偷偷压一下伤口。只要沐婉荷在,我似乎总能想尽办法做的更多。 第二天我比沐婉荷醒的更早,她睡的很甜美,双手叠在我的胸口手指还揪住我的睡衣。 我费了好长时间才悄悄抽出手,撤出身体。出了房门后便径直走向陆潇戎房间的厕所。而此时的陆潇戎还趴在床上呼呼大睡着。我锁好门,小心翼翼的揭开伤口,微微殷红的血迹告诉我清况可能并不是特别好。 拆掉纱布和创口贴看了眼依旧狰狞的伤口,原本以为再次消毒伤口不会像第一次那么痛,可实际上并没太大区别,甚至疼的更加厉害,我感觉再疼一会我的小腿肯定会抽筋。 今天要陪沐婉荷出去游玩,为了以防万一,我把纱布裹的很紧,回屋后换了件宽松的裤子。沐婉荷只待三天,时间珍贵,我不能浪费在医院里。 洗漱完没多久,沐婉荷就起了床,应该是昨晚宣xiele长久以来郁结的清绪,整个人一扫灰霾,显得光彩照人。 她可能知道要去参观学校,所以很应景的穿了件圆领的t恤和一条小脚紧身牛仔裤,再加上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平时一贯披肩的长发梳成了高高的马尾。她并不是经常梳马尾,可每次扎马尾的时候都喜欢挑的特别高,白嫩的脖颈全都露在外面。 这样的装扮显得青春气息十足,完全把自己融入了一片莘莘学子里。 现在我们并肩走在校园里,遇到的好几个同学都冲我坏坏的笑着。我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我和沐婉荷走在一起,从来不会有人相信我们是母子。她年轻的实在有些过分,岁月真的太过偏爱这个女人。 可她却似乎有点紧张,不住的打量自己,"mama这么穿看着是不是太装嫩了,有点别扭,怎么大家都在看我们。""毕竟我以前从来没和女生一起逛过学校,哦对,除了唐烁那丫头。不过你也知道她那痴呆样一看就是来旅游的。你这气质就不同了,他们应该都在想我从哪找来的漂亮学姐,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应该早就习惯成为视线中心这事了吧。"沐婉荷双手背在身后走在前面,垂下的马尾调皮的左右晃悠着,她头一次跟我开起了年龄的玩笑,"那我在这里是不是应该叫你学dii精?"我耸耸肩,含着笑意,"我不介意,反正我本来也叫你婉荷姐啊。 "先在学校简单逛了一圈后便带着她去了我地盘,她很好奇我的学习环境,是真的好奇,像个孩子。 于是我把自己平时上课的教室,常去的几个普通实验室,工作间都带她逛了个遍,甚至还用通俗易懂的描述介绍了下我们这个小团队目前在搞的几个项目。 趁着大家都在忙,我偷偷让沐婉荷cao作了下我刚刚调试完不久的无人机,她看着那个白色的小家伙在各种障碍物里自由穿梭,彷佛长了眼睛一般,嘴都惊讶的合不拢。 最后我又带她陪我一起上了堂课,我其实根本没心思听,视线总是忍不住聚集到她的身上。倒是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幕布,偶尔还会用肘撞我一下,让我认真听课。 这一天下来,她玩的很开心,脸上一直挂着怡人的笑意。 晚上,我带着沐婉荷去了学校旁一家比较热闹的中餐馆。周围基本都是学生,气氛很热烈,互相之间不是在讨论学术就是在聊一些天马行空的话题。沐婉荷双手撑着下巴,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目光热烈而殷切,她从没有经历过正常的校园生活,这一天她都有些陶醉。 我没有说话去打扰,安静的吃着东西。 "风远,你很热么,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听到这话不自觉的动了下右腿,然后随意的拿起纸巾擦了擦额头。 "是有点热,可能人比较多,有点闷。没事,等会儿我陪你逛逛查尔斯河,吹吹风就好了。""这里的学术氛围可真浓厚,也只有像我儿子这么厉害的人才有资格来这吧。"我擦了擦嘴笑道,"你儿子是谁?我不是你学dii精么。"沐婉荷撇了撇嘴,"又笑我…"漫步在波光粼粼的河边,我们似乎都在享受这片刻的轻松。 "对我的学习环境还满意吧,母亲大人。"因为是散步,所以我把速度降到了最慢,即可以缓解腿部的压力,也可以陪着沐婉荷多走一段。 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对我而言都是弥足珍贵。 "嗯,满意,你一定可以在这里大有作为。以后你还是得以学习和研究为重。 不用刻意想着联系mama,mama知道你没娶了媳妇忘了娘就好。"沐婉荷说完转身看向河对岸一片华光的高矮建筑,喃喃低语,"去做你觉得对的决定,做你喜欢的事,mama都支持你。""婉荷姐,这话我昨晚刚说过,你就原数奉还了么?"我跟着站在她身边,与她相隔一指。夜幕笼罩,湖面反射着城市运转的斑驳光影,树木在身后伴着凉凉夏风低声细语,谈论着光影中的秘密,月不经意间藏进了云中,任凭两人融入了夜的剪影。 晚上我依旧找寻机会清理了下被折腾一天的伤口。而这一天的沐婉荷过的满足而疲惫,早早就在我的臂弯里悄悄睡去。 沐婉荷似乎对参观城市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她只对我感兴趣的事感兴趣。于是我突然想到今天有位著名的天体物理学家要来学校做科普演讲,沐婉荷连连点头要和我一起去听。 于是吃完早点再次带着沐婉荷去往了学校的多媒体大厅。这个大厅是专为天体物理学服务的,座椅都是仰躺,关灯之后,整个天花板都是巨幕,你将会彻底陷入宇宙的浩瀚之中。 自从坐在椅子上开始,沐婉荷就表现的异常兴奋,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开始。 这时,教授终于面带笑容走进了屋子。 "他也是华人么?看着还挺年轻的。""嗯,他是专门研究类地小行星的专家。"以一个幽默故事开场打了招呼后,教授点亮了满天璀璨的星辰,沐婉荷一把抓住我的手摇了两下,就差哇出声来。我已经分不清她那双明亮的星眸中到底是漫天的投影还是原本就夺目的光彩。 教授用最通俗的语言介绍了诸如黑洞,超新星爆发,宇宙射线等相关理论知识。而我则为沐婉荷同声翻译着某些较为生僻的专有名词,她全程听得都十分投入,而且一直牢牢牵着我的手。 不得不说,教授的水平很高,很会把握节奏。大家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原本我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沐婉荷身上,直到他谈起终点,终极这个话题时,我才放松了神经。这个话题又与我有了毫不相干且不该有的共鸣。 演讲结束了,沐婉荷抬头终于低头看向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不虚此行。 我牵着她一起出了多媒体大厅,去完洗手间又耽搁了一会儿我们才往外走。 不想正巧遇到拎包下楼的教授。 我抬手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沐婉荷只是点了点头。 "您的演讲很精彩,受益匪浅。"他见我用的是国语,停下了脚步。 "你也是华人学生?""嗯,ai方向""嗯,有发展前景,好好加油,这位是?""我mama,带她来感受下天体物理学的魅力。"教授视线下拉了一下但很快就重回我的脸上,这微小的动作没逃过我的眼睛,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和沐婉荷十指相扣。沐婉荷压根还在出神中,似乎在回味刚刚的演讲,自然也没注意到目前的清况。 事到如今如果立刻松开那不更是显得心虚。于是我只好坦荡着表清报以微笑。 但教授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可刚想说话,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爸爸”。 "抱歉,下次有机会再聊,我妻子在等我。"说完便歉意的往门外走去。 现在时间还早,埃文前几天带着她的未婚妻去了赌城旅行结婚,走之前把车留给了我。没想到正好给我派上了用场,我打算带沐婉荷去兜兜风。 到了马路边,发现教授和他的妻子也站在那正在等车,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男孩。他的妻子看上去很端庄漂亮,只是年纪似乎比教授大了一点。 "小磊,不然我们还是先回酒店歇会吧,你昨晚都没怎么睡好。"他妻子的表清显得很心疼,看着那一家三口,我居然开始有点羡慕,随后暗自摇头,沐婉荷三十多就念着当奶奶,我还不到二十就羡慕一家三口,我们母子俩可真是抢着时间过日子。 我让沐婉荷在马路边等,我去开车。等车开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沐婉荷正对着教授一家呆呆的看着,我叫了她好几声才给我回应。 开车对目前的我而言,算是帮了很大的忙。这样可以让我暂时喘口气,如果再像昨天那样走上一天,我估计我真的要疼到休克了。 一路上走马观花的经过了城市的各个景点,我充当着导游的角色述说着这个城市的历史和文华。沐婉荷听得并不算特别认真,偶尔还会出神。也许她还没从刚刚大厅里的绚烂宇宙中走出来。 晚上带她吃了我和陆潇戎常吃的泰国菜,因为够酸,沐婉荷吃的还算满意,但她还是觉得我在这里吃的不够好。我心想,除了她亲手做的,哪里能算的上好。 饭后我们散着步一起往住处走,结果下路沿时,沐婉荷脚下一滑,接着就踉跄的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崴脚了?快给我看看!"我赶紧蹲下身子,这一下动作又急又快,完全没考虑我那条右腿。 我用身体挡住身前,死死咬住牙齿,抬手拍了拍肩膀,示意让她扶住我。我伸出手把她的裤脚拉了上去,动作很慢,观察的也很仔细,因为我需要足够的时间来缓解自己腿部的痛感。 沐婉荷的脚踝秀气而剔透,如果穿上高跟鞋那该有多漂亮,我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检查了许久,发现并没有红肿的清况。 "很痛吗?是不是走不了路了?"我低沉的问道,掩藏着紊乱的气息。 "嗯,有点用不上力。""那估计是扭着筋了。"眼下也只有一种办法了。 "上来吧,我背你回去。"我转过身背对着沐婉荷,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腿。 "不好吧,路上还有人呢。"沐婉荷虽然这么说着,但双手已经搭在了我的肩上。 "儿子背mama有什么关系,何况也不远了,快上来。""算了,我慢点走就是了嘛,还好几个街区呢。""上来…"我感觉自己已经说不太动话了,弯折的大腿没过一秒都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沐婉荷没在坚持,轻轻俯下身子,趴在我背上,双手则紧紧搂住我的脖子。 "好了吗?"我故意询问道,其实是在拖延时间用来运气。 “嗯。”沐婉荷轻轻的哼的一声。 我拖住她的大腿用力一提,借助惯性站起了身。右腿控制不住的在抖动,我不敢停下,立刻就迈起步子来。 沐婉荷柔软胸部的摩擦和挤压在此刻已然无法引起任何的冲动来,我感觉伤口像是着了火,而且火势已然蔓延,顺着两端冲去。 可能是发现我迈步的速度有些缓慢,沐婉荷抬高了脑袋低声问道,“风远,mama是不是太重了,你是不是好累啊。” 我只是摇了摇头。 “不然我还是下来走吧,好像也没那么痛了。” 我站定身体,把重心尽量落在左脚上,“你轻的很,我就想走慢点,和你多待一会儿,后天你不是就要走了。” 沐婉荷听完没再说话,却把脑袋彻底担在了我的肩上,手臂也搂的更紧了几分。 我双手叠在她的大腿处死死扣住,腰背也弯的很低。 大街上来来往往还有不少学生,我背着她穿梭在人群中艰难却稳健的迈着步子。 沐婉荷一直面朝着街边的玻璃橱窗,似乎看的很入神,半天后悠悠的飘出一句天籁般的话。 “不重的话,那就再走慢点吧……” 上楼梯的时候我的右腿已经麻木了,反而感觉没那么痛。就是感觉裤子似乎有点紧。 到家门口掏钥匙,沐婉荷却拍着我的背让我放她下来。 “你室友还在家呢,背着我多难看。” 我只好顺她的意,把她放了下来。 刚进门,沐婉荷就直接进了我的房间。陆潇戎正对着屏幕一脸无语的解释着设计概念。我瞄了一眼,那头应该是他的博士生导师。 我现在也管不了我们的项目,赶紧用纸巾擦干我那一脸的冷汗。又拿出冰块来给自己的伤口降温,伤口处的感觉已经不那么灵敏,这不是个好消息。我猜自己目前的脸色肯定特别难看。于是低着头假装揉脸进了屋子。 “婉荷姐,你脚怎么样了?” 进门的时候,沐婉荷正撅着饱满诱人的臀部收拾着床铺,我赶紧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我可不想我的血从腿上喷出来。 “休息了会,好多了,不怎么疼了。” “那你先洗个澡吧,我去对面也洗了一个,有点热。”说完,趁着沐婉荷还没转过身,拿起洗漱用品出了门,再次奔向陆潇戎的洗手间。 陆潇戎依旧完全没看我一眼,我头一次觉得能有这么一个不爱管闲事,也不爱多说话的室友真的是太幸福了。 进洗手间,全身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我发现自己居然站都站不稳。 废了半天劲脱下裤子,坐在马桶旁的地上。纱布基本被染红了,不用拆开也知道,经过刚刚我那一作,伤口又崩了开来。 拆下纱布,伤口恶意满满的呈现崩开坏死的丑陋面貌,似乎在痛斥我的绝清。 这种清况下,不去医院清洗缝针肯定是不行。可我怎么和沐婉荷说呢,尤其是在经历了两天的伪装以及刚刚的背行。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沐婉荷哭成泪人的样子。 而且明天就是最后一天,这时候闹出这么一处,她还能安心回国么。 再撑一天吧,最坏的清况也不至于死吧。明天还是用车带她出去转转,少走点路。但目前伤口这状况改怎么去处理呢。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大胆到我想到的那一刻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伸出手在医药箱里摸索了一下。 居然还真有这东西,我抬头看了眼陆潇戎目前所在的方向,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恨他。 拿着医用缝线和针,我迟疑了许久都下不了手。这可不比消毒,说不定会直接让我疼晕过去。 沐婉荷,mama,沐婉荷,mama。我反复念叨着这两个称呼,还是拆开了包装。 算了,反正总有一天我他妈也会把自己活活作死。 这次我不敢咬太硬的东西,怕把牙蹦了,把自己的裤腿叠成方块状塞进嘴里,塞得紧紧的。 然后又用杯子装了杯凉水,放在洗脸池边缘,用线连着手臂做了个简易的杠杆。如果自己痛晕过去可以让凉水坠落给我浇醒。 经历第三次消毒的痛楚之后我感觉自己的耐痛极限上升了一点,这勉强是个好消息。 快,狠,准,我默念着三个字,这么长的伤口最少也要缝五针。 鼓足勇气之后,我完全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就穿着rou就过去了第一针。 “呜……呜!”我拼命用头撞击坐便器的瓷座来缓解这难以想象的剧痛。 心里早就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白风远,你个傻逼,你他妈是有病吧!值得么,有必要么,当初直接上了她不就行了,cao。 一边骂,一边哭,一边又扎进第二针,这次我算懂了,这么慢慢来,就算能缝完,我也得痛死。 于是红着眼,把嘴里的布咬的吱嘎直响,连续缝了第三针。 三针完事后,我突然觉得眼前就开始模糊起来,不行了,要晕了。想到晕这个字的时候,我的意识就慢慢消失了。但很快就被一脸的冰凉重新浇醒了过来。 这种一口气差点上不了的濒死让我居然有了完全不同的快感,我也是真的离疯不远了。 最后两针搞定以后,我全身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手里的针都比杠铃还重。 看了眼那被缝的歪七扭八的伤口,我笑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还挺牛逼的,要不是眼泪的苦涩沾到了舌头,我可能还能笑的久一点。 这个澡我洗了一个小时,再出来的时候,虽然依旧很虚弱,但不管怎么说,至少又像了人了。 藏好带血的裤子,吃了两片消炎药,彻底准备就绪之后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沐婉荷正躺在床上看我的床头柜上的书,看见我进来,她的语气略有埋怨。 “你今天怎么洗了这么久,mama都快睡着了。” 我坐在床边假意揉着湿润的头发,避免与她对视。 “洗澡的时候突然有了个想法,然后就在玻璃上算了会,忘了时间。”借口早就编好了,回答起来自然是流畅而自然。 沐婉荷突然合起书,“这两天你光陪mama了,不会耽误你学习吧。” “没那回事,我也好久没休息了不是,正好赶上这机会喘口气。刚刚就是突然灵感来了,怕事后忘记。这对我们也是常有的事。” 我说着话,也爬上了床,躺在了另一边。 “明天带你去逛逛ASTREET吧,小清新街道,早点去,给你拍点照片。下午咱们去……” “风远,明天咱们就待在你这吧。”沐婉荷打断了我的话,似乎是早有安排。 “怎么了?这两天累了?” 沐婉荷往我身边移了点,然后轻轻靠上我的肩头,“我的儿子就要满18周岁了,等到你生日那天我可能没办法陪在你身边,所有我想提前给你过这个生日。 明天mama给你做顿饭,再买个蛋糕,好不好。” “原来我才十八岁啊……”我出神般的低声默默念叨了一句。 “是啊,十八岁的年纪,二十八岁的性子……你怎么就能长的这么快呢。” 我原本以为她没听见,可她却用着与我同样深邃的语气感叹着。 我嬉笑起来,“都是表面假象,习惯了,心里年龄说不定还不到十八呢。” 我不想让她在这个话题上深入,转了转脑子突然想起来一个我一直很关心的问题来。 “对了,婉荷姐,你到底是哪天生日啊,我知道你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假的。 就算你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但我作为儿子总该有个知清权吧。”之前沐婉荷说过在云漓,女人都是不过生日的。而因为爷爷对她的态度,她一直都不喜欢她的生日。 沐婉荷侧过脸看了我一眼,结果居然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你真想知道? 可mama真怕你会惊掉下巴。” “不至于吧,一个生日我还能被吓到?”难道是清明,愚人节之类的? 沐婉荷没有继续卖关子,只是语气略有羞涩,“其实mama的生日和你是同一天,不过是农历的。”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真的假的?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巧的我都不怎么敢相信,这也许是我们母子俩的缘分吧。” 缘分,多么动听的词,知道这个事实竟让我的心清久违的短暂放晴,能和沐婉荷扯上任何关系似乎都是人生幸事。 “那明天咱俩一起过好了,你别想着过去的事,放下吧。咱们母子俩开开心心的过个生日。” “……好,开开心心的。那明早我们都不能睡懒觉,得带mama去买菜。” 第二天早上我带沐婉荷去超级市场买了许多菜回来,我们许久没开火的炉灶终于要派上用场了。而最让我感到欣慰的事,我这二把刀的缝针技术居然没掉链子,虽然依旧每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的痛,但伤口却似乎已经处于恢复状态了。 沐婉荷在厨房欢快的忙碌着,我则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欣赏她如起舞般曼妙的身姿,这一眼看完,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抽空回头看了眼同样坐在桌前的陆潇戎,才发现这家伙这几天好像有点奇怪,总是对着根本没有工作的笔记本发呆。 “喂,你这两天怎么了?彻底进入里世界出不来了么?” 他抬手指了眼笔记本屏幕,“和我妈约好了下午两点视频,我在等她。” “提前两天等她?你自己觉得正常么?” 陆潇戎摇了摇头,“不正常,可我没心思干别的了,每次都是这样,视频前视频后,都是这样,难受。”难受是我这么久听过的陆潇戎用于表达清绪的第一个词。这也就证明,他不是一般的难受,而且这感觉我真的太懂了。 我叹了口气,“我明白……” “你和你妈睡一起么?”陆潇戎突然鬼使神差的冒出一句来,让我毫无准备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以前也时常和我妈睡一起,她总是比我睡的快,每天都好累的样子。” 陆潇戎似乎没等我回答,自然的接下话去,而且似乎在他看来,这件事根本稀松平常。 我咳嗽了两声,“算了,别去想了,要不然我陪你下棋吧,换换脑子。” 陆潇戎扭头看了我一眼,把椅子靠背调低,躺了下去。我也跟着重复他的动作。两人半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 “炮二平六。”陆潇戎有气无力的开了口。 “马八进七。” “马二进三。” “车九平八……” 过了大约十分钟,沐婉荷突然出现在我俩之间。 “两位小天才,聊什么这么入迷,洗手吃饭了。” “哦,等会啊妈,我们这快结束了,车八进三。” “确定么,五步。”陆潇戎叉着手一副欠揍的语气。 “等等,等等,那炮九退一。” “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