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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从晏西槐研究室顺来的,带着Y大标记的铅笔。去年年末他整理公寓里剩下来的藏书时,下意识选择的就是他从前固定占有的位置,如果他抬眼能够看见另一个人,目光的右侧应该还会有一个沙发高的小圆桌,放下一只咖啡壶和两个杯子,就没有更多的余地。只是当时即使是在同一个空间里,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师兄,如今跨越了一个大洋,原以为再不可能出现的人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陈荣秋甚至想过他可以不求其他。他尚且有许多想要问的话,也有一些还未解开的心结,但在晏西槐告诉他他会留在P大任职的时候,陈荣秋就给了自己一个原则:等晏西槐开口对他说。他把所有情绪都藏在了“很介意”三个字里,却不主动提及,因为这个人如今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他说,陈荣秋就会接受。而在这一点上,晏西槐和他同样有着不必说出口的默契。他抬眼往晏西槐那里看了看,把N城公寓的问题抛开,起身去给晏西槐添了一杯咖啡,而后坐到他身边。“想看看吗。”晏西槐看了一眼文档,问他。陈荣秋伸手过去cao控他的电脑连上了家里的打印机,直接把他的论文打了出来,而后才把视线落在了屏幕另一边的邮件界面上。“十月一日下午一点……”陈荣秋扫了一眼他打开的邮件,“就是这边二号凌晨,连线seminar吗。”晏西槐笑了笑,说前段时间只是和他的学生们有过邮件联系,但他认为有些问题的交流通过实时讨论会更有效果,所以决定这周开始的研讨会以连线的方式举行。陈荣秋说:“扎克这个时候应该在写论文了吧。”扎克是陈荣秋入学三年后进入晏西槐门下的博士生,陈荣秋与他关系不错,每年fb的动态下面都能看到他的留言。“他希望能够在后年毕业,”晏西槐说,“八月初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问题,进展不是很顺利,最新进度就我而言并不乐观。”陈荣秋点点头,起身去拿打印出来的论文,回来的时候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红笔。“祝愿他能够心想事成。”陈荣秋回到晏西槐身边,接道,“我来替你校对。”晏西槐有些好笑,倒也任他去,把文稿放置一旁,一边回复邮件一边回答陈荣秋提出的各种问题。简直像是模拟了一次现场答辩半个小时后,陈荣秋放下红笔,翻了翻论文被圈注的地方,都是他提过问题的点,基本的行文规范倒没让他挑出刺来。陈荣秋:“……我没有问题了。”晏西槐闻言就笑了,也放开正在打字的手,侧过脸去看陈荣秋,片刻揉了揉他的头发。“去换衣服吧。”晏西槐说。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他们中午外食,下午则按原计划遵循晏西槐的安排。陈荣秋找了个文件夹把纸质论文放进去,说:“需要正式一些吗,去公墓的话。”晏西槐笑容淡了一些,目光虽然还是很平和,眉心却略微皱了起来。“不用。”晏西槐说,“随意就好。”第十七章下午要去公墓这件事,晏西槐在最初的时候就已经说过,但具体是去祭拜谁,他暂时没有透露。在陈荣秋的记忆中,晏西槐的双亲都健在,陈荣秋有印象且与晏西槐有关,同时已经去世了的人,他只能想到靳飞羽。但先不说靳飞羽有没有可能会葬在国内,陈荣秋根本不用怀疑,就算晏西槐真的对靳飞羽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他也不是会带着陈荣秋去到她墓前的人。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因此陈荣秋在到达之前,都保持着一定的疑惑,却没有往下猜想。他问着装风格是想看看晏西槐的态度,实际穿着并没有真的“随意”,同样是带衣领的上衣,足以应付多数正式以及不那么正式的场合。来接他们的人看起来和晏西槐差不多大,叫他“晏哥”,晏西槐对他介绍了陈荣秋,没说身份,而后对陈荣秋介绍这个人是他很小时候的邻居,姓吴,名过。吴过与晏西槐的言谈之间并不生疏,似是保持着联系,一路上多数时候是他在说话,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行业形势,陈荣秋才知道这位原来还是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总。陈荣秋正好有朋友在传媒行业工作,于是说了几个从朋友那里听来的段子,打开了吴过的话匣子。晏西槐在其中几乎不说话,只是看着陈荣秋偶尔接上吴过的话头,引导他把话题继续下去;而吴过似乎对晏西槐的这种状态并不奇怪,这一点让陈荣秋有些留意。一路到了公墓,晏西槐捧着花,与陈荣秋并肩走在吴过身后,一路往里去。陈荣秋对这个地方没有什么了解,吴过提了一句这里是老墓区,随着他们的深入,墓碑的年代感rou眼可见。沿步道走了十几分钟,吴过转进小路,在一处墓碑前停下。墓室上方摆了几朵鲜花,花瓣有些绵软了,颜色却还很新鲜。陈荣秋在一旁站定,去看墓碑上的名字,发现墓主人也姓吴,去世时间是三十多年以前,而一旁立碑人的名字里,赫然罗列着“靳飞羽”三个字。陈荣秋目光微动,却没有去看晏西槐,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吴过。吴过道:“我爸昨天来过,知道你今天要来,他非要先来一趟,说是要和二姑说清楚情况。”“吴叔有心了。”晏西槐说,“这本是我应该做的事。”吴过就摆摆手,说:“这里头本来就没有你该不该的事,这么多年都难为你了。”晏西槐没有接这话,吴过也没有要他接话的意思,自己接道:“你回来一趟不容易,来看二姑她就该很开心了。我不多留,就在外头等你们。”晏西槐点头,陈荣秋也颔首示意。等到吴过走远,晏西槐才把手上的花放在墓室上,随后握住了陈荣秋的手。陈荣秋侧过脸去看他,就见晏西槐注视着墓碑上的名字,片刻转过头来,与他视线相接。“这是靳飞羽的母亲。”晏西槐说,“我称呼她‘吴阿姨’。”陈荣秋心里在看到墓主人姓名的时候已经有猜测,此刻听到他亲口确认,也没有说话。被晏西槐称作吴阿姨的墓主人其实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吴姵,她与丈夫和女儿住在晏家对门,两家的小孩年岁相差不大,却因为女孩身体的原因很少进行同龄人之间的交流。但吴姵与晏西槐的母亲关系很好,这让两家像是亲人一般,双方各自保存着对方的一把备用钥匙,以备不时之需。这把钥匙从始至终只用过一次。晏西槐说:“她去世的时候