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种情感到底是什么？木头脑袋影山想不出来。

    影山再一次请教及川前辈发球，及川彻不像年长的哥哥，更像个幼稚鬼。他朝影山做了个鬼脸，吐出舌头，用食指扯了扯下眼皮，露出里面的白眼球，“不要不要，才不教小飞雄排球呢。”

    影山飞雄抱着手里的排球，在那一刻石化了，哥哥怎么….这么幼稚。他心想，如果被及川彻的迷妹看到哥哥现在幼稚的举动，一定会把她们赶跑的。

    是的，及川彻有一大群迷妹，甚至及川彻本人的绯闻和风流情事在学校里也传的沸沸扬扬的。

    刚开始进北川第一时，影山飞雄揣着满怀的激动，及川在学校里是什么样的？他终于可以一探究竟了。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进校园的第一天，影山就看到了及川和他新交的女友走在一起。女友挽着及川的手，两人看上去非常亲密，影山在和及川擦肩而过时，及川为了表示礼貌，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呀呼！小飞雄！”

    影山顿了顿，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酸涩感，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为什么钝钝的这么难受，他艰难地开口：“及川前辈，您好。”

    擦肩而过后，及川的女友好奇地回头看了下影山，向及川问道：“好可爱的学弟，长得还很帅，彻，你认识他吗？”

    认识吗？怎么可能不认识，每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亲兄弟，当然认识了。但是及川彻是绝对不会说出他和影山的关系的，他淡淡地说道：“一个喜欢排球的后辈。”

    影山飞雄发现自己的哥哥经常换女友，往往只要两周，及川身边的人就换了一个。他从一开始的满肚子矛盾到逐渐麻木，他发现自己不喜欢及川彻交女友，但他不知道原因是什么，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弟弟，所以及川交了女友会让他感到难过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及川在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答案渐渐地浮现了出来。是一个恶劣爱玩弄人的哥哥，是一个很厉害的二传手，是一个他想要追随的人，是一个他想要打败的前辈。唯一朦胧的是，那场见不得人的梦遗。

    那场梦遗是羞涩的，是羞耻的。因为他梦见了前一夜的及川，及川彻正处于少年到青年过渡的阶段，少年身子快速抽条，宽阔的肩膀让人感受到满满的安全感。他躺在及川彻的身下，前方漂亮的性器被人把玩着，梦里的及川前辈依然很恶劣，故意在快要高c时堵住铃口，密密麻麻的快感堵塞在身下。他的快感被及川掌控着，正如同他的情绪总是被及川掌控着一样。随后，及川彻粗重的嗓音在影山的耳边传来：“射吧。”

    “丁零零”，影山按掉闹腾的闹钟。梦境的意识逐渐回笼，那场春梦仍旧环绕在他的脑海里，影山一向自律，这天他反常地呆坐在床上，发现内裤上沾满了白浊，黏糊糊的让人难受。也正是因此，影山飞雄那天起晚了，也碰巧遇上了等他上学的及川彻。

    青春期的到来总是来势汹汹，更何况影山飞雄是双性人，男性与女性发育成长上的苦恼影山全都有。

    影山飞雄有一个隐藏很深的秘密，他并不是完整意义上的男性，他漂亮的yinjing下还长了一条隐秘的小缝，这条小缝的里面是一间秘密的花园，无人探访，就连影山自己也从来没有探究过这个地方。

    自从出生后，身体开始发育起，mama就告诉他，千万不能把这个地方给别人看，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影山飞雄牢记着mama的话，所以除了父母，没有人知道这个怪异的器官。

    事实上，影山自认为拥有这道小缝没有多大的影响，他和正常人一样吃饭锻炼打排球，仿佛上天并没有对他开这个玩笑。

    直到某一天，影山在上课时觉得下体黏糊糊的，还带着撕痛感。他下课就跑到厕所看，发现洁白的平四角内裤上，沾着几道血迹。

    影山飞雄慌了，在这个脑子里只有排球和哥哥的人身上，完全不知道这是月经的征兆，他急急忙忙跑回家和母亲说这件事，母亲一开始也有点失措，接着特意带他去东京看了知名的女医生，女医生告诉影山和mama，影山的雌xue发育得很好，所以来了月经。mama担忧地看着影山，因为来了月经，说明这孩子身体里也发育出了zigong，她只求自己的孩子能平安快乐地长大，其他别无所求了。

    走出医院时，一向情感迟钝的影山也发现了mama的异样，他问mama为什么这么难过，mama抱着影山的头不说话，默默地留下了泪水，哽咽道：“飞雄，快乐就好了。”

    mama告诉影山怎么使用卫生巾，告诉他来了生理期该怎么办，影山认真地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他来生理期还能打排球吗？

    mama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道：“飞雄还是不要过度消耗自己的身体，在生理期剧烈运动不大好。”

    正是因此，影山飞雄每个月都有两天不会练排球，他嫉妒地看着同龄男生活蹦乱跳地打排球，而自己只有坐冷板凳的份。

    不过也就只有这几天空闲的时间里，他能好好看及川前辈打球的姿势。及川彻在人群中是闪闪发光的，在打排球时，这种魅力更是翻倍。无论是发球时的大腿肌rou的线条，还是专注盯着排球的模样，在球场上肆意跑动的姿态，井井有条地指挥队友的及川，这些碎片让影山飞雄对哥哥的憧憬再加几十分。

    国一的影山还不知道这些憧憬到最后是怎么发酵成爱慕的。此时的少年忍受着生理期肚子的疼痛，依靠及川打球来转移注意力，这招颇为好用。

    及川也发现了影山最近的不对劲，每个月都有一两天不打排球，这可一点也不像影山的作风，这家伙向来是排球不离手的。他时不时在休息的间隙瞄了眼坐在远处的弟弟，明明是夏天，却穿了条外套，他眯了眯眼，发现弟弟的嘴唇有点苍白，还不及细看，就看到影山那双亮亮的眼睛在盯着他，及川那几分探究的关心被这双眼睛消退了。

    国三的及川彻是别扭的，青春期的少年把朦胧的情感化作一片白雾，白雾笼在眼前，让及川看不透也摸不着，让他以为自己看不顺眼影山飞雄。

    拿到了最佳二传手的及川彻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喜悦，喜悦到平时看着不顺眼的后辈都显得可爱了许多，他头天荒地抱了回影山飞雄，这个拥抱很短暂，影山飞雄却记了一整个暑假。

    炎热的暑假过后，及川彻就要从北川第一毕业了。影山飞雄闷闷不乐地在家里舔着冰棒，心里默默地想，要是自己和哥哥一个年纪就好了，这样他能每天在学校里看见及川。

    正在做家务的mama看见影山吃着冰棒，无奈地说道：“飞雄，不是说好不能吃冰的吗？”吃了冰的，来了生理期你又会痛。这句话mama没说出口，因为看到了从卧室里出来喝水的及川彻，她出于本能地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不过好在及川头上戴着耳机，看起来并没有听到母亲刚刚说的话。

    影山迅速啃完手里的这根冰棒，光着脚走到及川身边，毕竟能见到及川可不容易。平时的及川要不就是窝在卧室里，要不就是和朋友或者女朋友出去约会，向来不在意这个影山这个弟弟。

    两人的mama又着急地说道：“影山，穿鞋，会着凉的。”

    又来了。及川彻心想。对影山飞雄总是过度地关怀，过度地照顾，仿佛影山还是个三岁小孩一样。

    影山飞雄只好跑回去穿上拖鞋，可惜转头后，及川彻又回到房间里了。留给影山飞雄的，是一扇紧闭的卧室门，他好想进去，窥探哥哥的世界啊。

    及川彻上了青叶城西，一所排球实力很强的私立学校。在排球场里，没有了及川前辈的影山飞雄，生理期尤为难捱，及川是他的止痛药，他茫然地忍受着疼痛，正如他对于自己被队友孤立的事情一无所知。

    金田一和国见英忍受影山的国王风格式传球很久了。这场冲突爆发在影山来生理期的第三天，来了生理期的影山飞雄性情有些暴躁，他觉得周围的环境哪里都不舒服，队友跟不上他的节奏，他传的球没有人能接到，这让影山很气愤。他向队友控诉他们的行为，而这场控诉的后果是，没有人愿意接他的球了。

    影山飞雄先是听到自己的身后排球落地的声音，他转头一看——背后空无一人。

    也就是在这闷闷不乐的一天里，影山飞雄和及川彻吵架了。这场架吵得尤为凶猛，事情的导火索在于及川彻带女朋友回家了。

    因为青叶城西离家里很近，所以及川彻依旧会回家，这让影山很开心。但是就在这一天，他看到了家门口突然出现的女式鞋子和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影山飞雄怒气冲冲地脱掉鞋，家里向来是不在意早恋的。所以及川带女朋友回家好像是可以被容忍的事情，但是在影山飞雄这里，是万万无法容忍的。

    这一次心痛得比之前还强烈，影山飞雄还来不及穿上拖鞋，就大踏步地走向客厅了。

    他先是听到了娇羞的女声，再是听到了哥哥温柔的声音，影山飞雄还从没有被及川彻这么温柔地对待过。这非常不合理，所以他才会生气，影山飞雄很完美地给自己发怒的行为找了借口，没错，就是这样的。

    也许是自己的脚步声太大，两人的交谈声停了下来。

    及川彻身边的女生转过头，眼睛睁的大大的，吃惊地看着影山。

    映入影山眼帘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性，女生化着淡妆，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影山紧紧握着的拳头逐渐松弛展开，他觉得好苦涩，明明售卖机前有牛奶，他为什么要选择美式苦咖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